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昨日撐了一下,約莫傷口裂開了,沒什麼大礙。”若汐左手仍舉著勺子,恭敬的回話。
不料裴逸軒臉色又沉去幾分,右手微撐,坐直身子,一把抓過若汐垂在身側的右手,猛的一拉至身前,勺子裡的湯藥全數翻到裘絨毛毯上,染溼一片。
裴逸軒手撩起若汐的衣袖至手肘,青紫的手臂立時映入眼簾,“撐了一下就變成這樣了?”裴逸軒帶著怒氣的質問響起。
若汐無言以對,想收回手,無耐根本沒有任何知覺。
見若汐就是抿脣不語,裴逸軒怒火更甚,手下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傷口裂開就會變成這樣,都不知道痛了?”
只是若汐沒有任何知覺,若汐垂下眼瞼,承受著裴逸軒莫名的怒氣,裴逸軒望向若汐,低頭不語的樣子,胸口有些悶悶的。“羽窟看過了?”沉默了許久,這才嘆了口氣問道。
“是。”若汐低垂著頭,應道,
裴逸軒放開若汐的手,身子向前傾,拿起單風置於藥碗,一飲而盡。
若汐擡頭想接過藥碗,卻看到裴逸軒右背上的布巾已被鮮血染紅,一下慌了神,“傷口裂開了,裴逸軒你先躺下,別動氣,我去叫羽窟老人。”
說著左手還拎著勺子,便想往門外跑,卻被裴逸軒一手拉住,“昏迷前的那聲‘裴逸軒’也是你叫的?”
若汐聽著心裡一驚,方纔她喊了嗎?“皇上小心傷口又裂開了,先讓羽窟老人看看吧。”
“是汐兒叫的嗎?”裴逸軒不依不饒,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皇上,還是”
“是嗎?”裴逸軒打斷了若汐。
“是”若汐無耐的轉身,望向裴逸軒,看到他漆黑的雙眸染上
濃濃的笑意,璨若星辰。
“進來吧!”就在若汐怔神之際,裴逸軒放開了若汐的手,對著門口輕聲道。
若汐狐疑的望向門口,木門輕啓,單風和羽窟老人一起走了進來,單風依舊面無表情,羽窟老人就不同了,臉上的表情要多豐富就有多豐富。
“膽子不小,將她的針除了。”裴逸軒沉著臉望向羽窟。
“誰讓這丫頭死活不願求我。”羽窟撇撇嘴,走上前去,在若汐的右手臂輕敲了一下,一根銀針穿過衣衫而出,羽窟雙指夾住,爾後放到腰間的小布袋裡。
若汐感覺到手臂上一熱,好像有知覺了,然後撩起衣袖,發現手臂上的青青紫紫已經褪去,手掌傷口裂開處一陣陣被撕裂的疼,忍著疼痛,望向羽窟老人。
“哎呀,裴逸軒,你小子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看,傷口又裂開了。”羽窟大叫著避開若汐的視線,查看裴逸軒的傷口去了,“你說說看,你怎麼著也是個當皇帝的,隨隨便便出來也不帶個幾萬侍衛護著,被刺殺麼就安穩些逃跑嘍,反正那些人也不會活著說出去的,非要逞什麼英雄,現在好了吧?”
羽窟手上沒閒著,嘴上也一直喋喋不休,沒有一刻消停,眼珠轉啊轉,又看到了裘絨上的藥漬,一下就淡定不了了,“哎呀,你看你,我那藥多珍貴啊,你不知道嗎?還敢給我浪費?”
說著,手下不覺加大了些力道,裴逸軒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死老頭每次見他都這麼煩。在裴逸軒背上紮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羽窟這才滿意的鬆開了手,身後的單風一臉黑線,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幼稚,這種手段也太卑劣了。
羽窟收了收東西,對上裴逸軒那雙漆黑的雙眸,扁扁嘴,又轉身朝向若汐,執起若
汐的右手,解開顏色深暗的布巾。
“老人方纔的意思不會是說不用等到今日便可讓若汐的手恢復知覺吧?”微微蹙眉,忍著鑽心的疼,若汐開口問道。
“嗯哼?有嗎?老頭我哪句話有這意思啊?”羽窟處理著傷口和若汐打著哈哈。
“老人莫不是覺得讓我的手麻木便是吃苦頭吧?”若汐不鹹不淡的開口。
“這丫頭,小嘴倒是伶俐,老頭還不是爲了讓裴逸軒這小子內疚嘛!”若汐剛說完,羽窟立馬不滿又委屈的嚷嚷出聲。
裴逸軒聽罷,輕蹙劍眉,俊臉蒙上一層淡淡的疑惑,望向若汐,良久才詢問出聲,“什麼思?”
“還不是你小子,重傷發熱,把人丫頭的手抓著不肯鬆開,你該知曉自己那點勁的。”羽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好心”替若汐回答問題,
“可能是皇上做噩夢。”若汐見裴逸軒仍舊盯著自己,才緩緩出聲。
羽窟又繫好了一個自認爲美麗的白色蝴蝶結,賊笑著鬆開手,若汐有些無耐的看向自己手背上那個華麗麗的蝴蝶結,突然,手上一緊,被裴逸軒抓了過去,
“還疼嗎?”裴逸軒看著重新包紮過的手,輕聲問道,眼裡滿是疼惜,那專注的神情,那溫柔的口吻,讓若汐有些晃神,“很疼嗎?”見若汐沒有反應,裴逸軒才擡起頭望去。
“啊?沒有!不疼。”若汐回神。
裴逸軒微微揚起嘴角,眼裡滿是戲謔,若汐有些微惱,臉頰微微泛紅,裴逸軒竟覺得她那嬌羞的模樣甚是可愛,甚至還有那麼點誘人。
是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還是有人在背後操控都不緊要,終究心是控制不住的。有些所謂感情,一旦萌發,便一發不可收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