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大將軍絲毫不知收斂,見慕容寒語退讓,愈發(fā)的得寸進尺,直把矛頭指向當(dāng)今皇后,那個神秘的而又狂妄的女子。
慕容寒語當(dāng)下臉色便陰沉了許多,只是礙於大將軍兩朝元老的身份,並沒有多加指責(zé)。只是說這些事他會再考慮,便要繼續(xù)早朝。
只是大將軍哪能依呢,見慕容寒語如此維護當(dāng)今皇后,便開始連番指責(zé),直至用到紅顏禍水一詞,慕容寒語終於震怒。說若是老將軍不想在朝中再效力,自己也可以允他棄甲歸田,回家養(yǎng)老。老將軍足足在大殿上愣了半晌,才含著怒氣不再言語。
倒是平日裡格外維護自己妹妹的段晨明段將軍,連一句求情都沒有惹衆(zhòng)人疑惑。許是段晨明知道即便自己求情也是無用的,所以乾脆就不多說了。
這樣一來,以錦國那神秘的皇后備受皇寵一事就在以錦都城傳開了,人們紛紛道以錦國後宮玉妃、景妃平分秋色之局勢即將由當(dāng)今皇后來打破。
對於這番說辭,若汐只是淡笑置之,她想著只要那個玉妃不再來打擾她便好。玉妃被關(guān)起來後,若汐的確是舒心了不少,不過好景不長,才第三日,凰殿又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誰?”若汐一臉嫌棄的再一次問道。
“景妃娘娘求見。”瀟瀟無耐加大了些聲音,明明是聽到了還要她再說一遍。看著若汐臉上垮塌的表情,瀟瀟不禁猜測這若汐是有多不喜歡別人來看她啊,熱鬧一些不好嗎?
看著又在走神的瀟瀟,若汐將身上的錦被拉了拉道,“就說本宮還睡著,讓她回吧。”說完就闔上雙眸,她可不想再將慕容寒語的一個妃子送到大牢裡去呆上一段時間。況且這個景妃要比玉妃難纏多了,自己還沒有把握呢。
瀟瀟瞧著若汐的樣子,搖了搖頭出去稟告去了。沒過一會兒,瀟瀟又推門進來了,對著假寐的若汐回稟道,“景妃娘娘跪在殿外了,說見不到皇后是不會走的。”
下一瞬若汐就睜開了眸子,望向平靜敘述的瀟瀟,只覺的無語。在軟榻上賴了好一會兒,若汐纔有氣無力道,“讓她進來吧。”
瀟瀟忍不住笑著打趣,“皇后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說完便一溜煙
的跑出去了,徒留身後一臉怨念的若汐。
沒一會兒,瀟瀟便帶著景妃進來了,看到軟榻上的若汐,景妃臉上並無過多表情,垂首行禮,“臣妾給皇后請安,皇后千歲。”
“平身。”若汐懶懶的靠在身後的軟墊上,照例詢問道,“不知景妃今日來見所謂何事啊?”
若汐剛問完,景妃就“噗通”一聲跪到若汐身前,若汐秀眉微蹙,不解的望向景妃,“景妃這是何意啊,無事向把本宮行這麼大的禮是作甚?”
“臣妾今日來是爲(wèi)了玉妃的事。”景妃緩緩說著,盈盈叩首,聲音自冰冷的地面?zhèn)鱽恚盎屎蟠笕擞写罅浚€請皇后娘娘開恩。”
“開恩?”若汐不由嗤笑道,“玉妃不是做了別的,是給本宮下毒,是要本宮兩條命,景妃覺得本宮要如何去開恩呢?”
