舉行登尊大典的會址,在撫州城東三十里處,一處空曠山坡上,周圍四周開闊,但五里以內則是密佈羣山與深林。授位臺已建好,臺上黃燦細絲遮蓋,一點也不遜色於之前的授臺。
已有煞鳳堂的一些人在此守候,還有不少近處的居民停留臺下,其中就有獨臂派劍客,授位臺正中央的板帛上,畫有龍爭虎鬥圖,四角落油燈咋亮。
連奕志一行已至附近,在授臺處可聞嗩吶擊鼓之聲,連奕志再次揭開轎簾,問道:“是不是快到了?”唐溼道:“還有五里就到了。”
不一會兒,只看見驕陽照過頭頂,走在前面的上官巡手一揮,列隊立即停止了。嗩吶鼓聲已停止了,看來是到了。吳湯峪道:“連堂主,到了。”連奕志道:“知道了,請岳父大人先下轎。”史戒行沒有禮讓,連奕志跟在後面也下了轎,太陽光強烈照射在他臉上,連奕志用手遮眼道:“授位臺,我們到了。”
在此之前,連奕志沒有來到過城外一次,他把授臺一事交給了經驗豐富的李當嚇、史戒行,如此一觀,反倒覺得是找對了人。其餘的五位堂主亦走了上來,上官巡道:“這授臺建的可真是金碧輝煌,史副堂主用心了。”史戒行道:“上官堂主見笑了。”連奕志回頭望著人山人海的氣勢,道:“看來今天的確吸引了不少人。”
章雨中道:“最好能一網打盡。”連奕志道:“或許聚鹿幫的人就在下面,你們在臺下多加留心。”衆人道:“是。”史戒行道:“如今午時即至,還請堂主登臺就位。”
連奕志提著鳳鉞劍向臺上走去,臺下的人圍成了方形,連奕志的一身紅袍與後面的金銀遮布,形成了映照,照的整個臺上珠光寶氣。
臺下各種各樣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各門各派的人整理兵器。連奕志也分不清哪些是敵,哪些是友,而藏在人羣中的煞鳳堂的人,不停的交換眼神,五位堂主謹慎警惕,不敢怠慢。臺下的一般百姓,個子不高的踮著腳觀看。
主持典禮的是唐溼,率先走上了臺,一本正經的大聲喊道:“大家安靜下來,今日首先感謝能有這麼多武林好友,來參加連奕志堂主的登尊大典,登尊大典自籌備以來,就受到了武林人士的關注,連奕志堂主與史戒行副堂主,合力打敗了東洋人,遂而扭轉了我們武林的安危,而武林不可一日無主,我們便……”
還沒說完,有義士打斷道:“慢著,最後一任武林至尊,乾陵守墓聖人曾定下規矩,武林至尊一職須在三地武林盟主中挑選一人,你們爲什麼要獨斷,不給其他人機會呢?”
其同夥亦大聲喊道:“這不是與新谷狗賊無異嗎?”此語一出,即可引起了巨大反響,連奕志出來,大聲道:“敢問二位是哪個門派的?”此二人異口同聲道:“我們是獨臂派的。”
連奕志聽後笑道:“原來如此,各位不要被這兩個人給騙了,獨臂派掌門之前被東洋人所傷,故而懷恨在心,如今看到我殺了新谷軎軎,便生嫉妒之心,因此派你們二人來此搗亂,大家不必介意。”剛纔的二人中有一人慾反駁,但被什麼人給點了穴,睜大了眼睛,呆若木雞。
其身邊的同夥看到他不再言語,急道:“你倒是說話呀。”史戒行又道:“既然沒有人有異議,那我們繼續,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擁有鳳鉞劍便可號令江湖,如今鳳鉞劍就在連堂主手中,連奕志便是我們武林中人的領袖,更何況,我們還擁有衆人信服的武林至尊印,何懼不正義?”
人羣中煞鳳堂的人附和道:“武林至尊,武林至尊。”呼聲一陣比一陣高,又有許多人在竊竊私語道:“待會,授印時刻便動手。”史戒行道:“大家安靜下來,午時已至,來人,爲連堂主換帽。”
兩個侍衛端著御帽,從臺下走了上來,史戒行接過御帽,道:“下去吧。”衆人的眼光都盯著史戒行,一頂華麗的御帽,是武林至尊的象徵,連奕誌異常喜悅,看這史戒行緩緩將御帽戴在自己頭上,心裡得意極了。衆人更是歡呼拍手,唐溼又道:“最後一禮,授武林至尊印。”
史戒行從衣袖中拿出了藍田玉雕的武林至尊印,四方體,底座飾以猛虎,象徵權力,人羣中的俠士們已蠢蠢欲動,有的眼盯著上面,有的悄然環顧四周,有的手摸著劍,有的捏出了暗器,史戒行捧著高貴的武林至尊印,舉示衆人,然後又轉身,欲授予連奕志,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臺下衆人聽見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震驚了所有人。
只見以蕭霆雲爲首的聚鹿幫人,紛紛騎馬趕來,氣勢恢宏,其身邊有一出場便奪走人們眼球的沈靈雁,還有武功高強、文采出衆的廉秀,只聽見蕭霆雲大聲喊道:“住手!”
