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柏瀉忽然停下來,蕭霆雲心想:難道他察覺了,不會呀,如此隱蔽,他也能察覺到,莫非此人武功了得?遠達自己之上。經細觀,原來是從道路的西邊匆匆走過一個白衣女子。
遠處看,此女子長得清秀,手中還持有配劍,高挑的個子,美麗動人,一看就知道是個脫凡女子,柏瀉原來是動了邪念!怪不得忽然停下來。
女子越走越近,一股淡淡的芙蓉香撲鼻而來,再細觀容貌,長得可真標緻,一片櫻桃小嘴,雪白的膚色,水汪汪的大眼睛,精緻的鼻子與悅人的睫毛,再加上清雅的步伐令人骨頭都碎了。
後面的東洋武士早已睜大了眼睛,柏瀉本來就是個好色之徒,當初出賣其師傅時,不僅是因爲東洋人的威逼,還因爲東洋人許諾的東洋女人。
看來這位姑娘來得不巧呀!柏瀉心想:如此荒涼之地,還有仙女經過,真是天賜豔福呀!那位姑娘已走近,柏瀉示意手下將她攔住。
幾個僞士衝了上去,將此姑娘團團圍住。這位姑娘立即停下:“本姑娘今天有急事,速速讓開!”不想,這些僞士二話沒說,動起手來。
這位姑娘亦不示弱,拔劍接招,幾招之內就將這些僞士給打敗了。柏瀉見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擊掌喝道:“好,好啊,真沒想到姑娘身手如此了得!”這位姑娘蔑視道:“別在這假惺惺的,出招吧!”
柏瀉笑了:“那在下就與姑娘較量一番。”遂拔劍而來,這位姑娘挺劍而進,兩劍交映,這位姑娘看來武功還不弱,只見她攻勢漸猛,左劈右砍,招招跟進,式式緊逼;
柏瀉全然不放在心上,因爲他自知一個姑娘家能夠有多大能耐,始終處於抵擋狀態。姑娘又是轉身一斜劍,刺破了柏瀉的衣服,這下柏瀉可怒了,開始主動攻擊了,先是一掌把這位姑娘逼退了好幾米,接著又是一劍把這位姑娘的劍給打落了;
然後又跳到姑娘身邊,抓住了其腰間,姑娘掙扎,但無可奈何。柏瀉欲親吻姑娘的臉頰,姑娘誓死不從,大罵道:“臭流氓,不要臉!”衆人皆狂笑不止。
就在此時,蕭霆雲再也忍不住了,一腳斜踢下來,把柏瀉踢了個腳朝天,口中還道:“畜生,住手!”蕭霆雲走到姑娘面前問道:“你沒事吧?”這位姑娘道:“我沒事。”兩人一見鍾情,蕭霆雲第一眼看見這個姑娘時,就有一種熟悉感。
好似上天故意安排他兩見面,這位姑娘的容貌更像是自己已故的孃親的容顏;而這位姑娘,從這位俊俏的公子救自己的那一刻,便產生了仰慕之情。
沒想到會在此處遇到這麼一個奇遇的少年,即英俊又俠義,實屬不易,當知珍惜。兩人的目光始終沒有分離過,直到爬起來的柏瀉,大聲怒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壞老子的好事!”
蕭霆雲轉過身作保護之狀,遂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今天你們誰都跑不掉!我就是陳倉三劍客之首蕭躑的兒子蕭霆雲!”
“啊!你是蕭躑之子!江湖傳言你不是已經隨著允碧霞,凍死於青山了嗎?怎麼還活著?”柏瀉哆嗦道,蕭霆雲笑道:“你們這種江湖小人,武林敗類,尚未除盡,我焉敢死!”
