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憶起身,指著自己的心口到,“多謝德妃姐姐提醒,臣妾對皇上與姐姐的祝福更多的放在這兒了。”
“淑妃妹妹當真是善辯的很啊!”符夢琪一聽,臉色當即轉的難看了些。
“妹妹的真心,相信賢妃姐姐定是感受的到的,還請皇上恕罪,臣妾的恭祝遲了些,不過是方纔想事情入了神。”若憶絲毫不在乎符夢琪的臉色,轉身看向斜靠在龍椅上的裴逸軒。
裴逸軒來了興致,出口便問,“哦?愛妃是想何事入了神呢?”
“回皇上,臣妾方纔想到了些小時候與姐姐的事,一時間,竟入了神。”若憶柔聲答道,這答案倒是合情合理的很。
“愛妃本就無罪,朕又有何可赦免的呢?”裴逸軒說著,臉上爬上一抹邪魅。
“多謝皇上。”說完,若憶便也不再多言。她纔沒有符夢琪這麼笨,也不看看什麼日子,在這裡與皇上撒嬌,只會惹人討厭,什麼時候該做何姿態,這個符夢琪永遠都不清楚。
眼看著這麼好的機會沒有讓裴逸軒好好治治司徒若憶,符夢琪頗有不甘,坐下後還不忘悄悄瞪了若憶一眼。
若憶但笑不語,得罪了符夢琪她並不怕,怎麼說大家平起平坐,且司徒家現在又有大將軍了,比起文臣,武將起碼握有兵權,思及此,若憶不禁又向對面的司徒子洛投去視線。只是,司徒子洛始終不曾擡頭看一眼。
“嬪妾恭賀皇上,恭賀賢妃娘娘。”一場無煙的戰火方消,那一排稍後方又想起一個清脆的聲音,這個聲音好似有些陌生,只是對面的司徒子洛忽的手下頓住,猛的擡起頭,望向對面後排一個水綠色的身影。
“柔美人有心了。”裴逸軒臉上的笑意明顯斂去幾分。
只是第五柔似乎並不在意,說完,抿了一小口酒水,徑自坐下,彷彿不過是走個過場,不被人抓到把柄便好,她更是沒有注意到對面一道灼灼的視線一直追隨著自己。
斜靠在龍椅上的裴逸軒卻有意無意的觀察到了這一幕,當下臉色更是凝上幾分。後排以爲嬪妃紛紛祝賀之後,一時間,長樂殿也靜了下來。
“今兒個幾位王爺倒是還未曾出聲,連平日裡吵吵嚷嚷的凡兒今日都不知在想什麼呢?哀家倒是好奇的緊了。”太后說著,將衆人的視線同時牽引到了左側王爺們聚集的地方,也緩解了些方纔寂靜的尷尬。
裴逸凡聽到太后點名,這纔好似剛睡醒一般開始反駁,“太后娘娘就愛說本王,那念兒兄弟不比本王還咋呼嗎?”
他口中的念兒,便是衆位王爺中最小的十七王爺,裴逸念。
裴逸念一聽裴逸凡爲反駁太后而詆譭自己,立刻起身反駁,“十五哥胡說,明著是十五哥最咋呼。”
裴逸凡被一個小娃當場反駁,一時心火旺盛,“你,念兒兄弟,怎可這般說爲兄?”
“本王這是實話實說。”裴逸念人小鬼大似的叉腰說道。惹得在場衆人均是大笑
了起來,裴逸軒也不禁彎起了眼角。
裴逸軒掃向左側,不過坐了七八位王爺,先皇子嗣並不算多,尤其還沒有公主。雖說對於蒼生社稷與後宮衆人來說,誕下皇子自然是比公主要有利的多了。只是在這麼多位皇子誕生之後,先皇卻迫切的想要個公主。爲此,還專門與前朝皇后也就是當今的太后去過源合古寺,祈求上蒼能賜給啓雲一位公主。
自源合古寺回來不過數月,前朝惠嬪便有了身孕,先皇認定是上蒼的憐憫,因此對惠嬪格外的照顧,幾月之後,便下旨將惠嬪晉升爲淑妃。
幾月之後,在先皇翹首以盼中,一個寒冬的晨日,淑妃拼著命,竟是真的誕下了一位小公主。只是卻並無啼哭聲,竟是已經氣絕了。先皇爲此傷心了許久,連著數日不到淑妃處。自小公主夭折之後,先皇很長一段時間不再寵幸淑妃,面上曰讓淑妃好好養著身子,實則是不願意再踏足這塊傷心之地。
接下來的幾年,後宮好像被施了法一般,後宮嬪妃誕下的幾位皇子竟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出生之後便夭折。一度,宮內,人心惶惶,直到十五皇子裴逸凡的誕生才終止了這一場浩劫。而裴逸凡誕下後,前朝葉美人也因此香消玉殞了,後被追封爲葉嬪。
對於十五皇子裴逸凡來說,這些又有何意義呢?但是對於裴逸軒來說,卻是意義莫大的,因爲葉嬪的離去與十五皇子的存活,讓先皇重現燃起了希冀,從而他的母妃——淑妃也擺脫了一系列不該揹負的罵名。
