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真的金龍盤踞在高柱上,那凌厲的眼神仿似審視著大殿上的每一個人,張狂的爪牙好似想透牆而出,直衝雲霄一般。龍騰殿內,文武百官依次站列。
大殿內一片寂然,而此刻還未到上朝的時辰,衆人靜待許久,終是一聲細長的尖叫聲響起,“皇上駕到!”
文武百官齊齊下跪,高聲呼喊,“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餘音迴繞。
裴逸軒邁著步子,站到金黃耀眼的龍椅前,微一撩袍,就坐。手下習慣的摩挲著張牙舞爪的金龍,身子微斜,靠著扶手,看著甚是悠哉。“平生。”過了好一會兒,裴逸軒才徐徐出聲。
衆大臣這纔敢起身,只是都不約而同的低著頭。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見裴逸軒一言不語,餘達才上前開口。
語畢良久,依舊無人說話,餘達看了看裴逸軒,並無要退朝的意思,也就安靜的站到一邊不再開口。大殿內靜極,在列的大臣均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明明只是個普通的早朝,也不知大家爲何惶恐到如此。
終於,裴逸軒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安靜,“朕以爲又很多事等著朕處理。”裴逸軒說著鳳眸一掃底下的大臣。
沒來由的,底下的大臣感到周身寒意四起,看來,寒煙殿一事是讓龍顏極大的怒了。
又靜默了良久,裴逸軒纔出聲到,“餘達,違抗聖意,該當何罪?”
“回皇上,死罪。”餘達言簡意賅。
此言一出,所有大臣內心紛紛猜測,這該是指的宰相吧!而此刻宰相符遠征心裡亦是惶恐至極,雙膝發顫,不知爲何就想下跪。
“三番五次呢?”裴逸軒直視前方,又問。
“回皇上,誅九族。”
餘達未說完,符遠征已然惶恐的雙膝跪地,求饒道,“皇上恕罪,臣只是諫言,並無違抗聖旨之心啊!”
裴逸軒聽完,好整以暇的望向跪倒在地的符遠征,“朕授命於雲馳王,雲馳王是否已傳朕意,符大人?”
“皇上,老臣只是想請皇上三思啊,老臣受先皇之託,輔佐皇上,昌運啓雲,老臣實乃愛國心切啊,皇上恕罪啊!”符遠征開始哀嚎。
裴逸軒的臉色轉冷,這是搬出先皇來他壓他嗎?“雲馳王,你怎麼看?”緩緩出聲,裴逸軒望向裴逸凡。
裴逸凡邁步出列,爾後跪倒符遠征身旁,請罪,“回皇上兄弟,臣以爲宰相大人所爲亦是爲啓雲著想,罪不當誅,是臣有負皇上兄弟所託,臣自願請罪。”
“嗯。”裴逸軒輕應一聲,臉色並無多大好轉。
就在衆位大臣想極力隱身,自保之際,一個聲響引起衆人注意。“啓稟皇上,臣以爲宰相此舉雖是爲國著想,但著實有損皇家顏面,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大學士歐陽華出列,躬身、垂首說道。,
此話一出,氣的符遠征狠狠的擡頭瞪了歐陽華一眼。
裴逸軒似是有了興致,好整以暇的發問,“哦?依歐陽卿家所言,應當怎樣懲治呢?”
“回皇上,臣以爲可以讓符大人爲這次救援軍隊護航。”
“大軍於前幾日就出發了。”歐陽華話音剛落,符遠征便忍不住開始叫嚷,他堂堂一國之相,護什麼去?
歐陽華嘲諷道,“那符大人要儘快出發了,符大人這年紀怕是經不起日夜兼程了。”
“你,歐陽大人不妨有話直說,這是在咒罵本
官嗎?”符遠征一聽,更來了火氣。
“本官只是實話實說”
“明明方纔歐陽大人就……”
“……”
裴逸軒冷眼看著朝堂上爭吵的兩人,他不在,就是這般早朝的嗎?
“餘達”他輕聲喚到,一聲響立時讓底下的歐陽華與符遠征停止了爭吵。
“是。”餘達輕應,會意,轉向大殿,高聲說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學士歐陽華與宰相符遠征當朝爭吵,有違朝綱,扣罰俸祿半年,另宰相符遠征即刻啓程,爲救援軍隊護航,欽此。”
歐陽華趕忙下跪,與符遠征一道叩頭,領旨。“臣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退朝!”未等衆人緩神,餘達又宣佈。
“恭送皇上!”衆大臣顧不上回味方纔那一幕,趕忙下跪。待那抹明黃完全消失在拐角,衆大臣這纔敢起身,同時起身的還有兩位剛剛被罰的朝中重臣以及一位一直被厚愛,今日卻整整跪了一個早朝的王爺,雖然這個早朝並不是很長。
起身的符遠征憤恨的瞪了歐陽華一眼,轉身就走,他還得回去準備準備,那個歐陽華,沒有一句中聽的,但他年紀大了的確是事實。
此時的歐陽華也是一肚子火,這一狀是告到了,可自己也沒討到什麼好處,都怪前幾日隨性慣了,這皇上哪能當十二王爺那般對待!
這廂,裴逸凡就更委屈了,裴逸軒回來這麼多日都沒召見他,除了那天在寒煙殿,今日早朝也是他第二次見他。哎,又不是他主動請纓管理朝政的,明知他沒那個能力嘛!現下還這般生他的氣,還讓他跪了這麼久,揉了揉麻木的膝蓋,愈發覺得自己委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