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幽子從竹筐中拿出了杜仲、山茱萸、何首烏,是驚喜不已呀,口中還不止笑道:“沒想到,老夫行醫一生,覽藥無數,此三種世間仙藥能夠一起放置老夫面前,還是第一次所見!”哈哈……
門童不明白問道:“師傅,不就是三種藥材嗎?有什麼值得您如此大悅?”
郎幽子直搖頭,笑道:“徒兒,你不知道,有多少皇宮人士、江湖人士都想採得此物,但又有多少人都無果而終,這三種仙藥價值連城,可非一般藥材能夠相提並論。
不說別的,就看這何首烏,二十年生長一次,二十年開一次花,其生長之地極難尋覓;
一般人食用,不僅可以養顏抗衰,還可以延年益壽;重傷者食之,可達到起死回生之效,故而又有人稱其爲回生草!”
郎幽子又是對其大加讚賞一番,門童聽後亦覺神奇無比,乃道:“照此說來,那麼蕭大哥、沈姑娘採集這顆何首烏可是費了一番功夫呀!”郎幽子聽到徒兒如此道,終止了大笑。
又想到之前沈靈雁的落魄沮喪之情,再加上自己的疑問,又轉喜爲憂了。眼睛盯著手中的何首烏,語重心長地自嘆道:“說的是呀!”而後又走到沈靈雁的房間,問道:“沈姑娘怎麼樣?”門童道:“徒兒按照師傅開的藥方煎藥,已經給沈姑娘服下一貼了。”
郎幽子看著面無血色的沈靈雁道:“看來沈姑娘病的不輕呀!你不可大意,堅持按照我的藥方給她服藥,一二日之後再看吧。”門童道:“知道了,師傅,您放心吧,我一定會仔細照顧沈姑娘的。”
“哦,對了,連奕志的病不能耽擱了,我打算今天下午就爲他開始治療,你待會過來。”門童點頭道是。午飯過後,門童喂沈靈雁服下第二貼藥之後,按照其師傅的吩咐來到了郎幽子的房間,進來一看,人卻沒在,料到他師父可能在後山的藥池。果不其然,走近一看,郎幽子已經把連奕志從天池移到石洞中,正在給藥筒中加入滾燙的開水,水汽抱成團如雲朵徐徐飄至上方的石壁,頓時化作小水滴。
門童小聲道:“師傅,徒兒來了。”郎幽子道:“連奕志所受之傷非一般,爲師已用藥水爲他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其經脈得以恢復,治療期爲一天半,在此期間,不能有任何干擾之事,亦不能有半分馬虎,要不然就會前功盡棄!”門童道:“師傅,我該做些什麼?”郎幽子道:“旁邊側洞,爲師已爲你築好煎爐。
你需要把此三種仙藥分時段煎之,一藥半天,半天三湯,每湯愈少,先杜仲,次茱萸,末何首烏!你可明白?”門童回道:“徒兒明白。”
郎幽子道:“重複一遍!”門童道:“將湯藥分時段煎之,一藥半天,半天三湯,每湯愈少,先杜仲,次茱萸,末何首烏!”郎幽子聽後滿意道:“立刻開始!”只聽見石門關閉的聲音,洞中洞外不盡相同。
屋中的沈靈雁還是沒醒,院中的野木蘭不知何時開了一朵,山雀似也膽大徑直飛進院中開始覓食,一切都顯得那麼安謐,這是一種山中的和諧,更是一種世間的和諧。
可曾有多少人追求過,在這裡不再有爾虞我詐,不再有你爭我奪,有的只是互相幫助,互相扶持,有的只是人與鳥的歡樂,山與水的和諧。翠華山中救急忙,五臺山上師徒悅。小翠走到其師傅魯樊的屋中,手中還端著一碗熱湯,看見 魯樊在打坐,便道:“師傅,您出關不久,弟子特地爲師傅準備了一碗雞湯,給您補補。”
魯樊睜開眼看了小翠道:“先放這吧,你坐下,爲師有話對你講。”小翠坐下,魯樊道:“師傅在你第一眼看見蕭霆雲時,就看得出來你對他動了情。”
小翠聽到此處時,不由得臉發紅,但是沒有反駁,只待魯樊繼續道,魯樊道:“師傅當初對你說過,我一定會讓他留下來,如今,師傅的話得以驗證了。”
小翠急道:“可是?”魯樊道:“可是什麼?”小翠道:“可是弟子想知道師傅是怎麼做到的?爲什麼沈姑娘會傷心的離開了?爲什麼蕭大哥好像有點不太情願?”
