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軒在前頭走著,步伐沒有絲毫減速的跡象,裴逸凡緊跟著,若汐穿著宮裝,實在是跟不上他們的步伐。司徒子洛走在若汐身邊,很想上去攙扶一把,但是礙於裴逸軒在前面,還是作罷。
秋煙在若汐身後,傳來沉重的喘息聲,若汐稍稍慢了些,方纔從攬月臺上下來,便看到秋煙還跪在那裡,若汐往回走,秋煙纔敢起身。往外走,便看到半夢、之蓮還有昭華殿的人都跪在原地,直到若汐離開,他們纔敢起身跟上。只是步子都不快,估摸著跪了些時辰了。
“我來吧。”若汐小聲的對著秋煙說,伸手要去拿月琴。
“小姐,使不得,快些走吧!”秋煙神色緊張,抱緊月琴,小聲說道。
若汐無耐,只得回身,正巧看到司徒子洛對他擠眉弄眼,纔看到在前面有一段距離的裴逸軒和裴逸凡已經停了下來,此時正雙雙回頭看著她。
裴逸軒手一揮,身邊的一個小太監跑過來,徑自走到秋煙身邊拿過月琴,抱在懷裡,
“走吧。”然後沉聲說了一句,又轉身邁開了步伐。
司徒子洛眼睛抽筋似的亂眨,若汐點了點頭,邁步跟上。
終於,好一陣快走之後,到了昭華殿,外殿門口,餘達已然好生守在門口,若汐衝餘達點了點頭,便與司徒子洛一道進去了,其餘人便留在了門口。
殿內,裴逸軒已經坐下了,手邊的熱茶還冒著熱氣,裴逸凡在裴逸軒右手邊坐著,不時張望著外面,看到若汐和司徒子洛進來才鬆了口氣。
司徒子洛輕扯了扯若汐,一道跪下,司徒子洛伏地叩頭,“微臣替若汐請罪?!?
這一幕著實是震撼到了若汐的,她從未看到過司徒子洛這般,以前即便是行大禮,也不過是雙膝跪地而已。
輕撇著茶葉的裴逸軒頭也沒有擡一下,不發一語,殿內靜極。沒有裴逸軒的赦免,司徒子洛也不敢擡頭,一邊的裴逸凡不敢開口,只能在一邊看著乾著急。
若汐看了看司徒子洛,看了裴逸凡,繼而轉向裴逸軒,“皇上,有何事若汐自己擔著便好,與哥哥無關,還請皇上不要怪罪哥哥。”
“若汐,閉嘴?!彼就阶勇宀桓覕E頭,壓低聲音,對著身邊的若汐吼道。
只是,再如何壓低聲音,在這般安靜的情況下,任誰都是能聽到的,自然,裴逸軒也不例外,只是裴逸軒並沒有絲毫理睬的意思。
看著裴逸軒繼續無事一般的品茶,司徒子洛還伏跪在地上,若汐心頭的無名火越燒越旺,她又沒做什麼,也不知是發什麼火。
“皇上”
忽然裴逸軒沉聲打斷了若汐,對著門外道,“餘達,把昭華殿的人全部拖出去。”
門外餘達稍稍愣了一下,立刻應道,“是” 。
“小姐,小姐”
“不要啊”
“皇上饒命啊”
“冤枉啊”
直到滿院子的求救聲、哀嚎聲響起,若汐纔回神,望著裴逸軒的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裴逸軒同樣看著若汐,兩人的目光又一次交匯,只是不像上一次那般。
“皇上”
未等司徒子洛說話,裴逸軒便沉聲打斷了他,“司徒卿家覺得朕做錯了?”
“微臣不敢?!彼就阶勇寤炭值恼f完,繼續伏跪著。
“皇上兄弟”
“你閉嘴”裴逸軒一聲低喝制止了裴逸凡的發言。
裴逸凡委屈的坐在一邊,不敢吱聲。
“拉出去,打”裴逸軒有些失了耐心,對著門外道,門外立刻有了響動。
“慢著”若汐急急朝門外喊道,只是門外的響動卻沒有任何停止的跡象。若汐直起身子,正聲問道,“敢問皇上,他們做錯了什麼?”
裴逸軒嘴角笑意微起,輕聲回答“他們沒錯,你錯了,主子錯了,奴才就要受罰。”
“若汐有錯,若汐甘願受罰”
“朕方纔說了,主子錯了,奴才就要受罰。
”裴逸軒異常耐心的解釋到。
“是皇宮所有的地方都是如此,還是僅僅只是昭華殿如此?”若汐也不知哪裡來了勇氣,只是今日的裴逸軒甚是奇怪,她要是在此刻還畏畏縮縮,怕是整個昭華殿的人都要遭殃了。
忽然裴逸軒猛的從椅子上起身,“司徒若汐,你的膽子愈發大了?!?
若汐擡頭絲毫不畏的看著裴逸軒,“若汐不敢,只是敢問皇上,若汐錯在何處?”既是要這麼懲罰昭華殿的人,她也得知道是爲何不是嗎?嚇的一邊的司徒子洛連連伸手想去制止若汐,卻無奈夠不著,
“棍責五十!”冷冷兩個字從裴逸軒口中吐出,高高在上的俯視跪著卻還昂著頭的若汐,
若汐不敢相信的望著裴逸軒,棍責?是亂棍嗎?五十棍?哪一個小丫頭能受得了,若汐緊緊盯著裴逸軒,眼神裡寫滿了不服氣。
裴逸軒冷冷睨視著若汐,再次開口,沉聲道,“一百”
“啊……”
“打”
“啊,小姐……”
“皇上饒命啊……”
外頭已經響起了淒厲的慘叫聲,若汐忽的,頭一沉,好痛!右手撫上額頭,頭好痛,好像要裂開一把的疼楚一波接著一波襲來,
“小姐……”
“啊……”
秋煙的慘叫聲不斷的傳入耳中,若汐強忍著疼痛,“若汐知錯,求皇上恕罪,若汐知罪,若汐願一人承擔過錯。”
“住手!”若汐話音剛落,裴逸軒低沉的聲音便傳了出去,外頭立刻停止了所有響動。
若汐的痛楚這纔有所緩解,
“皇上,單風求見。”餘達的聲音在門口傳來。
“司徒愛卿留下吃過午膳再走吧,朕還有事,先走了?!闭f著,看也沒看地上的若汐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微臣遵旨,恭送皇上。”司徒子洛轉過身,跪著行禮。那抹明黃很快消失在昭華殿,也帶走了一室的嘈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