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雲國·皇宮·昭華殿
無論外頭如何砸開了鍋,昭華殿仍是那般,一片清淨,無人能隨意出入。仿似有一道無形的門攔住一樣,對外總是關閉著的。
外殿,代荷還在教若汐冊封禮儀,“姑娘手到時放在身側即可,這樣也方便皇上攙扶。”代荷說著拉過若汐白皙的手放在身側。
“好。”若汐點頭應道。
“過兩日天氣沒有前一陣那般涼爽了,姑娘穿的衣服是冊封吉服,厚實了些,所以要姑娘忍忍了。”代荷又說到。
“無妨。”若汐答道,這次代荷倒是更像是稍加提點,並未像之前一般,交些實用的走姿、坐姿了。
“姑娘就是心善。”代荷聽若汐這般答,笑笑稱讚道。
若汐禮貌的回禮,“姑姑過獎了。”
“然後接著便是皇上扶著姑娘上源合古寺的臺階了,臺階很高,但是皇上會扶著姑娘的,所以這些姑娘無需擔心,稍稍注意腳下的裙襬便好。”代荷接著說道。
若汐看似認真的聽著,其實心裡早沒了半分心思,只是機械式的點了點頭。
“登上源合古寺的臺階,首先要進行的便是叩拜禮。”代荷仔細的講解著如何行叩拜禮,如何隨著樂聲,隨著鐘聲,叩拜到何種程度,以何種姿態等等。
若汐看著代荷,看似聽的很認真,實則雙眼失神,望著前方,專心教導的代荷一時也未曾注意。
代荷說著望向若汐,“其次要進行的一個儀式便是嗜血。”
若汐聽到那兩個字眼,不免也回過神,祭天還有這麼血腥的一部分嗎?難道像電視上演的,要用處子或是牲畜祭祀?想著若汐出聲問道,“何爲嗜血?”
“回姑娘的話,嗜血聽著有些駭人,其實是這樣的,”聽到若汐提問,代荷心下安慰不少,“到時候會有人遞上一個長條的東西,皇上與姑娘指尖交叉,東西便橫置於皇上和姑娘的手背之上,然後皇上和姑娘一起用匕首劃開那個東西便可。”代荷解釋到。
“要見血嗎?”若汐又問。
“回姑娘,不是的,啓雲國開國皇帝曾經立後的時候,行冊封禮之時,不小心劃破了皇后的手背,皇上震怒,但是皇后卻說,如果用她的一滴血可以換來啓雲國來年的昌盛,她是極願意
的,皇上雖爲了圓滿完成祭天一事作罷,但終究還是耿耿於懷,因此才取名爲嗜血的”代荷說著,眺望窗外,仿似親歷過那次祭天一般,“後來,啓雲國在那一年,天下祥和,百姓安居樂業,收成頗好,到如今,仍是一段佳話。”說著,臉上已泛起笑意。
嘶……
“小姐”隨著秋煙一聲大呼,代荷的思緒才被徹底拉回,代荷秀眉皺起,顯然很不滿意秋煙這般大呼小叫,“何事這般……”代荷話說到一半,忽的頓住,然後亦是大叫出聲,“姑娘”
代荷極少這般失態,只是這次即便是她也不能鎮定了,“快,來人呢,叫御醫,快去。”外頭的小太監連忙聽著代荷的話,撒腿便跑開了。
若汐用上好的綢巾包住正在流血的手背,輕聲說到,“無大礙的。”
“怎會無事呢,都將白綢巾染紅了,秋煙,快,看看有什麼藥膏,先拿些來,再吩咐人拿些清水來。”代荷又吩咐到,眼下還看著若汐包著綢巾的手。
“是,是。”秋煙趕忙應聲下去了。
“姑姑不用這般著急,無大礙的,傷口不是很深。”若汐安慰到。
代荷一邊包著若汐的傷口,一邊說道,“姑娘,這只是奴婢隨口一說的,又豈能真的割傷自己呢?”
“方纔照著姑姑所講,便拿著桌上準備的匕首試了一下,沒想到這匕首鋒利,一時沒有掌握住力道,便進去了。”若汐說的很無辜。
代荷將信將疑,看著若汐的手背沒有說話,若汐見代荷不說話,又道,“無礙,若汐並未用力。”
“要是真用力,怕是要廢了。”代荷無耐的說道。
若汐淺笑,是啊,再用些力怕是真的要廢了,怎奈秋煙呼喊的及時,這傷口還比不上先前手心的那一劍吧,爲何受傷的總是這個倒黴的右手呢?若汐不禁苦笑,廢了也好,裴逸軒該是看不上一個廢了手的女人吧!
代荷自然是不會知曉若汐心裡在想這些的,緊張的看著若汐血流不止的手背,又不時朝門外張望,秋煙、半夢和之蓮端著熱水、布巾和藥膏走進殿內。
看到若汐的手背滿是鮮紅的血,半夢和之蓮同樣是一愣,只是沒有時間多思考,便被代荷使喚做事了,“先把清水拿來,要先將傷口洗洗。”
“是。”半夢端著水走到若汐和代荷身邊,代荷小心仔細的清洗著若汐手上的傷口,若汐看著,眉頭都不曾動一下,好像也不是很痛。
秋煙端著大大小小的藥瓶,皺著眉頭站在一邊,看著代荷清洗傷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待代荷清洗乾淨之後,趕緊將手中的藥瓶全數遞到代荷面前,“姑姑看要塗什麼藥膏合適?”
代荷還抓著若汐的手,轉身看著盤子裡大大小小的藥瓶,一時也拿不定注意了,“都不知是不是傷著筋骨了,血都止不住,還是先等御醫吧。”
秋煙贊同的點點頭,同代荷一道望向門外。
“隨意撒些止血的就可以了。”
若汐聲音剛落,外頭就響起小太監的聲音,“太醫到。”
“快請進來。”代荷趕緊說道。
一身官服的太醫躬身給若汐行禮,“給姑娘請安。”
“請起。”若汐淡然的答道。
代荷上前說道,“張太醫趕緊給瞧瞧,姑娘手背上被割傷了。”
“好。”張慎這才走上前去,雖說自己是太醫,但是來之前老太醫特意交待了,就看到代荷也在這兒,張慎便更加慎重了些。
張慎始終低著頭,一塊灰色的帕子搭在若汐手上,若汐的手背秋煙緊緊抓著,“姑娘可以放開了。”張慎說著,頭依舊沒有擡起。
秋煙聽到張慎這麼說,才鬆開手,才過幾秒,包在若汐手上的白色帕子就又被染紅了,張慎小心的揭開白色的布巾,看到傷口,打開手邊的藥箱,趕緊處理傷口。張慎邊處理傷口,邊說,“有些傷著筋骨,索性不是很深,怕是要歇上一陣子了。”
一邊的代荷聽完,眉頭鎖的更緊了,這可如何是好,後日便要冊封了,儀式如何進行呢?想罷,代荷問道,“有何方法能好的快些?”
“沒有。”張慎答的乾脆,隨後又說到,“姑娘忍著些,上的藥有些疼。”
“好。”若汐輕聲道。
張慎手下一愣,但是很快便恢復自然,這個女子與他見過的後宮的女子很是不同。他拿起一邊備好的藥粉撒在處理過的傷口上,雖然隔著一層布,但是張慎還是能感覺到若汐的輕顫。
若汐秀眉輕擰,儘量不顯示自己的異常,果然很疼,火辣辣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