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情深什麼的,一句笑話罷了。
有的人從出生就註定是一生的對手,不死不休。
慕青瓔聽見她這麼說就輕輕點了下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慕青璃則是繼續(xù)喜悅的看著天空,直到那最後一絲煙火燒盡。
當夜皇宮落鑰比較晚,慕青璃他們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出了宮纔看見安流風在慕家的馬車旁等著。
“安侍衛(wèi)?”慕之洵遠遠的就看見了他,快走兩步上前道,“您這是?”
安流風是墨鳳祈身邊的親信,雖然只是個正四品的官職,卻沒有人敢小看他。
安流風面對慕之洵略微收斂了平日的痞氣,行禮道:“慕大人,在下奉逍王世子之命特意在此等待,送您諸位回府。”
慕之洵愣了一下:“這……京城是有什麼事情嗎?”安流風平日裡都跟在墨鳳祈身邊,今兒突然出現(xiàn)來保護他們家,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
安流風笑了笑道:“最近京城來的外人多,是雜亂的多,還是小心爲上。”他雖然對慕之洵說著話,眼角卻看到一旁的慕青璃,心底大大的哀嚎一聲。
完了完了,他們家世子這是要完啊。
人家都說美人鄉(xiāng)英雄冢,此話果然不假。他跟了墨鳳祈那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他關(guān)心過一個女人的死活,還將自己的親衛(wèi)派過來護送她回去,生怕被那個樑國太子找了空檔。
不過爲了顧及慕青璃的清譽,只能用送慕家人來當藉口,不知道人家美人會不會領(lǐng)情。
慕之洵也是聰明人,他聽安流風這麼說就知道怕是逍王世子有什麼打算,想到今兒那麼多事透漏著蹊蹺。
“那就多謝安侍衛(wèi)了。”他衝安流風點了點頭,回身走到自己的馬車上。
慕青璃也準備進自己的馬車,卻被孫氏拉住:“忽然覺得有些悶,二丫頭跟我一起,陪我說說話吧。”
“是。”慕青璃扶著孫氏上了馬車。
車廂裡的光線昏暗,慕青璃過了好久才適應過來,她剛坐下就聽見孫氏的聲音:“二丫頭,今兒這事究竟如何,你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孫氏的語氣中已經(jīng)有了些嚴厲。
她雖然老了,卻沒有糊塗。
今兒樑太子和慕青璃說了那麼久的話,分明是之前就認識的,而且那時候怎麼會那麼巧,剛好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樹上的花燈掉了下來?
孫氏擔心的好友另外一件事,看文妃的意思,是想要讓慕青璃去大梁和親,這是孫氏萬萬不想?yún)⑴c的。
這和親公主對慕家來說百害而無一利,表面上看著華榮光鮮了,但是這事後的風險著實有些大。
要是慕青璃真的跟大梁太子有什麼私密,再被文妃抓到證據(jù),事情可就麻煩了。
“回祖母,孫女和大梁太子並不相識。”慕青璃看見孫氏皺起的眉頭解釋道,“不過之前孫女的確見過他一次,就在過年之前,有次出門的時候撞到了他,當時匆匆一面連他的長相都沒有看清,更別提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爲什麼他今日來找我說話,言語之中……多少透出些想要我去和親的意思。”慕青璃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
孫氏神情冷肅:“他是這麼說的?”
慕青璃點了點頭。
“不光如此,孫女懷疑這件事和文妃也有關(guān)聯(lián)。”慕青璃緩緩說道,“那盞花燈落得蹊蹺,倒不像陛下猜測的那般是針對樑太子的,總覺得是有人要陷我於不義。”
孫氏冷哼一聲:“之前太子沒回來之時,她時時針對我們慕家,以往念在陛下是君,我們是臣,倒也不便說什麼。哪知道她竟然變本加厲,還不知收斂,文妃要是一位慕家是任她欺辱的家族,她便錯了!”孫氏這段話說的擲地有聲,一時間一品誥命夫人的氣勢盡數(shù)顯現(xiàn)。
慕青璃看著眼前的陡然不同孫氏,腦中浮現(xiàn)出前世看過的一句話——你你的氣質(zhì)裡,藏著你走過的路,看過的書和愛過的人。
慕家這樣百年世家的驕傲藏在他們的骨血中,所以慕家人有輕狂的資本,與君一爭又有何妨?
