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凡塵各所棲,
前生夢碎情不熄,
如今轉眸從頭望,
兩情依舊濃依依。
可惜這霄雲一片癡情,卻在這長夜中白白地苦苦煎熬。霄雲只是太過緊張張小魚了,只是看著她鬧,想著她生氣,心裡就擔心,就苦悶。但他卻沒有細細的品味張小魚的心思,他要是靜下心來好好體會,便可知道張小魚心中念頭。
轉天早上,張小魚早早起牀,想去給霄雲上藥,可想他起昨晚把自己當成別的女人就氣鼓鼓地,心道:疼是讓你清醒清醒,省的總是活在夢裡,胡亂的認人。等人認清楚了,再來找我談。她想到此,便坐在牀上,抱著娃娃也不去找霄雲了。可她看著手中娃娃胸前的一塊污漬,又想起霄雲身上那一大片青淤中還帶著血的樣子,心裡就痛。她又想:算了,人都不在了,還跟他計較什麼?再說人家還是爲我受傷的。我也應該去看看,沒事了我就走。張小魚想著就起身往門外走。她出了門又想:不行!這樣就去找他,他不認識自己錯,要是他不改,還不是把我當做別人?我就冤死了!讓他疼去。想罷張小魚又轉身,可轉過身來緩緩地往回走,想起“疼”又心軟起來:唉!他就是硬挺著,那傷都這麼一大片,還出血了。真是疼了,他也不說,一來二去的,萬一傷重了、化濃了怎麼辦?還是去吧!就是看看便走。張小魚想罷,急匆匆轉身來到霄雲的門前。可當她舉起手要敲門時,又擔心起來:這樣去了,他要看輕了自己怎麼辦?不能讓自己太賤。還是回去的好!可她又想:傷不好,多急人呀!這個死霄雲怎麼就不能好好地上藥,好好地養傷,讓人操心,費神的。一點也不讓人省心。氣死人了。哎!算了,算了,賤就賤吧!這傷不好,我總是放心不下,還是去看看,看他沒事我就走!對!看看就走!幾番思量之後,她還是敲開了霄雲的門。
霄雲見是她,笑道:“小魚,這麼早?”
她冷著臉說:“什麼小魚,咱們不是很熟!”
霄雲見她不高興,只得低頭喊道:“張姑娘!”
她依然冷著臉說:“恩!藥上了嗎?”
霄雲回答:“還沒。”
張小魚聽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噴著火,怒道:“我說了的話,你不聽是不是?你還想不想好了?”
霄雲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剛起來,正要上藥,你就來了。”
“切!藉口!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治病和我作對,你就…。!哎!算了!藥呢?”張小魚語氣稍稍緩和了問。
“哦!在這!”霄雲說。
張小魚奪過藥,指著牀說:“坐下,把衣服脫了!”霄雲傻傻地站著,張小魚見他發愣,又喊道:“你這樣我怎麼給你上藥,給我脫了。”霄雲才明白地撩開衣服。張小魚見傷真是見好了,又才放心了,仔細給霄雲上藥。她上完藥又說:“別忘了上藥!真不讓人省心。”說罷丟下瓶子走了。
這一天張小魚都冷著臉對著霄雲,要不就是幫張媽做飯,要不就是在客廳裡看書。霄雲和她說話,她也不理霄雲。只是她盛飯時偷偷給霄雲多加一個雞蛋,還有就是給霄雲的湯裡多撈上一塊排骨而已。等到了晚上,又去給霄雲上藥了。