魯樊道:“那你就別管了,既然喜歡一個人,就勇敢的追,接下來,就看你了!”小翠沒有再問,魯樊道:“蕭霆雲醒了沒有?”小翠焦急道:“還沒有呢,這可該怎麼辦?”魯樊道:“不用擔心,你只管盡心照料,不出一日他就會醒了。”
還真如魯樊所說,當小翠第二天端藥進房時,發現了蕭霆雲已醒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再次使得小翠歡喜了。小翠趕忙走到跟前道:“蕭大哥,快躺下,你身子還虛。”
蕭霆雲感到略有吃力,躺下問道:“我睡了多久?”小翠道:“你呀,都睡了整整一天了,可嚇死我了!”“靈雁呢?”蕭霆雲情不自禁問了起來,小翠聽後低頭遲疑,蕭霆雲這才意識到沈靈雁已被自己氣走了,還有何臉面問其他人呢?
小翠久久道:“沈……沈姑娘已經下山了。”蕭霆雲不再言語,小翠接著道:“蕭大哥,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沈姑娘會突然下山?”蕭霆雲聽到此句之後,便覺有千斤斧在橫劈自己,自己心愛之人被氣走,還不敢對外人講出實情,他的手又在顫抖,懊悔憤己之情溢於言表。
小翠看得出來,蕭霆雲是極不願回答這個問題,因爲已觸及到他內心的傷處了。於是小翠扭轉話題道:“喝藥吧,一會兒該涼了。”
蕭霆雲這才安心不少,吃力地坐起來,小翠雙手端上湯藥欲親自喂蕭霆雲,蕭霆雲見狀道:“我自己可以,我來吧。”小翠道:“那好吧,小心點,慢慢喝,藥有點苦。”
蕭霆雲微笑道:“謝謝。”小翠道:“跟我還這麼客氣,那今後我們還怎麼相處呀?”蕭霆雲聽到‘今後’二字,思索起來,放在嘴邊的勺子也停住了,勺中的藥快要流出來了,小翠見狀急道:“趕緊喝呀,小心倒了。”蕭霆雲這才又回到了服藥狀態。
小翠問道:“剛纔想什麼呢?”蕭霆雲道:“哦,沒什麼,昨天天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小翠道:“是呀!”蕭霆雲道:“你可真是一個好姑娘,遇到你是我的福氣!”小翠聽後喜悅不已,心中不時偷笑。“師傅,這是最後一帖藥了。”
門童道,又小心翼翼的從側洞中端著藥走了出來,郎幽子掐指一算,遂道:“是時候了。”爲連奕志餵了下去,門童道:“師傅,連公子何時能醒?”郎幽子道:“尚需三五日,便可醒,待一個時辰之後,你我把連奕志扶回房間。”門童道:“是,師傅。”
郎幽子又問道:“沈姑娘如何了?”門童道:“徒兒待會兒爲她服藥。”郎幽子道:“那好,你就去吧。”當門童剛走進沈靈雁的房間時,聽見了沈靈雁在夢中大喊:我不走,我不走!趕緊上前叫醒了她,沈靈雁這才清醒過來,門童道:“沈姐姐做惡夢了。”
沈靈雁緩緩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躺在這?”
門童笑道:“看來姐姐真是糊塗了,你忘了,你生病了。”“生病?”沈靈雁反問道,“是呀!”門童道,又問道:“我在這趟幾個時辰了?”門童道:“你已在此躺一天半了!”“一天半?”沈靈雁這纔會想起自己從南五臺山走上翠華山的事,遇見郎幽子後便不省人事了。
又補充道:“哦,我想起來了。”起身欲下牀,又問道:“這幾天可曾有人來過此處?”門童道:“不曾有人來,但是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姐姐。”
“好消息?說來聽聽!”沈靈雁道,門童高興道:“再過一個時辰,連公子就出洞了,我師傅已經醫治好他了!”沈靈雁一聽,高興不已道:“真的嗎?奕志得救了!”
