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張小魚偷眼賞畫的時候,另幾人卻已經開口聊了起來。
“夫人多年不見,你還好吧?”霄雲對著素襖夫人問道。
“好!只是你這一走再無音訊,我嚐嚐的惦念。這些年你還好嗎?”夫人關切的問道。
張小魚聽到霄雲主動與這風騷的夫人提舊事,心裡馬上警惕起來,她看向霄雲。此刻的霄雲倒是好似和張小魚心有靈犀,雖然他正和夫人說話,眼睛卻看著腳下的地面,不敢擡頭看夫人,尤其是這夫人正坐在椅子上翹著腿時,衣下的一雙玉腿經露出大半,也著實的讓人心動。張小魚看霄雲沒有擡頭,心裡才放下心。
“我就是到處的遊蕩,也沒什麼不好的。早應該給您報個平安的,可是就是沒心情來,就是聽到、見到島上的事和人心裡就有些異樣!我想來還是自己的心裡窄了些。夫人您看在以往的情面上還是多多見諒!”霄雲低頭說。
“誒!這個‘見諒’我不愛聽,你心裡是窄、是寬?你性是好、是壞?你是仙、是鬼?這都不關我的事,我只知道這姐弟的情分在這裡,我只難過你的命苦罷了。你不來我自然要擔待,你來了我更是高興呢!”說著夫人又難過起來,“哎…。!自那大難之後,我一個人守在這裡,他師父東奔西跑了些日子。”她邊說著邊指了指悟癡,然後又指向了吃雞腿的百草說:“找到這個吃貨的真身,又重新震住海眼,重建海島…。!”夫人說著說著,屋中的氣氛漸漸地沉默了,夫人感到自己的話有些沉重了,忽然提高聲音說:“哦!我疏忽了,見你們高興,還沒給你們倒水,諸位稍等等!”於是起身了端了幾杯茶來。
“來!來!喝茶。來,姑娘,喝茶!”夫人先走到張小魚身邊對著她微笑這說。
“謝謝!”張小魚看這夫人又在仔細端詳自己又是一陣的緊張,於是趕緊低頭喝了口茶。這茶香氣異常,剛剛入口香氣就一個勁地四散衝開,竄入腦,侵入心。喝得張小魚一陣的爽利,非常舒服。
夫人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說道哪了?哦!對!他師傅震住了海眼,重建了此島,依舊名爲萬芳島,又建了千草屋,我重建這紫藤木居,只是”相擁暖閣“我們沒重建。只怕你再來見那暖閣心裡睹物思人。如今人來了,我們就放心了。”夫人說著,看向張小魚。
見夫人看著張小魚,見狀霄雲說道:“夫人,我來介紹,這位姑娘是張小魚。她受傷了,已經醫治過了,只是還需要在此島上休息。希望夫人您收留。”
“夫人。”見霄雲使眼色,張小魚對素襖夫人叫到。
聽說張小魚受傷,夫人一皺眉,一股殺氣驟然出現在她眼中,她急忙問怎麼回事。
霄雲大概敘述裡一下情況,素襖夫人聽了,她“唰”地站起身插著腰對著百草道人罵到:“你個沒用的東西,你自己也不看看自己的襠裡有沒有玩意,就到處沾花。”百草道人正吃著雞腿被她劈頭蓋臉的罵蒙了:“無量那個天尊!怎麼了?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不是你憐香惜玉,爲哪魍魎求情鬧得?要是當晚就斬了妖魂,不就識破了魍魎的詭計了嗎?也不會有張姑娘受傷了。”夫人繼續對著百草喊道。
百草聽她說的有理也就不再說話,只是低頭不語。悟癡和尚知道這素襖不素,更是不敢言語。霄雲倒是想上前說話,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夫人說:“雲哥兒,你雖然年輕有爲,但你也是個易衝動的人,凡事還是要多走點心思。這只是單單的病好可是不行,你們還要抓緊的找那魍魎,魍魎不除這姑娘回去也是麻煩。”
“是,夫人說的對!只怕要麻煩夫人了。”霄雲忙點頭說。
“哪裡話!我還巴不得張姑娘多住些日子,陪我這老太婆說說話呢!我看這樣姑娘先住在我這,你們去抓妖,一來除了妖怪,二來病好。才能從我這裡走,張姑娘你說呢?”素襖夫人問張小魚。
張小魚有些不敢回話,看向霄雲。霄雲向張小魚使了個眼色笑說:“夫人如此說,我就謝謝夫人了。”
“謝謝夫人”張小魚也答道。
“那好!我們這樣定了。張姑娘你隨我來,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夫人說著起身拉著張小魚往樓上去,張小魚卻死死地拽著霄雲,於是霄雲也跟上了樓。樓上果然是臥室,共有四間。一間是素襖夫人的,另外三間中他們選了一間最好的讓張小魚住進去。一切都安排好了後,霄雲和悟癡打算回去見申道長。張小魚一開始不想霄雲走,霄雲低聲對她說:“你也看得出來,這個夫人是個好人,別看外表潑辣其實是個熱心腸,你放心吧!再說百草前輩不是在這嗎?我去去就回,你在這稍稍等一等!好嗎?”這樣霄雲勸了一會兒才離去。
藤木居中就剩下三個人,張小魚靜坐在客廳裡等著霄雲。這素襖夫人忙上忙下地爲張小魚收拾了屋子,又見她衣服破了,給她拿一件綠色的斗篷讓她披上。原來,張小魚負傷後沒有換過衣服,還穿著那件白色的長裙,上面還有幾處打鬥時的破洞,於是張小魚忙地披上斗篷,然後又謝過了夫人。夫人又怕她餓了,還給她端來蜂蜜說:“這裡的人啊!都不食人間煙火,所以也沒有吃的東西,唯有許多蜂蜜是我平時的零嘴,我拿來點,你吃著,一會兒讓這胖子去撈點海里的東西給你吃吧!”