慕青璃垂下眼睫,小聲說道:“祖母,還有一事……”這下她露出了有些爲難的神色,“孫女昨日在自己的衣服上,發(fā)現(xiàn)了一隻用銀絲繡著的鳳凰。”說著就把昨天發(fā)現(xiàn)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孫氏聽得一驚。
“那件衣服孫女已經(jīng)讓平叔帶回了慕家,就怕放在馬車裡被人用什麼法子拿走了,等祖母回去就能看見。”慕青璃說道這裡頓了一下,“本來孫女想著自己處理此事,不過念及我慕家的聲譽,還是想請示祖母一番。”
孫氏聽明白了慕青璃的意思。
這丫頭是說此事絕不能不了了之,她只是不想事情鬧大才沒有聲張,但是一定是要個交代的。
可是這要怎麼辦?
沒憑沒據(jù)的,她總不能再去找張氏問罪吧。
慕青璃看著孫氏猶豫不決的臉,微微一笑:“既然祖母爲難,那孫女就自行解決,祖母全當不知道今日之事。”
想讓她吃了悶虧不吭聲,真是想多了。
“你要做什麼?”孫氏一下警覺起來,警惕的看著慕青璃,“她畢竟是你的長輩,你可別亂來!”
慕青璃笑而不語。
把她惹怒了連慕之洵這個父親都能殺了,張氏算個什麼東西。
孫氏見狀一股怒火涌了出來:“你現(xiàn)在是翅膀硬了,連祖母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她平生唯一的願望就是讓慕家平平安安,慕之洵所有的子嗣都能活下去,最不願見到這種手足相殘的景象。
慕青璃淡笑著說道:“祖母,您知道我就算是答應了你,也只是敷衍的。我早就發(fā)過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要是想害我和檀兒一根毫毛……我就讓她明白什麼是鑽心剜骨的痛!”她說著,眼中的陰狠完全展現(xiàn)了出來,那種戾氣將孫氏都嚇了一跳。
慕青璃是誰?
她是前世那個用炸彈將她父親所有的私生子都炸死的女子,在她的性格中本身就有偏執(zhí)的成分,這一點她在前世的時候就找心理醫(yī)生看過,但是收效甚微。
這是她生命中最陰暗的部分,卻也是最真實的她。
她不喜歡陰謀詭計,不喜歡爾虞我詐,也不喜歡想計謀去四兩撥千斤,她所鍾愛的就是最原始的暴力,你惹了我,就去死好了。
自從她來到異世,一直將這一部分性格隱藏在最深處,但是卻從未消失。
她是慕青璃,也是納蘭錦悠。
“你……”孫氏被她眼中的嗜血嚇得往後一縮,眼瞳都猛地一張,“你怎麼……”原本以爲慕青璃出門半年是在佛前想開了,纔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哪知道她心卻已經(jīng)這麼黑暗!
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
孫氏驚魂未定,慕青璃卻已經(jīng)將殺意收斂起來,溫婉一笑:“祖母,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要別人不動我,我也沒心思落一個手足相殘的罪名。檀兒的未來還握在他自己手上,要是他是個玩物喪志的廢人,父親就算把所有的家業(yè)都留給他也沒用,要是他自己上進,慕家也能在他手中更進一步,這些道理我懂,所以您不用擔心我對四弟怎麼樣。不過要是有人威脅到了我和檀兒……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就慕青熙那小身板,就算她什麼都不做,他能平安活到成年的可能性也很小。
更何況因爲這一世慕青檀的優(yōu)秀,慕青熙的心緒已經(jīng)受到了影響,越是這般能跟檀兒抗衡的可能就越小。
只要事情脫離她的掌控,慕青璃就會讓冷血無情立刻殺了慕青熙,倒那個時候慕家就只有檀兒一個嫡子,孫氏和慕之洵再不樂意也必須保全他。
所以現(xiàn)在的慕青璃有恃無恐。
孫氏看見慕青璃平靜的說著這些話,半天沒有緩過神,手中還是緊緊握著佛珠。
不過她到底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過了一會兒便緩過神來,喘著粗氣道:“你……你怎麼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慕青璃倒是笑了,慢悠悠的說道:“孫女覺得,這樣開誠佈公的說出來倒是好的,勝過一家子人口蜜腹劍,表面上和和美美,私下卻用盡力氣耳朵置人於死地,祖母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孫氏這才琢磨出慕青璃話裡的味道來。
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就算今兒慕青璃沒有跟自己說這些,她回去之後還是會對張氏動手,的確還不如這麼開誠佈公的說。
馬車裡沉默許久,只能聽見外面輪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我可以完全的站在檀兒這邊,但我有一個條件。”孫氏緩緩道,“無論任何時候,你都不能傷慕家子嗣的性命——記住,是任、何、時、候!”孫氏最後幾個字唸的很重。
這是她最後的底線。
慕青璃想了想,點頭道:“好,任何時候我都不會傷他們性命,不過我會阻止他們繼續(xù)動手。”到時候?qū)⑹帜_砍了扔在牢裡,跟死了也沒區(qū)別。
孫氏見她說的擲地有聲,倒是不像是敷衍,心中略微一鬆:“還有張氏,她雖然屢次對你們動手,但畢竟是你的嫡母,絕對不能做下這種弒母的事情來,若是她再對你們動手一次,我可以做出讓她在佛堂一輩子回不來。”
“那這一次……”慕青璃試探的問道,顯然是不打算讓今兒的事兒就這麼過去。
孫氏見她不妥協(xié),便一咬牙道:“我可以讓檀兒去遠山書院唸書。”見慕青璃沒有露出動容的神色,孫氏補充了一句,“拜在七柳先生門下,只他一人!”