柏瀉道:“既然沒死,就讓我來領教一下蕭躑之子的劍法吧!”腳蹭落葉,提劍並肩,步似馬狀,眼尖如針般衝了過來,蕭躑道:“自己小心。”提劍接招;柏瀉後的僞士衝了上來,蕭霆雲帶領的兩個人已加入戰鬥。
這位姑娘撿起劍與敵手打了起來;蕭霆雲沒有浪費時間,拔出雕羽劍,劍光如虹,金中顯白,一下子就照亮了整個的幽深山谷。
沒過幾招,柏瀉的劍已是殘點不斷,看來這把雕羽劍真是一把利劍呀!蕭霆雲僅用了三成功力,然而有寶劍相助,卻勝似五成之力。打得柏瀉招架不住,蕭霆雲一想起俞老前輩的慘狀,便是怒怨疊加,又躍起,一劍從半空中劈了下來,柏瀉全力抵擋,還是被砍斷了佩劍,這下柏瀉可慌了。
後退指示跟隨蕭霆雲來的那兩個人,竟沒想到,此二人竟將刀鋒一轉,直刺蕭霆雲,蕭霆雲危在旦夕,誰知,只聽見‘嗖嗖’的聲音傳來,原來這位姑娘看見了此二人心懷不軌,拋擲銀針,將此二人瞬間斃命,針過喉而出,蕭霆雲這才發現了。
原來這二人並沒有完全聽從自己的話,自己還是有些大意,若不是這位姑娘出手相救,恐怕自己早死於此小人之手。再看看這位姑娘還是被圍著,蕭霆雲又過去幫她解圍。
只一招“蛟龍旋柱”快速將圍撲的敵人打倒在地,個個斷命。只剩下了柏瀉一人,柏瀉見狀,佯裝可憐,跪地求饒,哀求道:“蕭大爺,求您放過我吧,我錯了,今後再也不爲東洋人辦事了!”
蕭霆雲聽後,猶豫不決,柏瀉趁機兩手抓起落葉扔向蕭霆雲,這位姑娘道:“小心!”蕭霆雲擋住了迎面而來的落葉,但柏瀉人已跑遠,蕭霆雲無可奈何,這位姑娘道:“這種壞人,絕不能讓他跑掉!”又捏出一根銀針‘嗖’的一下,射向了前面正在逃跑的柏瀉,針穿背入胸,柏瀉應聲倒地。
蕭霆雲喜道:“好!想不到,你這針還挺多的。”這位姑娘笑道:“那當然了,身爲天花派的弟子,身上沒針怎麼行呀?”蕭霆雲道:“原來姑娘是豫西北天花派的人,敢問姑娘貴姓?”這位姑娘道:“姓沈,名靈雁,今後你就叫我靈雁吧。”蕭霆雲道:“在下……”
“不用說了,蕭霆雲,剛纔你說過了。”沈靈雁打斷道。蕭霆雲趕上去道:“多謝姑娘剛纔的救命之恩!”
沈靈雁道:“不用謝,剛纔你不也也救了我一命嗎?這下兩清了。”又問道:“蕭公子剛纔爲何要殺死那個人呢?”蕭霆雲道:“姑娘有所不知,剛纔那個叫柏瀉的人是個漢奸,出賣其師父,我最恨的就是這種人了,更可惡的是東洋人,不瞞姑娘所說,我如今下山的任務便是殺盡東洋人,爲我爹孃報仇,爲武林正義伸張!掃除一切奸派僞幫!”
沈靈雁一聽,不覺一震,原來面前的這個人竟和自己是同病相憐,以殺東洋人爲宗,爲親人報仇立旨。從此刻打心眼裡欽佩此人,蕭霆雲問道:“姑娘爲何獨自前往這深山僻道?”
