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客廳中的人們見到一個圓球跌跌撞撞滾到一樓,直到他緩緩地翻身起來。幾人纔看清是個十幾歲胖小孩模樣的人,他扭扭捏捏地站起身子,一邊揉著自己的肩膀,一邊衝著樓上喊去:“無量那個天尊!你怎麼對你救命恩人的啊?哎呦!哎呦!老子就算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八條命,也經(jīng)不起你這麼推吧?幸虧老子身手好。無量那個天尊!哎呦!你知道老子是誰嗎?我是你家的恩人,你推我?無量那個天尊!哎呦!疼死我了!我回頭就去找你家的張老實問問他怎麼教育兒女的?哎呦!…。咦?…。我雞腿呢?”小胖子扭過頭來,圓敦敦的樣子依舊十分的可愛,大胖的臉上兩撇小黑胡隨著說話上下的亂動。他低著頭,手還在揉著受傷的肩膀,兩隻眼睛卻在地上尋找著。當他走到張爺爺?shù)拿媲皶r,從地上撿起了一條吃剩下一半的雞腿,見雞腿沒沾什麼東西,又咬了一口。
“我說小張啊!這雞腿有些柴啊!”那胖小孩邊嚼著肉,邊對著張爺爺有條不紊地說道。張爺爺見是他,還沒等他再說下面的話,就上前躬身道:“恩人啊!您怎麼來了,您不是說這事既然有人管了,您就不出來了嗎?”
“無量那個天尊!行了!行了!別假模假樣的了,你不希望我出來?再說,我不出來,我就能躲過去了?…額!不是,我是說我不出來他倆就能解決了,還不是要老子幫忙。而且你也看見了,他們兩已經(jīng)都給我安排!我再不出來,萬一這兩小子把所有的事都推給我?我倒不是怕?lián)拢皇嵌鄠€人多份力嗎。無量那個天尊!”那胖子一雙黝黑的小眼睛瞟了一眼悟癡和尚和霄雲(yún),又道:“還有,我說小張啊!我是人嗎?怎麼就恩人了?”張爺爺陪著笑臉,不斷地點頭稱是。
“師、叔!”悟癡和尚高聲叫到。這一聲渾厚有力,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使得屋子裡的人都安靜下來。張爺爺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悟癡和尚,而小胖子卻沒搭理悟癡和尚,自顧自地坐在沙發(fā)上。此時,悟吃和尚笑瞇瞇地走了過來,俯下身子行了個禮,也是藉機把臉湊到胖子近前,親切地又叫了一聲:“小師叔!”
“無量那個天尊!少來,用我時就套近乎!我不是你師叔!再說了你師傅在師門也不受待見!當你這一聲師叔沒好處!”小胖子見悟癡想跟自己套近乎,趕緊打斷道。然後,轉(zhuǎn)頭背對著悟癡的臉,又開始對張爺爺嘮叨起來:“無量那個天尊!我是仙,是神仙,記著啊!以後叫我恩仙!…。哦!還有,告訴張媽不要買這家的雞腿了,肉太柴了,不好吃。無量那個天尊!就上個月,小魚剛剛被人踹了,灰溜溜回來的時,她做過一次雞腿,那個好。以後都買那家的。無量那個天尊!記著啊!…。”
見胖子不買自己的帳,對著張爺爺說個沒完,悟癡又笑嘻嘻的說道:“小師叔,別來無恙啊!師侄給你請安了,這次還望小師叔幫幫忙吧!”
“無量那個天尊!跟你說了,我不是你師叔,我又沒拜天尊爲師,怎麼就是你是師叔了。”那個胖子滿不在乎的說道。然後,他依然對著張爺爺說:“小張,記住啊!上次張小魚被甩了之後那個次吃的雞腿啊!好吃!”此時,張小魚已經(jīng)下樓,來到了胖子的背後。
原來就在剛纔,張小魚被自己爺爺哄回了房間後,她就趴在自己的書桌上就睡著了,可能是今天張小魚想得事情太多了。當然,睡的很好,沒有做夢。一覺醒來後,張小魚想回到自己牀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樓下還有動靜,就出來看看幾人聊得如何。她來到樓梯口時,聽到了釣魚的事,就自然自語道:“怎麼又談釣魚了。”就在這時,小胖子出現(xiàn)了。他突然出現(xiàn)在張小魚的身旁,對張小魚說道:“無量那個天尊!你偷聽什麼呢?哦…!知道了,他們要拿你當餌!還要我…”還沒等胖子說完,被驚嚇到的張小魚,下意識地一推就把胖子推下樓去了。等回過神來的張小魚,也迅速地跑下樓來,本想向樓下的衆(zhòng)人呼救。但等她來到樓下,就聽這個滿嘴胡謅的胖子左一個“張小魚被甩”、右一個“張小魚被甩”,一股無名火起,也顧不得害怕和呼救了,惡狠狠地大聲罵起來:“死胖子,誰被甩了,是我甩的他,你不知道就別瞎說。還有,你怎麼總是跟著我,你什麼人,看你就不像是個好人,說!不說清楚,我報警了啊?說…。!”