因此,他對裴逸凡格外的好。這些裴逸軒此刻回憶起,都仿似歷歷在目。
裴逸凡嘟著嘴對著裴逸軒嚷嚷,“皇上兄弟你來評評理,這念兒兄弟胡鬧也就罷了,連著二哥兄弟也跟著笑我,太后娘娘與太妃娘娘也不幫著我。”
裴逸軒這才拉回思緒,從回憶中跳了出來。裴逸軒輕言,只是語氣中並無任何責怪之意,“自個兒不先反省,倒是先怨起別人來了。”
“這個凡兒,就知曉與皇上討乖,早已是錚錚男兒了,整日粘著皇上,不成家立業的怎麼成?”太后聽罷,也緩緩出聲。
裴逸凡聽太后這麼說,忍不住反駁到,“太后娘娘,兒臣有家有業。”
“知曉哀家與你說的是什麼,還強詞奪理!”太后眉頭稍稍皺起,明顯是不贊成裴逸凡這樣的說法。而李太妃則是坐在一旁,嘴角始終掛著和煦的笑容,並不說話,只是對面的裴逸宸感覺到她的視線會不時的掃向自己,眼神中始終帶著一絲擔憂。
“太后娘娘多與五哥兄弟說說嘛,五哥兄弟常年不在城內,太后娘娘多說說他。”裴逸凡見太后如此說,自覺有些心虛,虛晃一招,矛頭直指裴逸宸。
裴逸凡一襲吵嚷,成功的將衆人的視線牽到裴逸宸的身上,同時裴逸軒也望向左側的裴逸宸,這下,李太妃臉上的擔憂之色更加明顯了,尤其是在裴逸軒也正色望向裴逸宸之後。
“有皇上,便足矣,不過身爲臣
弟的也自當盡力。”裴逸宸一席話,倒是說的在情在理。
只是太后臉色並未好轉許多,“哎,想這皇上,也著實不讓哀家舒心。”說著,竟是擺出一副苦臉。
? tt kan? ¢O
“姐姐,皇上整日裡忙於朝政,也著實是辛苦的。”李太妃見話題沒有圍繞裴逸宸,心下鬆了很多。
“也罷,也罷,這些哀家也是知曉的。”太后似是無奈,擺擺手道。
太后“光顧著說家常,竟是疏忽了這麼些大臣,皇上也不提醒著些哀家。”說著掃向左右側的一衆大臣,滿臉歉意。
裴逸軒收回視線,輕言到,“太后如此興致,大臣們又怎麼會介意呢?”
“此乃臣等榮幸。”裴逸軒語畢,大臣們就像說好了似的,一同齊聲到。惹得太后笑顏逐開。
“對了,哀家讓良妃準備了些歌舞節目,給晚宴助助興,各位大臣就同哀家一道欣賞欣賞如何?”說完,太后望向身後的良妃。
“是。”歐陽凌蘭點頭應道,隨後起身退下。
“多謝太后娘娘。”衆大臣連忙起身躬身謝恩,歐陽華一臉春風得意,叫符遠征看了一肚子悶氣。
“既如此,各位大臣要好好欣賞了,朕就秉承太后的意願,要努力爲啓雲延綿子嗣去了。”裴逸軒朗聲說到,惹的衆人一臉驚疑。
這意思是要丟下一衆皇親、重臣走了嗎?
這意思是太后與良妃安排的歌舞索性也不看了嗎?
這意思是要立馬洞房去了嗎?
這意思究竟是何意思?
“皇上兄弟,這般早?臣弟等會兒還要去鬧洞房呢!”裴逸凡率先反應過來,一反應過來便不知死活的大叫。
這才過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這麼重要的宴席作爲皇上說走就走總是不大好的,而且他本來精神不佳,所有的情緒一下子被激發出來,此刻精力正旺盛著呢,還有宮裡難得有這麼大排場的冊封儀式,他還沒有玩夠呢!
“朕不準!”裴逸軒三個字直接丟給裴逸凡,絲毫不留情面,氣的裴逸凡大鬍子一抖一抖的。
“朕先走了,太后與太妃慢用。”隨後,裴逸軒又向著太后與太妃的位置道了一聲,起身,一甩龍袍,便邁開了步伐。
“好。”太后看似滿含笑意,欣然應允,其實眼角已下滑幾分,點頭之後不再多言。
與太后一樣,太妃面上依舊笑意迎向裴逸軒,只是身旁的符夢琪等人有些坐不住了,連偏門口的歐陽凌蘭此刻臉上都淡了些笑意。終究還是年輕了些!
“擺駕華錦宮!”餘達邊喊著邊跟在後頭跑。
“恭送皇上。”身後衆人起身行禮,均是面面相覷,各懷心思。
此刻,在長樂殿正殿偏門候著出場的江彩兒,紗巾下的臉色異常難看,眼神狠戾,紅豔的脣無聲的勾出幾個字——華錦殿,賢妃,司徒若汐。
有時候,後宮的戰火便是這般無聲無息的點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