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孫蓉所言,三兩日過後,若汐就可以下牀走動了,其實她認爲自己早就可以下牀了,但是秋煙和碧彤就是不同意,現在還多了個代荷。三人總是同聲同氣,若汐也無奈。
今日,天氣大好,若汐主動提出要去安怡殿給太后請安,代荷等人自熱沒有異議,碧彤準備了些禮物,被讓轎輦在外面候著了。
一葉方可知秋,果然不錯。織錦宮裝著身,比起前一陣子,若汐的衣服厚了很多。一個多月前的那一場雨,徹底結束了夏末。秋煙說天要開始冷了,現在下一場雨,天就更冷上一些,說的倒是很有道理。
成日裡窩在牀上,今日下牀,若汐總感覺身上涼颼颼的。代荷看著便吩咐道,“秋煙,給娘娘拿件披風來。”
“不用了,還沒這麼體弱,用完膳便好了。”若汐說著做到椅子上,還沒動筷,便聽到外面一陣躁動,接著,便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嫂嫂……若汐嫂嫂。”
若汐放下筷子,望向門外,一個小身影,衝向若汐,撲了個滿懷。
“嫂嫂,念兒想死嫂嫂了,但是皇兄說了,嫂嫂身子不好,不讓我來,上次我偷偷的來了,惹的皇兄生氣了呢。”裴逸念在若汐懷裡吐著舌頭,小聲說道。
若汐聽了,不禁責怪道,“皇上整日爲國事煩憂,你還去給他添堵呀?”
裴逸念一本正經的嘟著小嘴傾訴,“念兒可想嫂嫂了,每日都食不下咽,睡不安穩的。”
若汐笑言,“是嫌沒人給你唱曲講故事吧。”
“嫂嫂真厲害呀……”裴逸念仰頭看著若汐,欽佩到。
“好了,可用過早膳了?”若汐將裴逸念軟軟的身子扶正了,問道。
“未曾,就想著到嫂嫂這裡來吃。”裴逸念直起身子,坐到若汐身邊的椅子上。
代荷給裴逸念添上碗筷,“王爺想吃些什麼?”代荷深知裴逸唸的脾性,挑食挑的厲害,
代荷話音剛落,若汐就吩咐道,“給他盛碗粥。”
“是。”代荷嘴上應著,可是仍不時擡頭去看裴逸念,這裴逸念何時能吃這索然無味的白粥了?
代荷將盛好的白粥遞給裴逸念,若汐開始吃,裴逸念也就拿起了勺子,雖然裴逸念一勺子一勺子的喝粥,可是代荷看的出,裴逸念不喜歡喝粥。
若汐夾了塊糕點到裴逸念身前的碗裡,裴逸念乖乖的夾起來就吃,整一頓早膳,幾乎是若汐夾什麼,裴逸念便吃什麼。其他人或許早已見怪不怪,但是代荷不會。她年年去照看鄭太嬪,兩人說的最多的也就是裴逸唸了,裴逸念有多調
皮,性子有多惡劣,她不是不知曉。
別說太后、李太妃,甚至連皇上也管不住。這樣的小魔頭居然被若汐管住了?代荷不得不在心底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若汐不知曉代荷心裡在思索這些,用完了早膳,也該去安怡殿給太后請安了。裴逸念卻始終賴著不肯離開,若汐怎麼哄騙也不行,最後若汐說讓他跟著一起去安逸地給太后請安,結果那小子一溜煙就跑了。
看著那跑的飛快的小身影,若汐燦然一笑。
“娘娘很喜歡小孩子呢!”代荷看著,不由說道。
“他們沒那麼複雜。”若汐淡淡答了一句,便跨步出去了。
晨色漸漸褪去,天邊太陽漸漸升起,金黃色的光線射進每一個角落。坐在輦轎裡,望著一路上的景色,著實是蕭條了不少的。
秋天的氣息,是悄無聲息的較量,冷視炎夏猖狂的浮躁,擊落嘶鳴的蟬沸,悲憫草叢裡蟋蟀的歡欣。
很快,安怡殿便到了。
若汐收回思緒,下了輦轎,深深吸了口氣,她現在習慣了每一次出華錦殿,都做好萬全的準備,這個習慣也不知何時開始養成的。
門口的小太監看到若汐的輦轎停在安怡殿不遠處,便進去通報了。如今,在門口迎接若汐的是張福生,“奴才給賢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張公公請起。”若汐輕輕擡手,示意。
“謝娘娘,太后請您進去。”張福生躬身給若汐引路。
代荷上前攙扶,身後跟著碧彤和秋煙,身後還有幾個宮女太監,當真陣勢是可以的。
正殿室內,太后坐在主位上,帶著一貫慈目的笑意看著若汐,若汐福身盈盈一拜,“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
“賢妃快起來,身子還爲大好呢。”太后說著伸手示意。
“謝太后。”若汐臉上帶上一絲受寵若驚,這才謝恩起身。
“快坐下吧。”太后眉目上皆染著笑意,似乎心情大好,又讓代秋給若汐奉上了熱茶。
“謝太后。”若汐再次福身謝恩,代荷攙扶著若汐坐到太后下手位的椅子上,椅子上太后已經命人安上了軟墊。
待若汐坐下,太后這纔出聲關懷,“近日來,天也冷了,外頭風大,太醫可是準了你出來?”
