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愜意的清晨,在剛剛睡醒的啓雲百姓還沉浸在喜悅中時,官道上一匹疾馳的馬兒踏著啓雲的初雪,迎著凜冽的寒風,直朝啓雲皇宮的方向而去。
馬兒腳下沉重的踢踏聲循循而來,馬背上的人面色深沉,眸中竟是疲憊,望向那道硃紅色的木門,手已高高舉起,一聲洪亮的聲音緊接響起,“報……前方急報!”。那人腳下一夾馬腹,馬兒長嘶一聲,疾馳而去。
站在木門兩側的侍衛看到來人手裡高舉的東西,嘴裡高喊的話語,原本上前的步伐立即止住,目送著那人騎著馬屁奔騰而去。
“報……前方急報……”
聲音還在空蕩的宮門口迴盪,那聲音仿似有一股魔力般,牽涉著人心,久久不曾散去。
馬兒一路前行,路上行走的宮人看到那奔馳中的高大馬兒,紛紛給其讓道,看著那個飛馳而去的一人一馬,人們紛紛猜測,這前線回來的士兵是要作何?
一路疾馳,一人一馬,在這偌大的皇宮裡奔馳,仿入無人之境。直至馬兒奔馳至龍騰殿,馬兒才漸漸有了減緩的跡象。
“報……前方急報!”馬上之人利索的一扯手中的繮繩,馬兒一陣長嘶,與口中的高喊聲在空蕩的上空中傳揚。
利落的翻身下馬,一身硬色鐵甲戎裝未來的及脫去,稍稍擺正衣領,那人邁著沉重的步子朝著龍騰殿大殿而去。
龍騰殿大殿外,餘達早已候著了,那人亦步亦趨,拾級而上。走
至餘達身旁,視線觸及地面,隨在餘達身後,一起進入龍騰殿。
大殿上,此刻鴉雀無聲,站列的文武百官及各位王爺紛紛向餘達以及身後的士兵投去目光。大殿內的靜寂莫名給人一種窒息感,四周高柱上的金黃色騰龍今日彷彿格外的張揚,那利爪好似隨時要飛出騰空而去一般。
一路無聲的邁著步伐,身上的僵硬鎧甲還是不適時宜的發出很小的碰撞聲。若是在硝煙瀰漫的戰場,這定是算不上聲音,只是如今身處在這落針可聞的寂靜朝堂,這細小的聲音卻格外刺耳。
“卑職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那人單膝跪地,聲音洪亮,標準的武將軍姿請安,“前方急報!”
“說。”上方龍椅上隨後傳來一道低沉略帶慵懶的嗓音。
“啓稟皇上,前方軍情告急,大將軍親自領兵於敵軍交鋒,卻不料中了敵軍埋伏?!蹦侨寺曇纛澏吨D住。
四周立刻響起一片唏噓,大將軍不就是司徒子洛,帶領的不就是素來有著傲人的不敗戰績的青衛軍,如今竟是能中了敵軍的埋伏了。
裴逸軒臉色微變,聽到這裡,語氣中的慵懶不再,他冷聲問道,“然後呢?”
那人身子一顫,狠狠一咬牙,繼續道,“將軍被俘,幾乎全軍覆沒,請求支援。”
此話一出,原本寂靜的朝堂頓時炸開了鍋,原本小小的談論聲驟然變大。文官一側紛紛左右相向商討,武將一側則均是一臉死灰,大家面面相覷,不知該商討些什麼。
龍椅上,裴逸軒的臉色也未好看到哪裡去,劍眉微皺,似是無論如何都料想不到情勢
會變的這般嚴重?!澳材??”裴逸軒沉沉一出聲,大家這纔想起,龍椅上還有個大主在,立時噤若寒蟬,殿內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回皇上的話,卑職回來之際,鎮北大將軍幾乎日日帶傷上陣,應付的極爲艱難?!蹦侨藢嵲拰嵳f,前方目前形勢嚴峻,不容樂觀。
那人語畢,裴逸軒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雖然莫翰的身份在啓雲國內,無人再提起,但是與裴逸軒的一層關係,大家總是知道的。
沉默良久,裴逸軒才緩緩出聲,“衆愛卿有何提議?”
此話一出,原本還想找機會交頭接耳的文臣武將們,難得有默契的紛紛垂首,看著腳下,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森寒的目光掃視衆人,裴逸軒將視線定格在武將一側。文臣一列稍稍按下了些心,武將一側就內心忐忑了,連青衛軍都搞不定的事,他們談何救援啊?
約莫這般沉默了有一炷香的時辰,始終是沒有一個人出列,裴逸軒也忍著沒有點名,掃視衆人,在他看來,亦是無人能擔此重任。
只是,他們能這般拖延,前方卻拖延不得,原本單膝跪地的士兵忽然“砰”的一聲雙膝跪地,伏跪在地,“求皇上立刻派兵支援?!?
裴逸軒沉聲屏氣,“朕自有定奪,退朝?!?
說完徑自起身,身邊的餘達愣了愣,趕緊上前又大聲高喊了一遍退朝,才趕緊跟在了裴逸軒身後一起離開。
衆大臣高呼著“皇上萬歲!”恭送裴逸軒的離開,同時也在心裡暗暗的舒了口氣,唯有跪在地上的士兵,沒有人看到那盯著冰冷地面的眸中盡是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