只他一人,也就是說沒有慕青熙的份兒?
慕青璃見孫氏臉上的冷峻,也知道不可能再有討價還價的可能,便爽快的答應道:“好,那今天之事孫女就當沒有發(fā)生過。但是鶯歌是絕不能留了,也好做個殺雞儆猴的樣子,讓下面的人多些投鼠忌器,沒了辦事的人,爭鬥便也少了些。”這話也就是拿來哄哄孫氏,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人類的貪婪之心是沒有盡頭的。
孫氏也同意了。
這時馬車剛好停下,慕青璃準備伸手去扶孫氏,卻見她把手往後一縮,臉上一片冷漠,就知道這祖母雖說是妥協(xié)了,但是心裡還生著氣呢。
慕青璃嘴角勾起,起身行了一禮道:“那青璃就先退下了。”
說完就下了馬車,留下孫氏一個人在黑暗中坐著。
“怎麼會這樣……”孫氏靠在軟墊上,過了很久喃喃自語,“我慕家的子孫,怎麼會是這般啊……”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慕青瓔和慕青熙都是靠不住的,想要振興慕家只能靠慕青璃姐弟,可今日才發(fā)現(xiàn)二丫頭心中竟然藏著這麼深的戾氣。今兒自己雖然逼著她答應絕對不傷慕家子嗣的性命,但是等哪天自己歸西了,慕青璃當真會留著慕青熙?
檀兒與她感情向來很好,長此以往定然也和慕青瓔姐弟勢同水火,家裡嫡系的戰(zhàn)爭總有一天會來。
自己這些年明明已經(jīng)竭盡全力去平衡勢力,爲什麼還會落到如此境地?
這讓她百年之後如何面對已故的夫君啊……孫氏閉上眼睛,滿臉痛苦。
……
皇宮中。
雲(yún)霞宮。
“你說什麼?”顏十一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雲(yún)嬪,滿臉的不可置信“要將慕青璃指給我爲妻?”他身份特殊,是雲(yún)嬪的弟弟,所以才能在落鑰之後留在皇宮中。
雲(yún)嬪此刻懶懶的臥在美人榻上,聞言斜睨著他:“是啊,還不快謝過我這媒人?”她眼波流轉(zhuǎn),在燈光下看起來明豔不可方物。
顏十一卻險些讓自己這個姐姐弄瘋,有些抓狂的道:“我只是讓你在她又麻煩的時候幫她一把別讓她死了,誰讓你將她指婚給我的,你這不是亂點鴛鴦譜麼!”
慕青璃可是墨鳳祈的命定之人啊,那人分明說過,墨鳳祈人生中有一生死大劫,只有慕青璃這個命定之人才能化解他的劫數(shù)。
不過這件事對墨鳳祈來說事關(guān)重大,所以出了極爲親近的朋友誰都不知道,也不能輕易對別人談及。
雖然顏十一是完全相信雲(yún)嬪的,但是她這裡隔牆有耳,實在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將慕青璃指婚給了自己,墨鳳祈豈不就是要死了?
顏十一急得團團轉(zhuǎn),語氣上既然也就惡劣的很多。
雲(yún)嬪聽他這麼說話,氣的一下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柳眉一豎道:“你還有理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兒廢了多大心思纔將她從皇后娘娘那裡救下來,你不感念我也就罷了,竟然還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你現(xiàn)在真是不把我這姐姐放在眼裡了。”說著就拿起靠著往顏十一身上招呼。
雲(yún)嬪平日裡看起來一個柔柔弱弱的美人,私下竟然有如此潑辣的一面,想必是皇帝都想不到的。
顏十一猝不及防被軟枕砸到了鼻子,倒吸一口冷氣退後兩步:“什麼叫‘多大心思纔將她從皇后娘娘那裡救下來’?慕青璃怎麼就見罪與皇后了?”慕青璃做的事情都是對太子有利的,皇后不應該討厭她,更何況她是個聰明人,絕對不會惹了皇后的不高興。
雲(yún)鬢冷哼一聲:“有什麼好問的,都是些女人的心思,說了你也不懂!”