小胖子回頭看到滿臉怒火的張小魚,嚇得他一個彎腰就轉(zhuǎn)到張爺爺?shù)纳磲幔会犷澪∥〉貙χ鴱垹敔斦f道:“小…小張,你…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的乖孫女兒。說兩句實話她就好像要殺人似得,殺得還是她的恩人,不是,是恩仙!”“小魚,不許這樣,沒有規(guī)矩。”張爺爺說道。小胖子仗著張爺爺,對著張小魚喊道說:“怎麼了,說你被人甩了,還冤枉你了?你還不承認。再說你和他又沒姻緣,你甩他和他甩你有什麼分別,還不是散了。你那擾動三界…”還沒等他說完,氣急敗壞的張小魚已經(jīng)撲上來要抓那胖子。而那胖子看著怒氣衝衝的張小魚,嚇到閉上了嘴,縮頭躲在了張爺爺?shù)纳磲帷4丝蹋瑥垹敔敁踉诹藦埿◆~的身前,呵斥道:“小魚,怎麼這麼沒禮貌!這…這真是咱家的恩人,還不給恩人道歉!”
“什麼恩人?我看就是騙子!爺爺,你別被人騙了。”張小魚指著三個人說道:“您看看,一個榆木疙瘩,還有一個臭嘴巴的矮子,一個酒肉和尚。”另外兩位聽到張小魚對自己“精確”的描述,不免有些尷尬。“住嘴!”張爺爺此時已經(jīng)氣的有些發(fā)抖,大聲呵斥道:“還不給即位客人道歉!”
此時的張小魚心裡又是生氣,又是委屈。可是看著生氣的爺爺,又怕繼續(xù)爭執(zhí)下去,爺爺會氣出病來。無奈之下,她一甩頭,向樓上走去了。
“給我回來…!回來道歉!”爺爺衝著張小魚的背影喊道。
“阿彌陀佛!張老先生,不要生氣。孩子嗎!她不懂事,您不要和她計較,您老不要生氣!”悟癡和尚上前圓場道。
“哎!孩子不懂事!還望幾位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我在這裡給幾位賠不是了。”說著爺爺就要下拜,悟癡一把就扶住了張爺爺,讓他坐在沙發(fā)上。
張小魚上了幾節(jié)臺階後,突然回過頭,對著霄雲(yún)喊道:“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張小魚又翻了白眼,轉(zhuǎn)頭上樓去了。
“這…。!這孩子,你…。!”張爺爺看著上樓的張小魚的背影,剛剛被悟癡和尚勸得平靜些的張爺爺又有些哆嗦了。
見張爺爺氣得有些哆嗦,悟癡又勸到:“您別生氣了,沒事。放心!放心!”然後壞笑地看著滿臉羞紅底著頭的霄雲(yún)。
“霄師傅,您別介意啊!”張爺爺?shù)故菓M愧地對著霄雲(yún)說。而霄雲(yún)低著頭不語。
“無量那個天尊!不用理他!別說給他臉色,就打他罵他,他也不敢說什麼!說不定心理還還美著哩!”小胖子看著張小魚上了樓,才從張爺爺?shù)纳磲嶙叱鰜恚黄ü勺谏嘲l(fā)上,對著張爺爺說。不知他又從哪裡摸出個剛纔沒有吃完的雞腿吃了一口後,補充道:“叫什麼來著?對!冤家!哎…!冤家啊!無量那個天尊!”他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又大口地吃了起來。
“什麼冤家?這位霄師傅……”張爺爺似乎聽出了什麼。
“阿彌陀佛!張老先生,您著一天也累了吧!您先去休息。我們?nèi)藛为毩牧模粍t與我的小師叔續(xù)續(xù)舊,二則我們也商量一下如何捉妖。您看是不是…?”悟癡和尚想支開張爺爺便說道。
“哦!對對!看看這…。剛纔一亂我把正事都忘了!您聊,我回屋去了,只是幾位師傅如何休息,我這兒只有兩間客房…。”爺爺識趣地說道。
“這個不用,我們幾人就在這客廳休息!這裡方便出入,又好觀察四周的動靜,如果老先生認爲方便的話。”悟癡安排道。
“方便,方便。”爺爺又看了看小胖子和霄雲(yún),見他們都沒反對,就自己回屋休息去了,屋子裡就留下三個人。
“多謝大師爲我解圍。”霄雲(yún)站起身,對著悟癡和尚深施一禮。
“呵呵!霄施主客氣了,別的不說,就看著這份癡心,和我這‘悟癡’的法號,我也要給霄施主一二方便啊!阿彌陀佛!”和尚走到霄雲(yún)身邊扶起了霄雲(yún)。
“其實我想我們的緣分也算是盡了,不想在擾亂他的生活,只是我曾立願,願再守她一世平安罷了!”霄雲(yún)擰著兩道劍眉,眼光閃爍著看向遠處,好似望穿過了今生看見了前世的情人,又是憂傷又是不捨地說到。
“無量那個天尊!”胖子吃完了雞腿,摸了摸兩撇小黑鬍子不屑地說道:“情緣盡了?…你倆還真是般配得緊哩!都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什麼守著一世兩世的?還不是想再續(xù)前緣嗎!我呸!無量那個天尊。”
聽到這話,悟癡看向小胖子,心中卻道:別看這小師叔瘋瘋癲癲的,但是,看事看人都是透徹的很。不虧是先天的靈物!這霄雲(yún)也是難得的癡情啊!也不知這張小魚是否是個癡情的種子。若是這癡情對上了癡情,難免這一段因果又是難了啊!
