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七月二十五,是給太后請安的日子。
早早的,若汐便被秋煙攙扶著起身,這些日子,睡的總是不大好,每日都被裴逸念纏著講故事到老晚,待自己收拾妥帖睡覺便總是要到子時了。
秋煙在若汐身後建議,“奴婢用些珍珠粉給娘娘遮遮吧。”
若汐看了看鏡子裡的臉,“本宮看上去很醜嗎?”都需要用打粉底了?後面一句話她在心裡疑惑,
“娘娘自是不醜的,不過珍珠粉會讓娘娘起色更好些。”秋煙吐著舌頭說道。
若汐笑笑,這秋菸嘴總是甜些的,“今日一早起來嘴上就抹了蜜了?”
“纔沒有呢,奴婢這是說的實話。”秋煙聽了,立即反駁。
碧彤不露聲色的在一旁道,“奴婢也認爲擦拭些好,皇上有時也會去給太后娘娘請安的。”
若汐心下一頓,臉上神情滯了滯,即刻恢復正常,“不用了。”隨手插上個玉質的簪子,便起身了。
“娘娘”秋煙還想在說什麼,卻被一邊的碧彤攔住了,見若汐已經走在前面,也並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秋煙只好暗自惱了惱,便跟上了。
早晨的太陽還不算太過毒辣,坐在特製的透明薄紗的轎輦裡,被清晨的陣陣清風吹著,倒是愜意的。
到了安怡殿門口,轎子便落下了。穿過花園進了安怡殿,一室鶯鶯燕燕。
“賢妃娘娘到……”守在殿外的張福生眼尖,立時出聲,順道給若汐請安,“奴才參見賢妃娘娘,娘娘萬福。”
“張公公請起。”若汐客氣到。
“謝娘娘。”
張福生起身,若汐繼續朝裡頭走。荼白色的宮裙,略微曳地,衣服上有些金絲繡線,除了裙角上一朵粉紅的桃花,其他便沒有一處亮點了。在這樣充斥著各種顏色的大殿裡,若汐是稍顯低調了些的。
裡頭衆人聽到喚聲,紛紛起身,福身行禮,“參見賢妃娘娘,娘娘萬福。”
若汐身後的人亦是都對著對面各位主子行禮,若汐淡淡道,“都起來吧。”
“謝娘娘。”衆人這才起身。
各色裙裝耀了若汐的眼,個個都是悉心打扮,塗脂抹粉的,許是就像碧彤說的,也許運氣好,能碰上裴逸軒吧!
靜嬪朝若汐投來笑意,若汐亦是微笑迴應,比起靜嬪,若憶倒是直接走了過來,“姐姐,可來了。”
若汐早已噙上笑意,回
應到,“怎的,等了本宮很久?”
若憶嬌嗔道,“自是的,下次定要去姐姐宮裡,候著姐姐一起來。”
“就你還小。”若汐搖了搖頭,口氣裡頗爲寵溺。
衆人看在眼裡,均不是滋味。
今日倒是沒有見到那個招搖的符夢琪,若汐下意識的尋找,意識到之後不禁懷疑自己有些被虐的傾向了。
“姐姐也不多戴些首飾,改日若憶送些過去,秋煙也真是的,都不知曉爲姐姐打點的。”若憶說著望向若汐身後的秋煙,口氣裡頗有些責怪的意味。
在若汐身後的秋煙頗爲委屈,她哪一次不苦口婆心的勸說著若汐多戴些啊?
若汐知曉秋煙那點小心思,馬上便開口解釋,“不關秋煙的事,是我自己不喜歡。”
若憶撅撅嘴到,“就知曉姐姐疼秋煙,”
若汐還想說什麼,卻被殿外突如其來的一個嬌聲打斷了,“賢妃姐姐,今日來的甚是早啊!”