“謝謝夫人!”張小魚接過蜂蜜飲一口,甘甜美味心中一陣的舒暢。
夫人笑說:“不用謝。還有,這裡也沒有什麼可以解悶的東西,只有書。你沒事可以看看書,就在那書架上。”夫人用手指了指書架,讓後又說:“我再去在看看你屋裡還少些什麼,自己隨便看看啊!當自己家就好,千萬別客氣!”說完她就上樓去了。此刻,百草道人還在吃他的雞腿,這已經是他進門吃的第二個了。張小魚見夫人親切熱情,心裡又放鬆了些。於是她站起身,先來到畫前,這畫果然是生動傳神。她反覆地琢磨畫上詩,她雖然對詩沒有什麼概念,但反覆念幾遍,就感到濃濃的情素,是什麼情卻也說不好。百草胖子走上前說道:“無量那個天尊!這是她的心裡人。”聽胖子說張小魚又看了看畫,問道:“素襖夫人的愛人?”胖子吃了一口雞腿回到說:“恩!”張小魚沒再說話心中思量:這夫人看著風流多情,可是沒想到心中也有掛念的人啊。她想著手下意識地撥弄畫前碗中的紅豆,撥弄一會又放下,向書櫃走去。書櫃裡有很多的書有:如紅樓夢、三國、水滸、鏡花緣、搜神記、源氏物語、西廂記、金雲翅傳、聊齋等、還有金瓶梅、燈草和尚、紅樓新夢等。看到紅樓新夢張小魚奇怪,聽說過紅樓夢,沒聽說還有新夢,就想拿起看。卻被身後的百草道人一把按住她的手說:“無量那個天尊!姑娘且慢!這本書你是看不了的,還是換一本的好,還有這幾本你也別看。”他紅著臉又指了幾本說道。張小魚看他表情一時沒明白這胖子的意思,心想:怎麼這書中還有不讓人知道的秘密?正好奇地看著那幾本書,突然看到他指的幾本裡有金瓶梅,張小魚立馬明白了。於是隨手拿了一本別的書,趕緊紅著臉低頭坐回自己位子,心中一陣小鹿地亂跳。正在這時素襖夫人回來了,笑著對張小魚說:“都安排妥當了。你回頭上樓看看還少什麼就跟我說。我再去準備。”夫人此刻發現張小魚臉上尷尬,有些不解,又看向百草。百草急忙說:“我去海里撈些魚蝦吧!回來讓她吃。”說著也走出門去了。“謝謝您,您休息一下吧!”稍稍平靜的張小魚看著夫人額頭上的汗心中感動。“嗨!沒事。我這兒一向的冷清,你來了也有些人氣,我心裡高興。……”說著兩人拉家長地聊了起來了。說來也怪,這張小魚越是與夫人聊越是感到好似很久以前就認識這夫人,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別的什麼。
“姑娘平時看書嗎?”夫人問。
“很少。”張小魚答。
“那這本書你看著一定吃力,但它寫的好,書如詩,詩如情的美。”夫人說。
張小魚低頭看,原來她慌亂中抽出竟然是《紅樓夢》,原來放下的事新夢,拿起卻是舊夢,自己也是啞然一笑。
夫人見她笑,不解地問道:“姑娘!怎麼笑了?我說錯了?”