張小魚來到霄雲屋門口,她看到屋門大敞,只見他手裡拿著藥好像正在等她。霄雲見張小魚來了,他趕緊起身將藥雙手奉上。張小魚見他乖巧的樣子,心裡高興不由得笑了出來。霄雲見她笑了也笑道:“有勞姑娘了!”張小魚又假裝繃上臉“哼”了一聲,接過藥瓶。這藥果然有效,霄雲傷很見好轉。霄雲坐著想起百草胖子的話,於是壯了壯膽子說:“這傷挺見好的!”“恩!”張小魚淡淡說。“多虧了姑娘細心。”霄雲又說。“不客氣!”張小魚答。霄雲紅著臉又說:“姑娘如此細心,還,還這麼漂亮!不知哪家,哪家的人有福氣,才能娶到姑娘!”張小魚無動於衷上藥,也不看霄雲,只是冷冷地說:“怎麼?嘴上抹蜜了?這麼甜?”。霄雲直直地看著她焦急地說:“我說的是真的,我真是覺得你漂亮!”張小魚停下來,翻起水靈靈的大眼睛瞪著他道:“你說的是我嗎?你確定說的是我?”霄雲看著眼露兇光的張小魚,嚇得默然地低下了頭。張小魚見他不說話,更是生氣,硬生生地在他傷處摸了兩下,疼的霄雲一咬牙忍住了疼。突然一個聲音傳到霄雲的腦中“無量那個天尊!你個吃土的泥鰍,狗熊都被你笨死了!我說一句,你學一句!”霄雲忙四周看去,除了眼前的張小魚,沒有別人。他便明白:肯定是那百草又在偷聽,見自己不會哄人,才施法來教自己。霄雲心知這百草的心思比自己通透,於是仔細聽著百草要說什麼。
張小魚見他不說話,還四下亂看,她心中就一股又氣頂上來,把手中的藥棉甩到霄雲的懷裡,轉身就往外走。
“一直只有我,不是我,是你,一直都是你。”霄雲見她生氣忙說:“自從見你!自從見你,才知道天是藍的,草是綠的,你、你是美的。我才懂得這天這地皆爲你的美、美麗而在的。在我心中你就是最美的,從來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你,我心中只有你而已。”
張小魚背對著霄雲,聽他說的肉麻,羞得臉色通紅,轉過身來不好意思地說:“你說什麼呢?”
霄雲見她回來,忙上前站到她面前,可是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是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而張小魚有些嬌羞地低著頭。
“無量那個天尊!你個慫蛋球,都到此刻了,還站著,還不拉住她的手,一會她就跑了。”一個聲音說。
霄雲聽到張小魚要跑,急忙拉起她的手,緊緊地用力握著,好似真怕她跑了。他看著張小魚,兩眼汪汪地說:“自那一刻,就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你了。我願用我三生世獨守這一段情!只是,你不要走,不要走。”張小魚忍著疼,心中的小鹿猛地亂跳,臉上更是紅到了耳朵。她嬌羞地說:“知道了…。!你撒開我吧!我不走,不走。你都攥疼我了!”張小魚一說,霄雲才發現,忙撒開手問:“沒事吧?對不起!我太用力了!”張小魚揉了揉手,然後羞答答地說:“沒事!你還是坐下吧!還沒弄完呢?”兩人又扭捏地上完了藥,張小魚忙逃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她到了自己的房間中,也不知道是喜,也不知道是驚,心中還在亂蹦,臉上還在發燒,又趴在牀上止不住地笑,眼中卻全是霄雲的剛纔的樣子。
這藥真是靈丹妙藥,再轉天張小魚給霄雲上藥時,霄雲的傷已經好了七八分了。張小魚見了高興,便想帶霄雲出去走走。可是早飯還沒吃完,客人就來了。
客人自然是肖青青和滿月兒。兩人一進屋,張小魚先是一驚。青青還是以前一樣大大咧咧的,只是月兒可不是以前的月兒了。她更漂亮了,更迷人了,更妖豔了。只見她長髮飄飄,油亮濃密的長髮,烏黑中閃著紅。嫩白俏麗的臉上濃妝嫵媚,尤其是一雙紅脣可是烈焰。身上一件露肩緊身的短裙,酥胸蜂腰翹臀,尤其是短裙尤爲引人,行動,起坐間,一雙動人的雙腿,讓人遐想。她腳下踩著一雙鞋頭兒尖尖,後跟又高又細。如此看這月兒這樣看還真是少有的一個尤物。月兒這樣打扮讓張小魚很不適應,她不解地問:“呵!怎麼月兒打扮這麼漂亮?頭髮也染了吧?”
