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幾人吃了些蜂蜜當(dāng)做了早點,便都坐在門外的石凳上。夫人和百草、霄雲(yún)說話,張小魚獨自拿了一本書翻看。遠(yuǎn)遠(yuǎn)的卻走來了兩人,是申道長和悟癡和尚。
申道長瞇著笑眼對著幾人說道:“好熱鬧,這紫藤木居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嗨!申道長!進(jìn)日少來了。可不,好久不這麼熱鬧了。我打心裡高興呢!”素襖夫人站起身迎了上去。
“熱鬧好!熱鬧好!來,來,我拿來些草茶給大家飲用。也是全當(dāng)是感謝夫人幫忙收留張姑娘!這可是百年前就炒制的仙草茶,清爽怡人,一直我都不捨得喝哩!今天呢!我們也是藉著夫人的光來嚐嚐這仙草茶。”申道長對著站起來的霄雲(yún)和張小魚說道。
“申道長。”霄雲(yún)和張小魚先後和申道長打招呼。
“哎呦!要這麼說我可不敢接了,一則我與霄雲(yún)和張姑娘的情分幫這點小忙還要東西?顯得我忒小氣。我們娘們兒的情分,別說沒有東西,就是倒貼我的寶貝我也給得。二則您壓箱底的寶貝,我藉機拿來,這叫怎麼回事嗎?乘人之危,奪人所愛?我可不落這個罪名!”夫人握著紅手帕掐著腰笑吟吟地對申道長說。
說得申道長一陣的苦笑,說道:“呵…。!好個伶牙俐齒的素襖夫人,我看你別叫素襖了,你叫利刀夫人算了!這嘴好似刀子扎著人難受。”
百草胖子拿著雞腿也說:“無量那個天尊!哎!老道!你的不是了,這夫人嘴毒得狠,你不是不知道!你也是自找沒趣!”
“怎麼了?不是這個理嗎?”夫人笑問道。
“是,是,您說的對。是我多心了,夫人也是個豪傑嗎!怎麼會施恩圖報呢?我小看夫人了,我的錯。就當(dāng)是我久日不來,來這一遭,給夫人的見面禮了,怎麼?您還不給客人們沏茶來?”申道長笑道。
“哈呵呵呵!這還差不多,來,道長坐,我去沏茶,您先聊!”玩笑開過了夫人去沏茶,幾人相繼坐下。
申道長對張小魚說:“姑娘,這裡還住的習(xí)慣嗎?”
張小魚看了看霄雲(yún),霄雲(yún)對她點點頭,於是張小魚說:“多謝您,我住的挺好的。”
“誒!不用謝我。我也沒做什麼!倒是你身體怎麼樣了?”申道長繼續(xù)問。
“沒什麼,只是感到有些無力。胸口不怎麼疼了。”張小魚說。
“恩!這就好,身體無力是傷了元氣造成的,沒有大礙,再調(diào)養(yǎng)些日子就好。你安心在此養(yǎng)病吧!我今天來,就是想說說那魍魎的事。”申道長一下嚴(yán)肅起來。幾人聽到魍魎也嚴(yán)肅起來,認(rèn)真聽他說。
“昨天,我聽霄雲(yún)和悟癡兩人講了講你的情況,我和悟行菩薩兩人也商量了一下。”說道“悟性”申道長斜眼看了看屋裡沏茶的夫人,顯然夫人沒聽見他們的說話。“首先,我們認(rèn)同了霄雲(yún)的推斷,也如這魍魎自己說的,它要的是張小魚的肉身。因爲(wèi)在給你治病時候,我們發(fā)現(xiàn)其實這魍魎修煉聚的不是煞氣,而是聚集北海極北的極寒之氣。可見此妖,修煉不用人的魂魄。只不過她爲(wèi)何非要姑娘的肉身,我還是沒有想通。”申道長說著長嘆了一口氣道。
“不管爲(wèi)什麼?她都是有罪。當(dāng)初百草道人求情,我本是想放她一馬的,可是她卻不知悔改,設(shè)計要殺她,我看這妖已經(jīng)動了妖心,犯起殺意。罪孽重了,饒不得了。”霄雲(yún)堅定地說。
申道長看著霄雲(yún),臉上一絲擔(dān)憂略過,繼續(xù)對著張小魚說:“恩!是!這妖還是要除的。我們猜測這妖應(yīng)該有一件法器在你身邊,她就是通過這件法器找到你,並且這東西還應(yīng)該佔了你的血,所以這魍魎才能纏著你,並能用你的肉身。我們只是不這道這是個什麼東西,張姑娘!你好好想想有沒有這個東西?”
張小魚見道長問自己,她仔細(xì)思索起來,但是一時也想不清楚。只是問:“道長。這東西應(yīng)該什麼樣的?樣子很奇怪嗎?”