悟癡正尋思間,只聽霄雲(yún)憤怒地對著小胖子大聲說道:“我本是不想現(xiàn)身的。可是小魚有性命之憂,我才迫不得已現(xiàn)身救她。當時,你不是無能爲力了嗎?”
“誒?無量那個天尊!”小胖子瞪起三角眼,站起身來。他見自己沒有霄雲(yún)高,就站到沙發(fā)上。可是站上沙發(fā)的他還是比霄雲(yún)矮些,他又站到了茶幾上,此時他看差不多能平視霄雲(yún)了,才氣呼呼地對著雲(yún)霄喊道:“無量那個天尊!你倆的事情怎麼就扯出我了,怎麼看出來我救不了她,我是在用‘西天’嚇嚇她,好下手。你倒是手快?再者說,沒我嚇它,你能得手?”然後,他若有所失地又說道,“當時浴室裡她沒穿衣服,你一抱就把她放進了浴缸。…最後,人情讓給你,便宜也讓給了你。無量那個天尊!到頭來,我還落到個沒能耐除妖?”這胖子的臉真是說變就變,說話間就用手去摸眼淚了,真好像受了什麼委屈似得。一邊看得悟癡又好笑,又好氣。可霄雲(yún)沒覺得小胖子好笑,他漲紅了臉,滿臉憤怒地看著小胖子,竟然一時語噻。他憋了半天才說道:“你胡說!”他上前一步就去抓小胖子。小胖子見他來的快,從茶幾上一個後翻就輕飄飄落在地上,躲過了霄雲(yún)的手,然後拉了架勢,說道:“無量那個天尊,怎麼,揭了老底,你氣急敗壞了吧?還想動手?你個長著角的泥鰍,別以爲你身後跟過一羣蝦兵蟹將,你就了不得了。你錯看了你百草爺爺。無量那個天尊,別看我不跟你的冤家動手,那是因爲我是神仙,不能跟個凡人動手,你可不一樣,正好,來來…,讓你百草爺爺教育教育你,就連你冤家的帳一塊結(jié)了吧!”
眼看就要動手,悟癡和尚趕緊站了出來。兩邊說合:“阿彌陀佛!百草師叔,按輩分您少說也是他師祖的同輩人!跟他動手,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倒是您老的不是了。再者說,您法力高強,若是再傷了他,更是不好聽了。”悟癡和尚這幾句似是提醒又似是馬屁的話,讓百草胖子很是受用。小胖子斜著眼睛看了看悟癡說:“這倒也是。算了,我不跟他計較了。”他收了架勢,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個雞腿來,轉(zhuǎn)頭先是單手捋了捋兩撇小黑胡,又坐到沙發(fā)上吃了起來。
悟癡和尚看著百草安靜了,轉(zhuǎn)頭對看向了霄雲(yún)。還沒等悟癡說話,霄雲(yún)先說了:“悟癡前輩,我知道您一門,逆視乾坤,不依常理。”正要說下去,悟癡擡手示意他不要說下去,悟癡低聲說道:“霄施主,這絳珠百草道人。他算是我的師叔!別說你我,就是你師傅和你師祖都要讓他三分的。而且你也和他有段緣分的,這又是何苦?”霄雲(yún)聽到悟癡點撥自己,不由得擡頭看了看遠處吃雞腿的胖子。“難道他就是…。?”霄雲(yún)似乎想起了什麼。悟癡點了點頭,繼續(xù)小聲說道:“不錯,當初你們在島上時候,他還未修成人形。另外,他話雖難聽,但說的都是實情啊!”悟癡擡起頭看向窗外的月亮,然後又對著霄雲(yún)喃喃地說,“這諸多凡塵似無常,也有常,不過皆爲利來,皆爲利往而已。可唯有這情緣難以參悟,只因一念心動,便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說它是緣也罷,說它是孽也罷,只是造化弄人啊。哎…!如今施主被情所困,還是淡然處之吧!希望霄施主能隨緣進退。先和我們聯(lián)手先抓了那個魍魎吧!驅(qū)了張姑娘身上的災(zāi)禍,其他還是從長計議吧!”此話好像是在勸解霄雲(yún),實際上也是告誡霄雲(yún)要勇敢地面對這段姻緣。霄雲(yún)低頭不語,好似認可了和尚的話。悟癡看兩邊都安撫好了。纔開口說:“這都鬧了一個晚上了,也沒談?wù)健0浲臃穑∽镞^!罪過!咱們還是先談?wù)務(wù)掳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