滿月兒說:“是。染了。換個外形,換個心情。”
青青說:“可不,人家有男朋友了。呵呵!”
張小魚才鬆了口氣說:“真的?怎麼不帶來讓我們見見?”
滿月兒淡然一笑說:“別聽他胡說,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可以發展嗎!”青青笑說。
張小魚也笑道:“是!可以發展的,有機會帶來我們見見?”
滿月兒說:“有機會!”
青青想起事情又對張小魚說:“哦!對了!上回說出去玩的事,我可定了,就下週,怎麼樣?你有時間嗎?”
“有!有!正想去瘋呢!”張小魚笑著答應了。
“好好!就這這麼定了。”青青也笑道。
“恩,定了,咱們三個一起去瘋一天。”張小魚想到去玩心理高興說,“走上樓去吧!”
青青和滿月兒見到霄雲,青青沒見過霄雲,青青笑道:“哎呦!帥哥在呀!誰呀?不打擾吧!呵呵!”霄雲低頭不語。張小魚拉著青青就往樓上走,青青邊笑邊問:“拉什麼呀!行了,我不逗他了!哎…。!走了啊!帥哥!”滿月兒跟在他們後面,只是向霄雲一點後,看了他一眼也上樓去了。三人聊了一上午,只是青青和張小魚話多,滿月兒話少。直到中午,張小魚才送走了兩人。張小魚看著月兒嫵媚的背影,心中卻惴惴不安起來。
“這月兒,好像不一樣了。”張小魚回頭看,是霄雲說話。
張小魚聽了,憋了一眼霄雲,又看向滿月兒的背影,淡淡問:“怎麼不一樣了?”
霄雲被問得說不出爲甚,只是擰著眉毛說:“說不好!只是…。”
張小魚聽了,退到霄雲身邊,緩緩抱住他。霄雲見張小魚這樣,心裡又驚又喜,手也不知道放到哪裡,只是在空中晃了半天,才用一隻手摟住了張小魚的肩膀。等霄雲平靜了,張小魚又悠悠地問:“只是什麼?”霄雲說:“只是她原來乖巧,如今怎麼就這樣大的變化?”張小魚又溫柔地問:“如今變成什麼樣了?”霄雲沒理解,只是邊尋思著邊說:“現在她妖豔得晃人眼,我覺得。,哎呦!”霄雲感到腰間一疼,轉眼張小魚已經進屋子去了。霄雲手上還揉這腰間的痛處,口中喊道:“小魚…”只聽身邊一個聲音笑道:“呵呵!無量那個天尊!你個泥鰍,太直,太直。一點彎彎都不會啊!”霄雲看去,四下無人。只是一顆桃樹立在門旁,這樹上有一支探出去,斜插著門前,這一支上獨獨地開著一朵桃花,粉嫩粉嫩地好像美人的臉對著霄雲笑。霄雲用法眼觀之,果然是百草道人。這霄雲忙上前一個欠身,問道:“前輩,這小魚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生氣了?”只聽那花兒說:“哎!無量那個天尊!你呀!哎!也難怪!霄雲兄弟!你從前多是在島上生活,也沒外人打擾,心裡都單純,只知道拼命的愛就好,其它的也不用你們管。現在,你雖有些經歷,但是還沒懂這世間人的心思哩。可是如今的張小魚不像從前了,她在世爲了人,便有了人的爾虞我詐,雖然依舊性情直白,但也有了人的心思。這月兒與她自小就要好,她是最知道的月兒心思的,她知道月兒對你動了心。而且月兒自小又比她乖巧可愛,大了又出落的如此美麗多情,她是嫉妒了。”霄雲急道:“前輩,你是明白的,我對她是一片真心,對月兒沒有半點念頭,只是看她奇怪。”那花朵蔫了蔫,又無奈地說:“哎!無量那個天尊,我明白,她也明白,可是明白歸明白。但她還會這樣想滴!”霄雲說:“這百年來我從未變過,將來也不會變的,這天日可見。前輩,你可要爲我作證啊!”那花又蔫了蔫說:“無量那個天尊!