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奕志大聲道:“難道我爹不是被東洋人殺的?難道我就不想報仇?”每句話都震住了史戒行,史戒行知道連奕志的痛楚,絕不低於自己,停了下來,看著連奕志道:“那你說怎麼辦?”
連奕志道:“仇肯定是要報的,不過不是你這樣,我們的計劃快要實施了,新谷軎軎活不了幾天了,難道你還要在這關鍵時刻出亂子嗎?”
史戒行道:“我……我咽不下這口氣!”
連奕志道:“你放心,只要你聽我的,按照我們的計劃實施,整個武林都會是我們的,你的女兒雖然被玷污,但我之前說過要娶她,絕不會食言,只要你別衝動,不要亂了我們的計劃。”史戒行算是冷靜下來了。此刻便有人報,
史戒行道:“讓他進來。”此人是幕府中人,看見了史戒行與連奕志,便道:“小的見過二位大人。”史戒行道:“你來所謂何事?”
來者道:“我是奉至尊之命及副首領之請,特地來向史幫主及連首領送邀請函,今天晚上,至尊在府中擺酒宴請幫主,既然連首領也再此,省的我跑一趟。”連奕志道:“我也是剛來到史府,那好,我們今晚一定準時參加。”
史戒行拿起邀請函道:“這是什麼意思?”連奕志道:“肯定是爲了令千金一事,開宴致歉呀!”史戒行怒道:“做了此等愧事,欲用宴會來安撫!”連奕志嘆道:“哎,這就是東洋人呀!不過,此次是至尊所邀,你我必須參加,而且你還在宴會上聽到此消息後,不能大發雷霆,亦不能讓東洋人看出破綻。”
史戒行忍痛道:“好,爲了我們的計劃,我就忍幾天,到時副首領就交給我。”連奕志道:“一定。”黃昏時分,連奕志與史戒行著新裝,一同來到了幕府,迎接他們的是新谷軎軎與副首領,史戒行看了副首領一眼,連奕志道:“至尊身體不適,還親自來迎接我們,實是有愧。”
新谷軎軎笑道:“今日老夫是主,你們是客,豈有主不迎客之禮?”史戒行笑道:“至尊如此關心我等,我們倍加感動。”
連奕志道:“正好,屬下有事向至尊稟報。”新谷軎軎道:“我們進去說吧,外面風大。”副首領道:“酒菜已備好,就待二 位來入座,這邊請。”
衆人跟隨著副首領來到了側廳,廳間共五張席位,中央的爲新谷軎軎的寶座,下面右兩邊的是史戒行與連奕志的,其他兩個是侍衛副首領和忍者副首領。新谷軎軎站起來道:“各位皆是我府中得力助手、精幹人物,大家請坐!”
衆人都已坐下,連史二人對立而坐,其他二位副首領亦對立而坐,入後席。新谷軎軎舉杯道:“來,老夫敬各位一杯,感謝各位多年來爲我平定中華武林所立的戰功,尤其是史幫主,一路隨我從關中武林殺到江南武林,我這才得以做上夢寐以求的武林至尊寶座,來喝!”
史戒行亦道:“至尊過獎了,屬下只知爲至尊效力,不敢居功,如今取得的成績皆歸功於至尊的雄才偉略,以及神器鳳鉞劍。”
新谷軎軎道:“像史幫主這樣的人才是老夫最爲欣賞的人,來,老夫再敬你一杯。”連奕志又道:“至尊武功蓋世,又有衆多臣服門派,何愁小人邊遠作祟!待來日,屬下替至尊手刃仇敵,奪回寶刀,以揚至尊威武。”
新谷軎軎聽後,樂不合口道:“連首領真能瞭解老夫之心事,有此連少俠,何愁亂賊作亂!”酒席正酣,副首領離開了座位,提著自己的佩劍來到了史戒行跟前,衆人都感到奇怪,新谷軎軎解釋道:“哦,大家可能有所不知。”
副首領,道:“請史幫主責罰,殺了我吧。”史戒行還在霧裡蒙著呢,問道新谷軎軎:“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與在下有關?”新谷軎軎道:“待老夫道來,侍衛副首領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爲他在請罪!”連奕志問道:“副首領何罪之有?”
新谷軎軎道:“他昨日因爲多喝了點酒,亂了性子,跑到後廂房玷污了史幫主的女兒史丹。”“啊!竟有這種事!難怪你到我面前來請罪,好,既然你做此大逆不道之事,那我就殺了你爲我女兒報仇!”