符夢琪!若汐深深呼了口氣,想罷才緩緩轉身,對上符夢琪,“德妃今日倒是遲了些。”
“賢妃莫怪,本來臣妾想早些起的,但是皇上疼惜臣妾,說晚些也無妨,便來的晚了些。”一聲德妃果然又將符夢琪的性子激了出來,只是並未像前幾次交鋒一般,直接給若汐擺臉色,說完還得意的望向若汐。
衆妃嬪聽到這裡,也都明白了,著符夢琪十有八九是故意的了。今日便是來示威來了,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已經有很久未去過華錦殿了。大家紛紛站在一旁,這樣的鬥爭她們也是樂意見的。
只是終究是符夢琪低估了若汐,她不至於這麼蠢的在這公然與她在安怡殿爭寵。不過今日的她的話也著實刺耳,自己不過是不想與她計較罷了,並不是不會反擊。想著,已然出聲,“所以皇上也與德妃說了,見到本宮不用行禮了?”
符夢琪臉色一僵,未等符夢琪回話,若汐又接著說道,“莫不是皇上允了德妃要晉升德妃,且位分在本宮之上?如是這般,德妃定要嚴明的,否則本宮還以爲德妃得了皇寵,全然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呢!”
此話一出,衆人一片譁然,晉升在賢妃之上,那不就是皇后?這可不是隨意可以拿來說笑的。
殿內,一片寂然,衆人噤若寒蟬,符夢琪這才顫顫福身,“臣妾給賢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符夢琪低垂著頭,臉色有些難堪,身後的衆人跟著一道福身。
若汐冷冷的看著,眉眼都不曾擡一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若汐卻絲毫沒有讓符夢琪等人起身的意思,符夢琪的身子有些搖晃,身邊的宮女看著卻不敢上前攙扶。
“太后娘娘到!”
身後一聲呼喚,被衆人簇擁著,代秋攙扶著的太后正拾步走來,衆人紛紛轉身,福身行禮,“參見太后娘娘,娘娘萬福。”
“起來吧!”太后和善的聲音傳來,衆人這才起身,連帶快站不穩的符夢琪。
太后掃過衆人,並未向著主位而去,方纔的一幕她並不是沒有看見,過了半晌,她才淡淡出聲詢問,“方纔發生了何事啊?”
就在衆人以爲若汐會胡謅敷衍之時,若汐已然出列,一句話概括了整件事,“回太后娘娘,方纔德妃遲了些許,正與臣妾等人解釋呢。”
太后疑惑道,“哦?何以解釋的都不起身了?”
“回太后娘娘,臣妾因爲早起伺候皇上起身,皇上體貼臣妾,讓臣妾再睡些時辰起身,所以臣妾才晚到了些,光顧著與賢妃解釋,一時忘了行禮了,所以……”符夢琪搶著解釋到,說到最後,既然大家明瞭,便也不再往下說了。
太后突然嚴厲道,“哦,那便是德妃仗著皇寵,無視禮法尊卑了?”
“臣妾不敢!”符夢琪趕緊垂首到,本來搬出裴逸軒是想讓太后給裴逸軒幾分薄面的,卻不想太后竟會這麼說。
若汐在一旁看著,心下不免失笑,這個符夢琪,連太后的憎惡都不知道。太后該是最不喜歡恃寵而驕的女人了吧!
“許是德妃一時急著解釋,忘記了,方纔臣妾已經擅自做主訓斥了,還請太后恕罪。”若汐淡淡出聲解釋。
太后笑意盈盈的看向若汐,眼中不乏一絲讚賞,“德妃忘記了,身後的奴才也忘記了嗎?無視法紀,罰俸兩月,以儆效尤。如此,賢妃覺得可好?”太后懲處完後,看向若汐。
“但憑太后做主。”若汐恭敬道。
“謝太后娘娘。”符夢琪身後,一衆奴才趕緊跪下謝恩。
太后一轉身,由代秋扶著,這才朝著主位走去。
殿內衆人,也紛紛走到殿中央,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待太后坐定,才紛紛下跪,行請安禮。“給太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賜座。”
“謝太后娘娘。”
衆人起身,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