門童道:“是真的,我師父與我連續爲連公子治療一天半,要說這功勞嘛,還當數姐姐第一,我師父說了,若是沒有姐姐拿回的三種仙藥,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連公子!”沈靈雁聽後道:“那我們趕快去看他吧。”門童道:“好。”
沈靈雁在門童的帶領下來到了後山石洞,沈靈雁問道:“人呢?”門童道:“姐姐不必著急,待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就能看見他們了。”
之後,兩人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石門被打開了,郎幽子正扶著上半身裸露的連奕志緩緩走了出來,連奕志分明已經脫胎換骨,整個人似比以前更有精神了。門童喊道:“師傅!”沈靈雁喊道:“奕志……”
趕緊把手中的單衣給連奕志披了上去,看見了沈靈雁更加欣喜,乃道:“靈雁,讓你擔心了。”沈靈雁道:“此次你得以恢復全仰仗於郎前輩,趕快謝謝他吧!”
連奕志趕緊跪下,郎幽子見狀速攔道:“這可使不得,醫者父母心呀!更何況此次之所以救治了你,都要感謝沈姑娘與蕭霆雲二位爲你尋得的三味仙藥,只是不知此次僅有沈姑娘回來,而未曾看見蕭霆雲少俠?”
連奕志亦道:“是呀,我也奇怪,這蕭兄怎麼不見了?我還以爲他忙於別事呢!”大傢伙自然而然把目光聚集在沈靈雁身上。沈靈雁道:“此事說來話長,先回屋吧,大傢伙都累了,我去做午飯。”獨自一人回廚房了。
門童道:“師傅,我們也走吧。”郎幽子叮囑道:“你大傷初愈,不可久立風中,快隨我回屋吧。”連奕志跟隨郎幽子回到了客房。
門童問道:“師傅,你不是說連公子服完最後一副藥還要休息幾日方可醒來,怎麼提前就醒了?”郎幽子道:“是呀,按道理說,是需要幾日方可甦醒,但是當爲師爲他服下最後一帖藥後,連奕志就已經醒了,看來此人的毅力非常人可以想像!”
飯中,沈靈雁看到連奕志大病初癒,體弱需補,於是夾了一塊雞肉遞給連奕志道:“你身子虛,多吃點肉。”連奕誌喜悅道:“你也是!”
飯後,沈靈雁一人來到翠華山的天池,這裡池水清澈見底,方圓百畝,周圍羣山環抱,是一處風景宜人的好去處,也是一個閒來散心暢思的好地方。
沈靈雁喜歡這個地方,沒事無聊時會常來此處。靜聽池水的流淌,暢訴心中的憂事。不知不覺連奕志已出現在旁,沒想打擾她,悄悄地坐在其旁,不久就被發現了。
沈靈雁並沒有感到吃驚,而是平常問道:“你也來了。”連奕志道:“我已經尋你好半天了,不曾想你在這裡。”沈靈雁道:“尋我何事?”連奕志道:“我們三人之間的事。”沈靈雁道:“我們三個?”“沒錯,自從我傷好後,就一直見你悶悶不樂,再加上蕭兄這一突然離開,我想肯定是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而這件事又牽扯到我,所以我說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你能說說嗎?或許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些,或許我這個朋友還可替你解憂。”
沈靈雁搖頭道:“這件事與你沒有關係,是我和她之間的事!”連奕志道:“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就告訴我吧,要知道,我們三個之間可是無話不說,肝膽相照的朋友。”
沈靈雁怒道:“肝膽相照,患難與共?那背叛又算什麼呢?”連奕志道:“背叛?”越聽越覺得疑惑,“誰背叛誰?”
連奕志又緊接著問道,沈靈雁道:“算了,算了,不說了!”連奕志道:“那你能給我講講你們尋藥的經歷嗎?”
沈靈雁道:“都過去了,不提也罷!”連奕志道:“不管你與蕭兄之間發生了什麼?仙藥是你們兩個一起尋找的,我理應當面向蕭兄致謝!靈雁,告訴我,在哪裡可以找到蕭兄?”
這一下沈靈雁不好迴避了,一個受傷痊癒的人當面答謝他的救命恩人,這是人之常情,自己又怎好拒絕呢?
連奕志一直看著沈靈雁,沈靈雁氣憤道:“這種人不值得你道謝!”連奕志不解問道:“爲何呀?”沈靈雁想起了那日在南五臺山分手的一幕,眼眶已含淚,久久不語,連奕志愈發感到他們之間有什麼重大事情導致二人矛盾重重,又接著問道:“爲何呀?爲何呀?”
沈靈雁已坐立不住,一顆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連奕志道:“到底是爲何呀?”沈靈雁再也忍不住,哭泣道:“因爲他喜歡上別人了!”這句話震撼了連奕志,他還是不信道:“這怎麼可能,蕭兄,他不是這種人!”