你怎麼就這麼直!做什麼證?做哪門子的證?你以爲這是打官司?我的敖大公子,這‘情’什麼時候講過理?這‘情’什麼時候有過理?有‘情’就是天大的理!”霄雲不知所以地問:“那~!那該如何去做?如何解釋清楚?”那花急了罵道:“無量那個天尊!你也是個龍種,怎麼就活活笨死,我都說了,有情就是天大的理,她對你有情,你對她有意,還要解釋什麼!不過是不高興去哄哄,說說心裡的話就行了。你非要說個所以然來纔是?直!直!直得都蠢了!哎!去吧!去吧!別耽誤我在這看景兒!哎!”霄雲心中也不明白,爲什麼不說清楚,這事都清清楚楚多好。可見百草道人也不理他,他只能惺惺而去了。張小魚回到自己樓上的屋中,收拾了收拾屋子,便坐下看書了。其實她根本不像霄雲想的一樣,她心中雖然有些妒忌月兒,但遠沒有那麼生氣,至少沒有像霄雲想的那樣生氣。因爲她知道這霄雲根本沒把月兒放在眼裡,只是月兒對霄雲倒是有意思,但也就如此了。畢竟她是一廂情願,而且追月兒的優秀男生實在是不少,只要月兒願意什麼樣的男生不要找,眼下月兒應該就是有一個這樣的人了。再者說張小魚和滿月兒如此的朋友,也不能這樣的計較。而張小魚對霄雲發脾氣,其實是不想讓霄雲太過放肆,前女友的事情還沒說清楚,幾句話就被他哄過去了,現在又瞻前顧後地看其他的女孩,實在是應該教育霄雲一下。
張小魚正在看書,霄雲進門來了。她見到霄雲來,就側過身去,將一個冷冰冰的背對著霄雲。霄雲見她對自己冷淡,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坐著想著百草胖子的話,張小魚則好似沒人似地看著書。霄雲想了半天也是笨嘴地說不出什麼,只是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說:“這個早想給你的,只是怕你不收。”張小魚斜眼一看,只是一眼就被這東西吸引住了。它是通體紅豔、瑩潤的戒指,張小魚看著戒指也不由得心動,這紅寶石真是美呀!可她又故意不屑地說:“不定是哪個女人帶過的呢?我纔不稀罕呢!”霄雲怒道:“這珊瑚戒指是我娘給我的,怎麼就有人帶過?”張小魚聽了,覺得自己魯莽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拿過戒指,嬌聲地說:“對不起!我又不知道!”她戴上戒指,本就芊芊玉指顯得更加美豔富貴。她美滋滋地端詳著手,問霄雲:“好看嗎?”霄雲看著張小魚笑道:“好看!”“我說的是戒指!”張小魚說,“我說的也是戒指!”霄雲說。“切!”張小魚又美美地端詳起戒指來了。
天氣漸漸的暖了,陽光又格外地燦爛,自然花也就開的格外的美麗。這張家院中的桃花開的更是爛漫,那一團團楚楚欲燃的粉紅,清香襲人,婀娜多姿,恰似含羞的少女或嬌嬌,或滴滴,或亭亭,或盈盈,見得人不免都是芳心放縱。說來這桃花最是鬧春,它本是嬌豔欲滴,卻又清香撲鼻,所以引得蝶兒、蜂兒、鳥兒都成雙成地在花間穿梭飛舞,攪的這春盡是濃情蜜意的。
這桃樹後面的窗中,一男一女便是霄雲和張小魚。張小魚輕輕地靠在霄雲的身上,看著手上的戒指,笑得一個美。這霄雲坐在張小魚的後面,看著身邊的張小魚,笑得一個癡。兩人傻傻地坐著,笑著,說著,日前的事情盡都拋到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