沈靈雁回答道:“爲了挑選上好的楠木爲我師傅做棺槨。”蕭霆雲幫助沈靈雁從山上選了一顆長勢良好的楠木,差人送至木匠處。蕭霆雲這幾日東奔西跑,只爲沈靈雁能夠找到一塊好的下葬寶地。
沈靈雁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但是面對這師傅的棺槨,始終陷於悲傷之中。一路上從豫西北把其師傅的遺體趕著馬車送往長安,未曾怠慢。如今碰到一好人,願爲其完成師傅遺囑,將遺體葬於長安城東南灞水河畔。
蕭霆雲找來了鐵揪,選擇了一片土質堅硬的地方挖開了。沈靈雁守在其師傅遺體旁,深深思念。蕭霆雲見其傷心,便沒多問。
只是埋頭深挖,一揪一揪的,一鏟一鏟的,從早上挖到了下午,臉上、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流,沈靈雁對其照顧有加,拿出手絹爲其擦拭。蕭霆雲道:“還是我來吧。”接過手絹,頓時一股清淡的芙蓉香再次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蕭霆雲再也沒感覺累了,而是渾身充滿了勁。沈靈雁也沒有閒著,把挖出的土一籮一籮地搬到另一邊,兩人互相合作,樂意無窮。沈靈雁遞過來一杯水道:“蕭公子,喝口水吧,歇歇。”蕭霆雲從土坑裡跳了出來,與沈靈雁並排而坐。
喝了一口水,看到沈靈雁的心情好了不少,便問道:“在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沈靈雁回道:“公子但講無妨。”
蕭霆雲開口問道:“此棺槨中的人可是天花派掌門人東方傲雪?”沈靈雁回答道:“沒錯,正是我的師傅東方傲雪。”
蕭霆雲又問道:“不知發生了何變故?”沈靈雁聽後略顯憂傷,但依舊回道:“公子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又與東洋人勢不兩立,那麼我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你吧。”蕭霆雲放下水杯靜聽。沈靈雁似又回到了過去那段傷痛的經歷。
她道:“那是東洋人破潼關入中原時,中原武林各幫派聽了之後,紛紛採取不同措施來應對東洋人的入侵。而我們天花派又是距離潼關最近的一箇中原武林重派。
故而以新谷軎軎爲首的東洋人率先發起挑戰,消息傳到派中,衆姐妹們意見一致,奮力對外。掌門師姐傳令道,作爲中原武林西一柱,應該爲武林同道豎起榜樣,應當接受挑戰。於是,一方面率領衆姐妹弟子與敵對抗;
另一方面,派遣我攜書信趕往東一柱金刀派求助。我花費了幾天纔到達金刀派,金刀派掌門皇甫香義不容辭,帶領派中一半人馬前去救援。
誰料,行至半途,有探子回報說,東洋人已經戰敗了東方傲雪,毀壞了天花派。我當即告辭皇甫掌門,單身騎馬懷著無比焦急與悲傷的心情奔往天花派,而皇甫香掌門則帶領衆弟子與東洋人決戰。
當我看到血流成河、橫屍遍野的慘狀時,我一下子從馬上摔了下來,我不敢相信,這才僅僅過去了四天,變成這樣了;我哭著喊著,飛跑了過去,個個都是我的姐妹,個個都是熟悉的面孔;
翻開一個不是師傅,扶起一個又不是師傅,我已經翻得筋疲力盡了,已經打算放棄了,誰知道,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在遠處看見了她特有的佩劍,因此找到了她。她身中數劍,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頭髮已經凌亂,玉香已經消殞。我抱著師傅哭了大半天,一直哭到了晚上。我當時已經失望、沮喪、懊悔至極,不如陪師傅去了作罷!
我撿起劍欲自刎,但又想到師傅臨戰前的叮囑,我又放下了劍,無奈至極。最後打算完成師傅的遺願再去下面陪師傅,但是由於你的出現,我又改變了主意,我不能就此輕生,我的目標和你一樣,就是殺盡東洋人,爲親人姐妹報仇,我的人生從此有了新方向。”
蕭霆雲看著沈靈雁那種堅定的表情,一改之前的悲傷,遂而轉到了對東洋人的仇恨。沈靈雁這次哭泣,因爲她遇到了蕭霆雲,不僅在危難時刻救了她,還是與她同病相憐、志同道合。
蕭霆雲道:“沈姑娘,逝者已矣,我相信衆姐妹們的血不會白流的,雖然她們抵禦東洋人失敗了,但是她們那種爲了武林正義不受外夷入侵的精神是值得學習的,我相信必能鼓舞更多的人,必能喚醒麻木的江湖人!”
沈靈雁亦道:“我想也是。”蕭霆雲道:“從姑娘的敘述得知,這東洋人已經毀了天花派,滅了金刀派,中原武林藉以這兩派爲尊,若如這兩派被東洋人所滅,那麼中原武林堪憂呀!”