沈靈雁又氣又泣道:“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還能有假?”這下哭得更厲害了,連奕志怒道:“我去找他問個明白!”沈靈雁攔住了他,依偎在其懷中道:“不用了,沒用的,他已經不要我了,他拋棄了我,他喜歡上別人了,我該怎麼辦?沒有人要我了?”
沈靈雁泣不成聲,連奕志聽到哭聲心也痛了,盡力的安撫沈靈雁,道:“若是哭能夠讓你好過點,那你就哭吧!”沈靈雁的哭聲非但沒有制止,反而越發聲大了,一邊哭泣一邊傷心道:“我該怎麼辦?沒有人要我了?我被別人拋棄了!”
連奕志忽然道:“沒有人要你,我要你,我連奕志是你的依靠!”當沈靈雁聽到這句話時,並沒有感到驚訝,而只是當做一句玩笑話,看了連奕志一眼。
反問道:“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吧?”連奕志認真道:“絕對是真言,我從第一眼看見你時,就已喜歡上你,只是一直礙於蕭兄的情面沒有說出而已,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接納你是有點趁人之危,但是爲了使你不再痛苦,就讓我背這個罵名吧!”但沒成想沈靈雁卻睡著了,看著沈靈雁,連奕志卻笑了。
翌日,當沈靈雁打開門時,發現了站立在門口的連奕志,還沒等沈靈雁開口,連奕志拉著沈靈雁的手道:“跟我走!”沈靈雁也搞不明白連奕志這是要幹什麼,也在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連奕志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拉著沈靈雁走,沈靈雁被拉到山門口時。
生氣道:“放手!”連奕志這才放開了手,沈靈雁又問道:“大清早的,你要幹什麼?”連奕志道:“我要你帶我去找蕭霆雲,我要他當面向你道歉!”
沈靈雁道:“道歉?還有什麼好道歉的?一切都晚了!”連奕志道:“不行,我不能看著你爲此事兒鬱鬱寡歡,我一定要爲你主持公道,你告訴我,他在哪?我去找他!”
沈靈雁再次傷心道:“找他,即使找到他又如何?他會回心轉意嗎?”連奕志大聲道:“這你別管,你只要告訴我他在哪?”沈靈雁道:“在南五臺山。”
連奕志聽後隨即快步走下山去。沈靈雁亦沒有攔他,而是失落的回到屋中。郎幽子看見不悅的沈靈雁問道:“早上找你們吃飯,都跑哪去了?”看著郎幽子道:“我們去了門口。”“那連奕志呢?”郎幽子問道,“他,他去南五臺山了。”
沈靈雁道,這才意識到連奕志已走了好一會兒了,她開始有點著急,郎幽子急道:“那你怎麼不攔住他呢?他重傷初愈,身體尚弱,你呀!”
沈靈雁一想,這下可壞了,翠華山與南五臺山相距甚遠,多是艱難不易的山路,山中又多有豺狼虎豹,若是遇上,那可該怎麼辦呢?人家是爲了自己的事兒帶病出走,自己剛纔因爲一時憂起,竟忘了阻攔。
轉眼間,郎幽子前輩已走出山門,擔憂道:“他這是去哪呀,又是所謂何事呀?”沈靈雁低頭不語,郎幽子又道:“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呀,做事總是這麼衝動,也不顧及自己的身體!”沈靈雁道:“那我去追吧。”郎幽子道:“待我喊上徒兒,兩個人互相有照應,何況他還比較熟悉地形。”
連奕志一直沿著山路走,他知道南五臺山與翠華山是相鄰的兩座山峰,故而其間的山道只有一條,所以只要順著這條山路一直向前走,然後翻過這座山峰,就一定能到達南五臺山。
一路上,他沒有看見一處房屋,真如傳說中的那樣,終南山處處是隱士,絕無閒雜之人,是一塊清修的寶地。難怪像郎幽子這樣神奇、魯樊這樣古怪的人都在此山中。
連奕志也曾在途中遇見過猛獸,但都沒有驚擾它們,而是一心想找到南五臺山的蕭霆雲。一路上走的甚急,也不知道其身後有沒有人追來。清晨的露珠被太陽曬的隱藏在花叢中,不知不覺連奕志已連續走了一個上午了,他翻過了翠華山峰,來到了南五臺山腳下,看見前方有一畸形石碑,上明顯之‘南五臺山’四字。
連奕志站了下來,咳簌了幾聲,放眼望去,心中感到一絲滿意,終於來到了南五臺山,按照腳程不出兩個時辰便可到達火龍洞,又拔步前行了。
後面緊追的沈靈雁與門童二人已追出五六里路,還是沒有看見連奕志,沈靈雁擔心問道:“他會不會已經到了?爲什麼我們追了這麼久還沒追上?”門童回答道:“姐姐不必擔心,連大哥腳力快,又是下山路,再加上你給他描述的地形,所以他可能已經下山了。”
沈靈雁道:“那我們趕緊加快速度吧。”門童看著天空道:“是呀,剛纔還是晴空萬里,如今又是烏雲來襲,說不好天就要下雨了,我們需要加快速度,趕在下雨之前找到連大哥!”