“不是,應(yīng)該類似玉石,海中珍奇的寶珠等等。”道長解釋道。
道長一提到了玉石張小魚立刻就想起:“有,我和朋友出海,在魚肚子裡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代翡翠墜子的項鍊。當(dāng)時我看它的時候,手指被什麼東西扎破了,石頭上應(yīng)該有我的血。”
“應(yīng)該就是它了,現(xiàn)在這東西在哪?”道長問。
“在家,我梳妝檯上的首飾盒裡。”張小魚說。
“悟癡,你辛苦一趟,回張家把這玉墜拿來我們看看!”道長吩咐悟癡道。
“阿彌陀佛!我這就去。”悟癡回答。
“無量那個天尊!我也去,去張家,有我陪著方便。”百草說。
“好,好,有勞師弟跑一遭了。”道長笑著對百草說。
於是百草和悟癡兩人轉(zhuǎn)離去,等著夫人端著香噴噴的茶,兩人沒了影子。夫人見不到悟癡和百草問道:“那兩人呢?”道長說:“有些事,去張姑娘家一趟。”
“嗨!怎麼不飲茶再走。”夫人埋怨道。
“誒!我們不還在嗎?來來,我們陪著夫人說話、飲茶!”申道長笑道。說著幾人品著茶說話,一晃一個上午就過去了。中午時,夫人爲(wèi)張小魚做了一碗紅豆粥,熱騰騰,中間還點上一大塊的紫藤花蜜。張小魚乘著熱喝了,口中香甜、心裡暖得舒服。見張小魚吃的嘴邊沾著粥,霄雲(yún)掏出白手帕說:“嘴上粘到東西了。”說著就用手帕沾張小魚的嘴,而張小魚也努著嘴像個孩子等著霄雲(yún)的手帕。看到兩人這樣情景,夫人與道長不禁都笑了。兩人此刻才意識到有些失禮,張小魚趕緊奪過手帕,摸了摸嘴,說:“吃好了,夫人,這碗在哪裡刷?”“呵呵!不用刷了,你放到這裡的就好,我一會兒自己去刷,你去,也不知道怎麼弄。”夫人笑著說,“你身子虛,讓霄雲(yún)陪著你休息一會兒,下午不還有事商量嗎?不必陪著我們兩個老的了。你們養(yǎng)足了精神,一會兒,那兩人回來也好商量事情。”道長也笑道:“是!該多休息的!霄雲(yún)你勞心多看著張姑娘!”張小魚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身邊的霄雲(yún),霄雲(yún)面帶羞澀地說:“道長那您坐著,我?guī)M(jìn)屋去休息一下。”說完兩人就溜上樓去了。自上了島以來,張小魚就變得很依賴霄雲(yún),總是希望霄雲(yún)在自己的身邊,一刻也不想讓他離開,他在心裡就踏實,他不在心裡就慌。現(xiàn)在霄雲(yún)陪著自己心理自然是踏實。
此刻,陽光透過紫色的藤蔓,進(jìn)入窗戶照在牀上。又有一陣風(fēng),將花香與零星的紫色花瓣吹進(jìn)屋裡,掉在她牀邊。她聞著花香捻起一片,在手裡把玩。霄雲(yún)則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剛纔張小魚拿著的書。
“念一段吧!我好睡覺。”張小魚把花貼在嘴上,有些頑皮地說。
“念那一段?”霄雲(yún)問。
“隨便!你念就行。”張小魚說。
霄雲(yún)翻開書,“寶玉便走近黛玉身邊坐下,又細(xì)細(xì)打量一番,因問:‘妹妹可曾讀書?’……”隨著霄雲(yún)用情地念著,張小魚聽著似醉地睡了過去。
張小魚和霄雲(yún)再下樓時已經(jīng)是下午,而屋外紫藤樹下的石桌旁的兩人還是在聊天。只聽女人說道:“道長,這些年了,你還放不下心裡的人?”那男人瞇著眼笑問道:“夫人如何知道我心裡有個放不下的人?”那女人一笑說:“呵!怎麼不知道。我也似你一樣,對著人是一個樣子,自己時肯定又是一個臉。生怕別人看出來,眼裡總是躲躲藏藏的。你只那一笑,我就知道,假的!”那男人笑道:“呵呵!芳心碎,情斷腸,紅粉飄淚袖中藏。不怕紅塵多笑我,只願真情莫憂傷。夫人真丈夫…。”還沒等男人說完,那女人搶話說:“哎?怎麼都是紅粉淚,鬚眉就沒淚了?”那男人又笑道:“有淚,同樣人怎能沒有淚!有淚!有淚!”那女人又說:“呵呵!我看不光是有淚,還有罪呢!”那男人又笑道:“恩!果然有罪,沒罪如何囚在一處。不過我的罪比你大!嘿嘿!”女人說:“是你的情用的比我深吧!呵…。!話說回來我真是很久沒出這萬芳島了。”那男人用手點著桌上的碗笑道:“誒?怎麼是這島,不是囚在方寸山中的紅豆碗裡嗎?”那女人冷冷一笑:“呦!怎麼了道爺?您也不是秀才,怎麼今天一個勁地酸溜溜的拽文,難道有事?”見那男人只是不說話,女人又說:“真有事?怎麼不佔一卦,你也是崑崙山出來的,占卦也是會呀!”那男人苦笑:“爲(wèi)何要卦?”“佔得一卦,知道前因後果,不是方便嗎?”那女人說。那男人說:“多了幾分方便,少了一股的性情。也救不得人,佔來何用?”那女人又笑了:“哈哈!是,是!我倒是忘了,您也是個性情中人不是。來,來以茶代酒敬您!”兩人玩笑時,端起茶飲了一口。而正當(dāng)張小魚和霄雲(yún)來到面前,遠(yuǎn)遠(yuǎn)的悟癡和胖子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