史戒行欲舉掌,震驚了所有人,新谷軎軎道:“且慢。”史戒行停了下來,新谷軎軎又道:“昨日我知道此事,又讓人安慰了史夫人與女兒,狠狠責罰了他,畢竟是酒後亂性呀!就請幫主看在老夫的薄面上,饒他一命吧。”
史戒行緩緩放下了手,遂道:“既然是酒後亂性,至尊請求,我也不能有違至尊之意,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看你自己了!”副首領道:“多謝至尊爲我求情,多謝史幫主饒恕,好,今天我就自斷一臂,爲我的過錯彌補。”
副首領撿起了地上的刀,擡起了胳膊,衆人都盯著他,只聽見‘啊’的一聲,副首領的左臂掉在了地上,鮮血爆出,慘不忍睹。新谷軎軎看了亦是一陣心痛,畢竟是他是十幾年的手下。
又道:“來人,快把副首領扶回房間,多謝史幫主的寬宏大量,既然令媛已經遭此不幸,那麼今日你就把你的妻女帶回去照料吧。”史戒行吃驚道:“多……多謝至尊體諒。”
新谷軎軎又連續咳了幾聲,衆人都覺得不悅,連奕志道:“我觀至尊咳簌已有一年之餘,卻時好時壞,怕是非一般的中風感冒。”新谷軎軎道:“哦,難道連首領有好的法子?”
連奕志道:“手下曾在北方的秦嶺山中與江湖道醫郎幽子結緣,學習過一些醫術及方子,屬下觀至尊面目憔悴,黯點叢生,雖然至尊武功高強,內力深厚,卻也無用。
屬下可否上前爲至尊把脈?”新谷軎軎道:“有何不可,一年前我開始咳簌,就一直尋醫開藥,但卻不見好轉,也曾使用內力震懾,亦是無益,你若能查出老夫的病理,那最好不過了。”
史戒行亦道:“屬下曾經有段時間咳簌不止,食慾不振,幾經潦倒,我看過衆多名醫,開藥皆無效,後來,連首領來到我宅中,爲我把脈後,開了幾貼藥,病魔消退,恢復如前。”
忍者副首領亦道:“屬下也曾患皮癢之疾,找來連首領,一帖藥便去除了疼痛,所以,連首領的醫術是非比尋常的。”新谷軎軎聽後道:“哦,果真如幾位所說,那老夫的病肯定能被連首領醫好,就有勞連首領爲老夫診斷了。”
連奕志上前爲新谷軎軎把脈診斷,好久才道:“至尊不用擔心,並無大礙,只是邪氣入脾,溼氣入肺,再加之寒氣入胸所致,至尊之前是否有段時間在極寒之夜外宿?”
新谷軎軎道:“老夫想想,哎,對了,那年在中原武林冬至之日夜宿闢山,當晚又是大雨傾盆,恐怕就是那時所患。”史戒行亦道:“對,沒錯,我記得那日是我們挑戰星斗門派,因爲天氣原因,故而不能入城,在山中呆了好幾天,還有幾個武士都給凍死了。”
新谷軎軎道:“對,史幫主說的一點也沒錯,就是那次。”連奕志道:“這就對了,此病雖無傷大礙,但也不能馬虎,一般庸醫是不能診斷出,我要親自爲至尊配藥、煎藥,不能有半點閃失。”新谷軎軎道:“此病需幾日可以恢復,不再咳簌?”
連奕志道:“吃了我的藥,半月即可止咳,一月尚可恢復,只是此藥引不易尋找,只怕是撫州城中並無此藥。”新谷軎軎道:“是什麼藥引?”
連奕志道:“此藥引是產於秦嶺山中的金錢豹膽。”忍者副首領道:“這種金錢豹我也曾聽百目鬼郎說過,極難尋找。”
新谷軎軎又問道:“還有何種藥引可以代替?”連奕志道:“還有一種便是產於魯西南的一種五彩神鳥之骨。”史戒行道: “連首領指的就是我的那隻神鳥吧,那已經和我生活了二十年了。”連奕志道:“二十幾年了,那最好不過了,藥引的功效取決於鳥的年齡,不知史幫主可願捨棄神鳥,成全至尊?”