“回太后,太醫許了,說是出來走走也是好的,臣妾便想著過來給太后請個安。”若汐笑著回答。
“那便好,哀家總擔心著,但是近日哀家身子也不適,也未能親自去看你。”太后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
“太后言重了,太后如此照拂關切,臣妾甚是感激,太后身子不適,臣妾未能過來照顧,臣妾罪過纔是。”若汐聽罷,趕緊說道。
“哀家的身子也就這般了,天稍稍一變,就不爽適,哀家也習慣了,要不是那幾個不爭氣的一個都不給哀家孫子抱,哀家也不至於如此。”說到這裡,太后又不免抱怨。
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裴逸軒也老大不小了,現在愣是一個子嗣都沒有,也難怪太后由此責怪了。
若汐端起茶杯,啜了口茶,說道,“怎會呢,臣妾聽說雲遙王家的小王爺就可愛的緊呢。”
“在宮外,終究不便,有時候哀家突然想起了,叫人去接,可不是要等上好幾個時辰。”太后不滿道。
若汐想罷,點點頭,說的也不無道理。叫人去接,一來一回,的確是很費時間的。太后見若汐低頭思索,感嘆道,“所以啊,賢妃你們要爭氣啊!”
若汐還未來的及害羞,太后又道,“想想好多妃嬪進宮也有些年頭了,怎麼就一無所出呢?哀家聽說皇上又快一個多月不進後宮了,你說哀家能不急嗎?”
“臣妾有罪,無法爲皇上和太后分憂。”若汐說著,便起身跪下。
“哎喲,快些起身,這又與你何干啊?仔細著身子。”太后看罷,急忙示意代秋上前攙扶。
代秋上前,代荷這才止住了上前的步伐,只是若汐卻沒有要起身之意。若汐被代秋攙扶著,這才起身,“謝太后娘娘。”
“代荷也回來了?”太后好像纔看到若汐身後的代荷,要不是代荷方纔上前一步,太后約莫也不會開這個口。
“給太后請安,奴婢回來有一陣子了。”代荷這才走上前去,福身答道。
太后詢問道,“恩,鄭太妃身子可好?”
“回太后,鄭太妃一切安好。”代荷的回答很是官方。
太后想了想,又道,“恩,那便好,你要好生照料著,缺什麼儘管與哀家和皇上開口。”
“是,太后娘娘。”代荷垂首回答。
若汐在一旁看著,代荷去太乙鎮照顧鄭太妃倒似乎是都知曉的事,只是這太后問的官方,代荷也答的官方。這樣的關懷也不知有何意義呢?若汐想著,忽然又想到自己此來給太后請安,不也差不多麼。
“外頭天色不錯,賢妃沒什麼事陪哀家去御花園走走吧!”太后說著,已經由代秋扶著起身。
“是,太后。”若汐今日來請安便感覺到,太后心情不錯,但是卻沒有想到太后興致好到要與她一起去賞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