山中的天氣的確是這樣,一會兒陽光燦爛,一會兒又是大雨傾盆,沒有預兆。連奕志歷經艱辛來到了南五臺山火龍 洞大茅庵,他欣慰不已,準備上前敲門,有人來開門,開門的是小翠。
小翠看到此人從未謀面,感到奇怪,乃問道:“你是何人?來此有何事?”連奕志道:“我是連奕志,不知貴庵可有一位蕭霆雲的人?”小翠心想:是來找蕭大哥的,不管來者是何意圖,是敵還是友,總需謹慎。乃道:“你在此稍等,我進去稟報師傅。”連奕志在門外等候。小翠知道蕭霆雲在房中休息,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是奔向魯樊房間。
魯樊問道:“何事?”小翠道:“師傅,門外來了一位自稱是連奕志的人來尋找蕭大哥。”魯樊一聽覺得事情越來越麻煩了,這位連奕志必是蕭霆雲的兄弟,而蕭霆雲與沈靈雁歷經千辛萬苦來尋仙藥,也正是爲了此人,看來此三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呀!如若放其進來,兩人聯起手來,自己就不好對付了,也就白費了自己的苦心了。
所以不僅不能讓其進來,還要讓其死心,徹底失望回去。魯樊對小翠道:“你告訴門外的人,就說師傅這幾天身體不好,不便見客,讓他回去吧。”小翠道:“是。”
退了出去。再次聽見門響的聲音,連奕志迅速轉過頭來問道:“怎麼樣?”小翠道:“不好意思,我師父這幾天身體抱恙,不便見客,請公子回吧。”
連奕志一聽有點失望了,遂道:“我走了數十里纔來到此地,不能就這麼回去了,麻煩姑娘再次通報家師,就說在下只求見一面蕭霆雲。”小翠看著連奕志那渴望的眼神,無奈道:“那好吧,我就再通報一次。”
連奕志道:“謝謝姑娘。”小翠再次走進魯樊的房間,魯樊問道:“怎麼樣,他走了嗎?”小翠搖搖頭道:“還是不願意走,要不就讓他與蕭大哥見一面?”
魯樊速道:“不行!千萬不能讓他們見面,你這樣,你出去跟他說天就要下雨了,如若此時走還來得及,要不然就永遠在門外等著!”小翠再次把話傳給了門外的連奕志,連奕志聽到這句話雖然有點氣憤,但是又不能無禮,自己也絕不能就此回去。
於是連奕志道:“既然家師不願見我,那我就站在這等,直到家師同意爲止!”小翠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倔強的人,但也沒有辦法,只好進去把門關上,再去找師傅說情。魯樊的態度很堅決,任小翠怎麼說,她都不答應。沈靈雁與門童已在上南五臺山的路上。
蕭霆雲站立在門口看天空烏雲密佈,羣鳥回窩,大雨已刷刷的飄落下來,把門窗關閉,坐在房中讀書;小翠看見落在地上的雨,更加心憂了,她知道門外的人肯定沒走,此人沒有攜帶雨具,門外亦沒有避雨之處,肯定是被淋溼了,而自己又不能私自放其進來。
山道中的沈靈雁與門童已撐開了傘在雨中前行,沈靈雁擔心連奕志被雨淋著。
看著雨越下越大,小翠再也忍不住了,欲走出魯樊房間,魯樊叫道:“站住,你這是去哪?”小翠道:“我,我去找蕭大哥!”魯樊道:“你可知門外之人是敵是友,對你蕭大哥是否有敵意?”小翠道:“我……我……可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門外淋大雨呀!”