史戒行**道:“爲至尊肝腦塗地,有何不願,明日你便拿去。”新谷軎軎高興道:“好啊,二位又立了不戰之功,從 明天開始,老夫的病就全權交給連首領了。”連奕志道:“屬下決不讓至尊失望。”史戒行在途中道:“這下可好了,新谷狗賊的死期到了。”
連奕志道:“遊戲纔剛剛開始。”史戒行回到宅中,久立門口,等待其妻子與女兒。連奕志回到屋中高興不已,唐溼問道:“主子爲何如此高興?”連奕志道:“回到書房再說。”
二人來到書房,連奕志道:“新谷狗賊終於讓我爲他煎藥治病了,那也就意味著他的死期不遠了,我們稱霸武林的日子即將來了!”哈哈……
唐溼道:“怪不得主子如此開心,還真是件值得喜慶的事情,小的在此提前預祝主子成功報仇。”
走進了內房,存放的是他爹的靈位,連奕志跪在地上,看著靈位道:“爹,孩兒忍辱負重多年,今日終於可以實現自己的願望了,爹,你的在天之靈一定要保護孩兒計劃成功,統一武林。”叩了三個響頭。
之後又走了出來,問道:“我讓你從西域買回的崑崙閉功丸,你買回來了沒有?”唐溼道:“自從主子一年前吩咐以來,我便派人去西域尋訪,又讓人在民間覓跡,終於花了一年時間,從西域一名失目習武之人手中所得,共三七二十一顆。”
連奕志道:“好,果然沒讓我失望,這種崑崙閉功丸已於宋朝絕跡,它的功效比七葉散功丸更爲有效,欲使新谷狗賊的功力封閉,一般的七葉散功丸難以奏效,如今有了崑崙閉功丸,那就再好不過了,我負責煎藥的全過程,可趁機把藥丸放入藥湯中,使其服下,待服過一週之後,可令其功力封閉,經脈全阻,到時我就可以取而代之了。”哈哈……
史戒行等了半個時辰之後,終於把妻女接入宅中,看著呆癡的女兒問道:“丹丹,我是你爹呀,你不認識我了?啊,怎麼會成這個樣子?”
史戒行痛心疾首,其妻道:“都是東洋人害的,你整日爲東洋人賣命,到頭來卻換來什麼,兒子的死亡,女兒的死亡,你說說你到底得到了什麼?”史戒行道:“你放心,你們回來之時,就是我史戒行出招之日,你們看吧,我是如何把 新谷軎軎及東洋人殺盡的?我誓要東洋人血債血償!”其妻泣道:“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呀?”史戒行抱著其妻女道:“好日子即將來臨。”
連奕志來到了史宅,取五彩神鳥之骨,道:“如今離弦之箭已發,沒有收回的道理,你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這麼多年,你我小心潛伏了多年,我此次入府後,可能七日不出,你與唐溼在外面做好接應,待到我發信號之日,你們聯手打進府中,奪回權力,殺盡東洋人!”
史戒行道:“你可還記得之前的承諾,不管我的女兒變成什麼樣子,你都願意娶她?”連奕志道:“丹丹我剛已看過了,沒有大礙,我不會介意的,更不會食言,放心吧,我這就走了。”
史戒行道:“你一個人在府中可要小心,府中多爲東洋人,一切須謹慎從事。”連奕志道:“放心吧,府中我也有人手,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走了。”
連奕志進出幕府是不需要任何令牌的,他帶著五彩神鳥,來到了新谷軎軎的寢室,道:“屬下見過至尊。”新谷軎軎道:“原來是奕志呀,請坐。”連奕志道:“啓稟至尊,這便是我從史幫主宅中拿來的五彩神鳥,亦即將是您治病的藥引。”
新谷軎軎看了一眼五彩神鳥,咳簌道:“就是這隻,今日入秋初涼,我的咳簌又加重了,你還是速速配藥吧,早日解除我的痛苦。”連奕志道:“至尊放心,今日我開始拔毛剔骨,爲您做藥引。”新谷軎軎喜道:“那就有勞你費心了。”連奕志道:“那屬下就不打擾至尊了,前去煎藥。”新谷軎軎點頭道:“去吧。”
從今天開始,幕府房門緊閉,不容外人打擾,所有的衛士全交給了副首領;連奕志則帶著他的手下,傾心爲至尊煎藥。來到了廚房,看見了衆下人,雜亂不堪,對手下道:“煎藥房還是置於廚房吧,架三爐,生三火,待三藥,取各三分之一倒入一爐中,再加以藥引續煎,待沸時即可。每次煎藥時,你在門口站立,我來親自掌火。”
待第一要湯藥入碗中之後,連奕志跑到門外道:“放機靈點。”又回到房內,從身上掏出了崑崙閉功丸,置於藥湯中,待其融化即可,當第一顆藥丸滾入碗中之後,他的心似那藥丸一樣七上八下的,最後連奕志還是端起了碗,走出了門。見了府中巡視的東洋人,東洋人問道:“連首領辛苦了。”連奕志笑道:“這都是應該的。”
東洋隊中又有人道:“你看,人家連首領對至尊的病情是多麼關心呀,像我們的首領只知道整日歌舞作樂,哎……”端著碗來到了新谷軎軎的房間,便道:“至尊,這是屬下爲您煎的第一碗藥。”遞到了新谷軎軎眼前,接過碗看了看,連奕志開始緊張了,他懷疑:難道新谷軎軎不會喝,還是識破了他?