她這弟弟,要是說起智謀決策,妙筆丹青,這世間罕有匹敵,但是在揣摩女人心方面就差了很多,否則她也不會這麼操心,結(jié)果還吃力不討好!
雲(yún)嬪想到這裡,怒火就又竄了上來:“剛纔的話還沒說完,誰允許你岔開的!你說說你也老大不小了,這滿京城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孩子都生下來了,再不濟的都訂了親,身邊也都收了好幾個房裡人。您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每天就知道寫寫畫畫,對著書鳥花卉不務正業(yè),那鳥兒能給你生出兒子,能給我們顏家傳宗接代,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讓我省心……”雲(yún)嬪說著,一臉苦大仇深的悲傷模樣。
顏十一從小到大不知道將這表情看過多少次,嘴角一抽搐,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深知這嫡姐的性格,表面上溫婉,實際性格極爲火爆,這時候自己要是真的敢說出一句話,她非要把他一頓胖揍不可。
雲(yún)嬪唸叨了半天,見自己這弟弟還是一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模樣,恨鐵不成鋼的錘了他一圈:“罷了罷了,我說的再多你也聽不進去,全是耳邊風!索性這次你是沒辦法躲了,趕緊成了親讓爹孃也跟著安個心。”
顏十一擡眼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雲(yún)嬪揚了揚眉毛:“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今兒皇后娘娘惱了慕青璃,也動了將她遠嫁的心思,我爲了保住她,請求皇后娘娘跟陛下指婚,將她許配給你。不出意外的話,這會兒皇后娘娘已經(jīng)與陛下說了,說不準明兒一早聖旨就能下來。”今天是十五,皇帝理應去正宮休息。
啥?!
顏十一隻覺得一道雷將他震的完全呆住。
這下真完了。
……
慕青璃洗了澡之後就將霜兒和杜鵑打發(fā)出去,自己合衣坐在牀上。
她今兒有預感,那人應該回來。
果然,過了小半個時辰,一陣細微的響聲閃過,她的臥室中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在等我?”他一來就看見她穿的整整齊齊坐在那兒,完全是等人的架勢,黑白分明的眼睛安靜的像是一潭溪水,他憋了一晚上的怒火忽然就消散了。
“不然呢,這世上怕是沒有第二個人敢隨隨便便闖進我的閨房。”慕青璃涼涼的說道,“你若是在不來,我便也不用坐在這裡等著,還怪冷的。”這幾次兩人相遇的氣氛有些奇怪,可能是慕青璃想多了,但是她實在不想躺在牀上跟這人說話,沒有安全感。
“呵。”他聽著她語氣不佳的話,卻笑了出來,“這倒也沒關(guān)係,過不了多久天氣也就熱了,慕二小姐坐在這裡便不會覺得冷了。”
意思也就是說他還會來,而且會經(jīng)常來。
今日他只匆匆見她那一次,之後再想與她說話,她身邊卻都站了人。
不是讓人討厭了樑太子,就是更讓人討厭的墨鳳祈,而且今日在宴席上,二皇子看慕青璃的眼神也不太對。
那眼神中帶著男人對獵物的掠奪,而且他要是沒有多餘的想法,怎麼可能在文妃爲難慕青璃的時候開口替她解圍?
這都是讓他今日心情不爽的原因。
想到這裡,他仔仔細細看著眼前的人兒。
說起來,他與她第一次見面,離現(xiàn)在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但是這幾個月對一個成長中的少女來說可是天翻地覆的。
幾個月前的慕青璃還是個青澀的小毛孩,任誰看去第一反應也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就算是五官精緻了些也不會讓人生出別的念頭。
但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大大的不一樣。
她發(fā)育的算是比較早,隔著衣服也能看出隱隱凸起的胸口,還有身上的氣質(zhì)分明就是向著少女蛻變,如同一隻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與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更別說她的容色本就傾城,隨著年紀的增長這種魅惑也是了不得。
越來越多的人發(fā)現(xiàn)這塊璞玉的好了。
他心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要不要趁著衆(zhòng)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先將她收入囊中?
慕青璃見眼前這人忽然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兒的打量她,雖然隔著面具,但是那種審視的感覺依舊讓她本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要幹嘛?”慕青璃渾身緊繃的看著他,“你又想利用我做什麼?”今天這男人得到的信息幾乎是爆炸的,大梁太子對她有意,文飛想要讓她去和親,皇后對她不滿……
每一條都是一個能讓他展開佈局的完美開端,依慕青璃對他的瞭解,怕是已經(jīng)打算讓她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了……再說他那樣的眼神,八成沒有好事。
他見她炸了毛的樣子,不由的露出一個魔魅的笑容。
“放心吧,不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