若汐這般露骨的質(zhì)問讓景妃一時語塞,景妃也知曉自己今日來求情完全就站不住腳,但是……
景妃今日來爲(wèi)玉妃求情,若汐多少是訝異的。據(jù)她所知,兩人的關(guān)係並不是很好,在後宮中即便是親身姐妹都互存怨恨,更何況是這兩個本就利益相對的人呢。景妃此舉不免讓若汐有其他的猜想,但是種種猜想又都在腦中被自己否決,因爲(wèi)景妃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緩緩擡首,景妃直起身子,失了光彩的水眸望向若汐。淡淡一笑,隨後細(xì)語道,“臣妾卻是沒有資格來求情的,也許皇后已經(jīng)在懷疑臣妾的居心了。臣妾不敢說沒有一點私心,玉妃與臣妾鬥了這麼多年,臣妾多少都有些習(xí)慣她的存在了。”
這番真誠的言論讓若汐心底爲(wèi)之一震,都說即便是敵人,處久了一樣會有感情原是真的。
“玉妃性子驕縱,囂張跋扈,仗著家勢經(jīng)常欺凌弱小。這些臣妾有時也看不過去,也免不了出手勸阻,因此與玉妃這樑子就算是結(jié)下了。”景妃說著,已經(jīng)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思及玉妃以往種種行爲(wèi),景妃還是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話鋒一轉(zhuǎn),景妃又道,“但是玉妃是真心愛著皇上的,即便是我,也不敢說愛的比她多。”
若汐心頭“咯噔”一下,不想這景妃竟是看的如此透徹,不禁有些好奇慕容寒語平日裡與這景妃是如何相處的。
見若汐不語,景妃又道,“皇后還記得那日搶了她的白石玉鳳嗎,那是她進宮第一個生辰時皇上送給她的,所以她格外珍惜。”
景妃提到那白石玉鳳,若汐亦
是能隨著回憶起那日當(dāng)她將白石玉鳳握在手裡之時,玉妃那緊張的模樣。
“正因爲(wèi)這樣,所以玉妃纔會如此。”景妃說著視線不由移向若汐蓋的緊實的小腹,微微一笑道,“皇后冊封,突然出現(xiàn)在宮裡且還懷有身孕,不過是幾日的時間,總是讓人有些接受不及的。”
感受到景妃熾熱的眼神,若汐記起瀟瀟說過景妃也曾有過身孕,只是未能生下來,難道她就不曾懷疑過玉妃嗎?這個女子許是太過聰明,許是太會隱忍……
兩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緒,良久過後景妃才道,“臣妾希望皇后再給玉妃一次機會。”
緩緩擡首,若汐望向景妃,“除了你與她,你可有想過後宮裡其他人?其他妃嬪、其他女子,她們就不愛了嗎?”
景妃微怔,思索著若汐這一連串的問題,答案顯而易見,但是景妃卻脫口不出。
沉默了半晌,若汐才道,“所以不要拿這些作爲(wèi)藉口或者傷害別人的理由,身在後宮,沒有誰不是身不由己,沒有誰能完完整整的得到自己所期望的東西,沒有人不可憐。”
一席話說到了每個深處後宮女子的心坎裡,許是經(jīng)歷的太多,感悟也格外深一些。尤其是對於那些身處高位觸的到那近在咫尺的幸福,卻終究還是得不到的女子,這體會就愈加深刻了。
“不要讓愛變的如此骯髒不堪!”
景妃驀地擡頭,心下被震懾。如此的話語、如此的神情,無一不昭示著這個女人有著非同一般的經(jīng)歷。
避開景妃探究的眼神,若汐又道,“本宮這幾日是絕對不會放玉妃出來的,本宮認(rèn)爲(wèi)她急需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反思一下。本宮無心與你們爭奪什麼,你們要的人本宮也不見得要。景妃是聰明人,相信本宮這些話景妃能明白。”
清亮的眸中漾起一道訝異,這席話表面上的意思她當(dāng)然明白,但是她不明白爲(wèi)什麼。
看的出自己該讓景妃明白的意思景妃已經(jīng)明白了,有些不用景妃明白的意思,若汐也就沒有必要去與她說明白了。手下拉了拉錦被,若汐顯的有些意興闌珊,“若是無事,你且先退下吧。”
景妃伏跪著在地上起身,對著若汐福了福身,不再逗留便轉(zhuǎn)身出去了。苦澀一笑,景妃想原本自己是來說服別人的,卻不想被別人三言兩語說服了。
見景妃離開,若汐心下才鬆了口氣。懶懶的靠著軟榻,搖了搖頭,若汐不再去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