新谷軎軎忽道:“這是什麼,好像有藥根沒有除掉?”連奕志這才放下了懸置已久的心,解釋道:“哦,不礙事,這是在煎藥過程中留下的藥桿,入肚即可消化,不食亦無妨。”
新谷軎軎這才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就不管它了。”遂舉起了碗一飲而盡,連奕志看著新谷軎軎一口一口喝了湯藥,心中掠過絲絲寒意與喜勁。
新谷軎軎喝完之後道:“這藥怎麼這麼苦呀?”連奕志道:“我們古人云:良藥苦口利於病嘛!”新谷軎軎道:“說得對,良藥苦口利於病,你辛苦了,下次還是讓他人煎吧。”
連奕志道:“這可不好,我早就說過,此藥是秘方所配,懂的人不多,其氣候、水溫、藥量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握的,爲了至尊的安全,還是讓屬下來吧,辛苦一點沒事,只要至尊的病能儘快好。”
新谷軎軎聽後笑道:“說得好,來,陪我下一盤棋吧。”連奕志道:“是。”外面的史戒行與唐溼在宅中見面了,得知情況後,唐溼顯得有點擔心了,幕府大門緊閉,不許任何人靠近,就連史戒行等人亦不能入內,所留給他們的只有擔心。
裡面一點音訊都沒有都傳不出來。到了第四天,唐溼終於按耐不住了,他又跑到史宅,見了史戒行道:“史幫主,這都過去四天了,不會出啥意外吧?”
史戒行道:“我也不知道,真是讓人著急,裡面一點消息也沒有,門外五里之內又不許任何人靠近,看來新谷狗賊是非常重視這件事的。”唐溼道:“如果我的主子被發現了,該怎麼辦?”
史戒行毫不猶豫道:“也要殺進幕府,我要爲家人報仇!不僅如此,你想,假如連老弟被東洋人發現了,那麼即使我們不動手,新谷軎軎也會派人來殺我們的,我們到時間就無路可走了。”
唐溼道:“幫主說的有理,那好,不管主子是否成功,我們都要按照原計劃行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幕府內的連奕志又來到了藥房,還是像往常一樣,小心翼翼地配藥,煎藥,然後又把第十顆藥丸投入湯藥中,進行攪拌,隨著藥丸顆顆的減少,連奕志的信心一直在增加,因爲他戰勝新谷軎軎的籌碼就大了,因爲他的稱霸武林的日子屈指可數了。
爲此,這幾日晚上睡得都很晚,想得很遠。又一次親眼看見新谷軎軎滿口喝了下去,連奕志問道:“至尊近日是否感到好點了?”
新谷軎軎道:“近幾日喝了你的藥,咳簌減少了,還得感謝你纔是。”連奕志笑道:“至尊跟我還客氣什麼,看著至尊一天天止咳健康,容光煥發,我這做手下的也就高興。”
新谷軎軎聽後樂道:“得汝猶如吾子。”哈哈……連奕志道:“要是沒有什麼事了,屬下就告退了,藥房中的藥材還需要我親自處理呢。”新谷軎軎笑道:“那你就去忙吧。”
連奕志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後院,看見副首領道:“辛苦了,近日可有異狀?”副首領道:“連首領爲至尊不辭辛苦,我這又算得了什麼,近日府內外風平浪靜,不曾有人打擾。”
連奕志又道:“府內安全倒不用說,最重要的是府外,如今我看府外人手少,可把後院巡邏衛隊抽一部分安排在府外,你看如何?”
副首領道:“可那些是保護至尊的呀,不可輕易換掉!”連奕志道:“難道你還認爲我保護不了至尊嗎?”副首領道:“不不不,屬下不是這個意思。”連奕志又道:“再說至尊最近服藥治病期間,需要安靜的環境,你認爲呢?”
副首領道:“是屬下大意了,我即刻到後院把所有人都調到門口去。”連奕志道:“只有這樣,你在至尊心目中才是一位良將。”
新谷軎軎在連奕志的陪同下出了房門,看到朝氣蓬勃的太陽,欣喜道:“在房間了呆了這麼久,都快悶死了,院中的空氣就是清爽,老夫感十分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