沈靈雁亦道:“雖然東洋人打敗了這兩派,但是中原武林幫派林立,且根深蒂固,東洋人數不多,掌控尚需時日,只要我們能夠在這幾年團結江湖上的英雄豪傑,應該還可以有反攻的機會吧。”
蕭霆雲聽後,認爲沈靈雁的此番妙論,深刻精簡,得知沈靈雁不僅貌美如花,還聰穎過人。從而更加喜歡她了。蕭霆雲提議:“不如等處理完家師的後事之後,我們就做朋友吧,今後共同反抗東洋人!”
沈靈雁欣喜道:“行啊!反正師傅常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幫助沈靈雁把其師傅,換上了精緻的楠木棺槨,填上土,立了碑,蕭霆雲又在沈靈雁的提議下,用雕羽劍在碑上刻了字。沈靈雁深深地鞠了一躬,便與蕭霆雲離開了。
雖然這幾日與沈靈雁呆在一塊,但總感覺到沈靈雁還是沒有從悲傷中徹徹底底的走出,於是打算帶上她到這繁華的長安城中逛逛。
沈靈雁從小生活在天花派中,對長安城以及外面的名勝古蹟都沒時間欣賞,從小便和其他姐妹一樣,舞刀弄槍。這次來到了繁華的長安城,還真有點不習慣。
蕭霆雲雖然也是第一次來到長安,但畢竟是陝西人呀!又在長安附近逗留了一月,對長安熟悉了些許。
於是便道:“沈姑娘,你看著天色已晚,不入我門找家客棧休息一晚,明天我再帶著你認識認識這長安城。”沈靈雁撅著嘴,生氣道:“不是都做朋友了,你還這麼見外!”蕭霆雲急忙道:“哦,應該叫……”
“叫我靈雁就可以了!”沈靈雁高興道,蕭霆雲亦笑道:“靈雁,那我們進去吧。”沈靈雁興奮道:“好。”走進這家秦晉客棧,裡面大廳已沒有人,看來快事要打烊了。蕭霆雲問道:“老闆,還有沒有客房?”老闆熱情道:“當然有呀!”兩人一聽都感到一絲欣慰,總不至於露宿街頭了。
老闆帶著尖尖的帽子,穿著樸素的衣服,高興地彎著腰走在最前面,口中還不停道:“大爺,您可算是來對地方了,我的客棧是附近出了名的價格低廉,而且住著舒適。”上了一層樓梯,來到了二樓,老闆點頭哈腰,直至門口亦沒有挺直身板,或許這就是老闆的習慣吧。
親自打開了房門,客氣道:“您二位,這怎麼樣?”蕭霆雲瞟了一眼,看著還挺乾淨的,只不過是面積小了點。蕭霆雲不是個愛挑剔的人,於是便道:“還可以。”
老闆笑道:“既然您覺得還可以,我這就讓小二給您兩打盆熱水上來。”欲離開,沈靈雁急道:“老闆,不會就剩這一間了吧?”蕭霆雲亦問道:“我們要的是兩間房。”老闆用手比劃道:“二間?你們二位不是夫妻嗎?”沈靈雁聽後臉帶羞紅,急忙解釋道:“我們……”
蕭霆雲微笑道:“我想老闆您是誤會了,我們兩個並不是夫妻,而只是普通朋友。”老闆又各自瞅了一眼,便道:“不好意思,今天本店客房只剩這一間了,您看?”沈靈雁聽了這話,有點著急,拉著蕭霆雲道:“那我們走吧。”
老闆立即道:“姑娘現在走了,或許連一家房子都找不到,現在各家客棧都打烊了,還上哪找呀?”蕭霆雲站立,看著老闆略加思考道:“老闆說的沒錯,那就有勞老闆了。”
沈靈雁還是不解,待老闆走後,蕭霆雲盯著沈靈雁,解釋道:“你不用擔心,今晚你睡房間,我在外面守護你。”
沈靈雁聽了感動萬分,看著蕭霆雲那正義深邃的眼神,才道:“那怎麼可以,現如今正值秋冬交際,氣溫較低,你在外面會受寒的!”蕭霆雲道:“沒事的,我的身體狀如牛,凍不壞的!”沈靈雁又道:“可是……”
“別可是了……趕緊回屋睡覺吧。”把沈靈雁推進了房間裡,口中喊道。就這樣,沈靈雁無奈的被推進來,放下寶劍,略加梳洗,躺在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