語出震天撼地,史戒行與連奕志都似定住了,盯著這個不速之客。自從上次碰面後,已有幾年沒有見過連奕志了。
二人目光對視,尖銳、神秘、仇恨。蕭霆雲一衆下了馬,連奕志看見了身穿紫衣繡花的舊情人,而沈靈雁亦看見了連奕志,眼神中似有一種憐憫之意,不知爲何今日春風得意的連奕志,在沈靈雁眼中卻是憐憫之人。
蕭霆雲道:“今日有我們聚鹿幫在,你休想完成登尊大典!大傢伙誰人不知道,你們煞鳳堂是個什麼組織,專門迫害武林義士,籠絡人脈,其手下分堂堂主都是些什麼人,先說此正副總堂主,以前緊追東東洋人,侵佔我們天下武林;
死在其二人手下的大俠義士,不計其數,就連嶺南隱者昌九機都死在了連奕志手下,這樣的人又怎配做我們的武林至尊?囚禁不屈俠士於地牢,若不是我們趁機督討,恐怕現在他們還是階下囚。”
連奕志亦道:“蕭霆雲,想不到今日你竟會來。”蕭霆雲道:“我也沒有想到,你的權欲竟是如此之強,糾集了章雨中、李當嚇、於竊舟等奸佞之人,成立煞鳳堂,還不是昔日的武宗幕府,只不是換了頭銜而已,其性質仍沒有變,那就是矇蔽大家,稱霸武林。”
突然,人羣中兩名獨臂派弟子,有一人喊道:“師兄,師兄你怎麼了?”章雨中離開了原位,大傢伙都在盯著,此刻突然口吐黑血的獨臂派弟子,蕭霆雲聽到後,立即走上前去,觀其色,毒已入骨髓,無法救治。
其師弟叫苦道:“師兄,你怎麼了?”蕭霆雲看著旁邊的章雨中,便道:“是不是你師兄剛纔言語衝撞了連奕志?”其師弟泣道:“蕭幫主如何得知?”蕭霆雲道:“因爲你師兄是中毒身亡。”師弟道:“我師兄剛剛還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
蕭霆雲解釋道:“就是因爲他說的話要了他的命。”衆人都不解,他繼續道:“你師兄中的是青城失聲毒,此毒可控制其聲音,後可引發五臟俱衰,直至毒發身亡。”
師弟道:“怪不得我師兄剛纔言語間,突然停止,我還以爲他無話可說,原來是被人給下了毒,是誰?是誰如此卑鄙,對我師兄下此狠手?”蕭霆雲沒有言語,沈靈雁道:“能夠下此毒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川蜀劍閣道主宇文飛富,而在場的人中只有其弟子章雨中,也就是煞鳳堂的水鳳堂堂主下的毒。”
章雨中隨即否認道:“你胡說,你們兩個胡說。”蕭霆雲笑道:“我們胡說,你敢伸出雙手讓大家看看嗎?凡施此毒者,一個時辰之內,掌心有樹輪狀黑圈,如果你的掌心沒有黑圈,那你就是清白的。”
張耳道:“敢讓大家看看你的手掌嗎?”其他幾位分堂堂主都爲章雨中感到焦急,衆人也都在逼著他,就在章雨中欲伸手之際,連奕志笑了,衆人又都盯著他。
連奕志道:“你們不要再逼他了,是我讓章堂主下的毒,你剛纔所說的一點也沒沒錯,今天這就是個陷阱,你們一個也逃不了!”此語一出,人羣中一片譁然,不僅震驚了前來的武林人士,亦震驚了他們煞鳳堂的內部人。
吳湯峪感到異常吃驚,看著臺上的連奕志,蕭霆雲道:“好,既然你承認了,今天我就要爲武林除害。”連奕志笑道:“不要以爲有了割鹿刀,就可以戰勝我,那你就小看我了。”
又對著史戒行道:“你把至尊印拿好,待我殺了蕭霆雲再繼續。”史戒行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退下了臺。
蕭霆雲道:“衆聚鹿幫及武林人士都聽著,煞鳳堂的人罪行已爆,我們聯合起來共同除賊。”連奕志笑道:“我若不是沒點準備,又豈會在此大放厥詞,金木水火土五堂堂主聽令!”
只見五個堂主聚在一塊,道:“在。”連奕志拔出了鳳鉞劍,道:“都出來吧。”只見從三面附近出衝上來許多人,皆統一服裝,都是連奕志事先安排好的,人羣中的煞鳳堂人,亦跑到了五堂主身邊,看著衆多的人包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