魯樊道:“還是我去吧,你去廚房熬點薑片湯。”小翠高興道:“是!”因爲小翠知道她師傅願意接見外面的人了。
魯樊撐著傘走出門外,連奕志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了,渾身上下都溼透了,雨水打的眼睛都模糊了,身上的單衣褶皺不已。看見了一位老者撐傘出來,連奕志用手撫了一把眼睛,猜得此人肯能就是魯樊師太。魯樊問道:“你是何人?”連奕志道:“在下連奕志。”
“來到此處有何事?”魯樊又問道,“來找我兄弟蕭霆雲說清一些事!”連奕志回道,魯樊道:“究竟所爲何事?”連奕志道:“這是我,他和沈靈雁三人之間的事,不便相告。”
魯樊也能猜得一二,便道:“非但我不讓你見他,只是蕭霆雲不想見你!”連奕志道:“多謝師太指點,但晚輩既已來此,如若不能親眼見上一面,實難相信?”
魯樊笑道:“好一個固執的人,那好,如果蕭霆雲當面拒絕,你當如何?”連奕志連想都沒想便道:“真如師太所言,我立刻離開!”魯樊道:“那好,你在此等一會兒,我去喚他前來。”
輾轉來到了蕭霆雲的房間門口,她沒有敲門,只是在門外喊了一聲:“蕭公子在嗎?”蕭霆雲正在看書,不想卻被打擾,聽到有人喊便放下書去開門,驚訝道:“怎麼是師太?我還以爲是小翠呀!”
魯樊進去後,道:“小翠在廚房熬生薑湯呢,天下驟雨,以便驅寒。”蕭霆雲道:“師太所爲何事而來?”魯樊道:“門外有個叫連奕志的人找你。”
蕭霆雲一聽,算來他的傷已經好了許多,已快近兩個月沒有見他了,欲走出房門,但卻被魯樊給攔下了,道:“你也不想想什麼事,就這樣去見他!”蕭霆雲忽又站住了,魯樊繼續道:“連奕志此來是詢問你爲何拋棄沈靈雁?爲何一個人獨留庵中?
你如何回答?你是告訴他實情呢?還是做一個不守信的小人呢?”蕭霆雲聽到此話,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告訴他實情吧,又違背了自己的初衷;與他下山吧,自己又違背了誓言,怎麼做都不妥。只好聽魯樊的想法了。遂問道:“那我該怎麼辦?”魯樊道:“你只有一條路可走。”“什麼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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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霆雲道,魯樊道:“那就是當面拒絕他,讓他走!”“讓他走?”蕭霆雲道,“對,讓他走!”魯樊緊接著道。
蕭霆雲亦明白,此次如若當面拒絕連奕志,那麼只能令誤會與矛盾越發嚴重,但是如果不這樣做,又當如何?要知道,這也許就是最後一條路了,更何況要早做決斷呀!
連奕志大病初癒,不能老是這麼在雨中站立呀!算了,就這樣做吧!於是蕭霆雲答應了下來。
魯樊領著蕭霆雲來到了門口,當門打開的時候,蕭霆雲與連奕志愣住了,看見了雨中的連奕志是既興奮又憂慮,興奮的是面前的連奕志大病初癒,已經完全康復了;憂慮的是當自己說出拒絕之詞時,又要弄得來連奕志傷心。
蕭霆雲跨出半步欲爲連奕志撐傘,但被魯樊的一個警示眼神給制止了。魯樊跨過門階對連奕志道:“人我已帶來,記住你之前的話!”再次跨進門階,站立在蕭霆雲的後面,連奕志問道:“我今天來此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
蕭霆雲打斷道:“不必說了,我知道,我如今在庵中生活很愜意,你走吧,我不想見你!”連奕志聽後大爲吃驚,難道真如沈靈雁所說,蕭霆雲已經背叛了她,連奕志不信,再次問道:“你當真變了心,不願意見我?”連奕志的眼神如金針般刺進蕭霆雲的心坎。
蕭霆雲痛心不已,再次沉重道:“是的!我不想再見你!你走!走!”這下可算是把話說絕了,連奕志傷心悲憤,大聲怒道:“好!既然你已不顧我們三人之間的情誼,就算是我瞎了眼,白交了你這個朋友,你聽著,從此以後你我二人恩斷義絕!”
順手割下斷袍以示絕義,蕭霆雲看見這一幕,心在滴血,連奕志怒道:“從此我們再無瓜葛!”
順手把斷袍拋向空中,跪倒在地。恰巧就在這時,隨後的沈靈雁趕了上來,看見連奕志跪倒在雨中,立即撲了過去扶住他,併爲其撐傘,怒視著屋內的蕭霆雲,與門童將連奕志緩緩挽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