張小魚急忙解釋:“不是,我笑剛纔……。!”
“剛纔怎麼了?”夫人問。
張小魚笑著低聲在夫人耳邊,將剛的尷尬事講了一遍。夫人聽了“哈哈”大笑,又說:“哈哈!這個白菜就是這樣,你看他嘴上沒個正經,其實羞的很呢!”
“這位百草道人是什麼人啊?我看霄雲和大家都敬重他,可他卻像個小孩,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的,也沒個正經樣子。”張小魚有些嫌棄地問道。
“呵呵!我的小妮子,你可別小看了這降珠百草道人。他的來頭可大了!他呀!可是一個靈寶。”夫人笑說:“這話說來就長了。你知道嗎?那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原本有十萬棵絳珠仙草。當年,天上的西王母娘娘還未得大道錄仙位之時,她就前往採下九萬玖仟玖佰九十九株仙草,並親手編了三佰年,做了一個蒲團獻給道祖,道祖見她誠心,便收下蒲團。後來道祖將這個蒲團賜給了太上盤古氏天道元始天尊。再後來,那申公豹道長助紂爲虐,天尊命金甲力士用這蒲團捆了道長來堵了這北海之眼。最後啊,道長錄了仙位,用肉身化作了此島。那蒲團到後來也憑著自己先天的靈氣修成人形,就是這位爺爺!所以說呀!這位爺爺可是沾過道祖的身呢!呵……!”
“您說助紂爲虐?這申道長按書上說不是個壞人嗎?可是我覺得…。”張小魚又問道。
聽張小魚問這,那夫人卻收了笑容,皺起了眉毛思量道:“其中詳細的我也說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申道長是個好人,我做了他千年的鄰居了。他的爲人我知道,別看他笑嘻嘻的,其實心裡也是擱著個人兒,當初好像也是爲了個女人才惹出這天大的禍來。當年的……!嗨~!啊呵!我也糊塗了,我跟你個丫頭說這些幹什麼!你放心,這申道長是個好人也就是了。”夫人看張小魚一臉迷茫的看著自己,她知道自己的話多了。
其實夫人說的話,十句裡她也就能聽懂兩三句。她只聽明白兩點:草好像地位很高。看情形申道長搞成現在這樣子好像也是爲了個情。而眼前這位素襖夫人也似在情海中漂泊無依。於是她又有指著畫說:“他是您情人吧!我聽百草說的。”張小魚對著夫人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忌諱了。
“哼!這個多嘴的”夫人先是怪了一句百草胖子,又對張小魚笑道:“嗨!什麼情人頂多算半個恩人,只是我單相思罷了!哎…。!他不該多情的,也就那一刻,就那一刻,我就偏偏動了真心。正如悟癡和尚所說:一見鍾情易啊!哎…。!可我動心又能怎麼樣?不過是一錯再錯了罷了!”夫人說著有些出神。
“一錯再錯?”張小魚有些不明白自己重複著夫人的話。
夫人見張小魚煞有介事的想,“咯咯”的一笑說:“也沒什麼,我那時也不管他喜不喜歡我,就把他捉來與我成親,共度雲雨情哩!呵呵……!”夫人又用手帕捂著嘴咯咯地笑。
“啊?那你們就…。”張小魚長大了嘴問。
“沒成,什麼都沒做成。他還是走了。我差點丟了性命。”夫人釋懷地說。
“你還真是豪爽啊!”張小魚怯怯地說。
“嗨!我只是知道愛他便要去掙去搶。不做那種扭捏的姿態,或是狐媚地挖著心思勾他,那樣太累人。這男女的事情本就是傷神,何不直白些。若是有緣分我就隨他去了,刀山火海也我陪著他,如此才灑脫。那些扭捏的事不是我們這些野路子的人乾的事情。雖然我差點丟了命,可我卻不後悔。”然後自嘲地笑了笑:“呵!可是我呀是個沒出息的人,人家走了,自己卻沒放下。傻傻地一直掛念他。哎!怨不得!只是自己沒出息!”張小魚看著眼前有說有笑的夫人,心裡卻不知道爲何泛著點點地澀。
正在夫人剛剛說完,霄雲和百草一起進門了,拎著不少海里的東西,有海蔘、魚、蝦等。於是衆人做飯,吃飯。主要還是張小魚吃,其它的人都是形式上吃了點,一是陪著張小魚,二也就是當個零食解解饞而已。下午幾人又是說話,晚上幾人依然陪著張小魚吃完飯後,說會兒話,兩位女人上樓去休息,兩個男人在樓下客廳中打坐休息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