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外祖父,請吧。”元恆不理會他的鬱悶,直接對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巖無奈,只好取出牆內暗格中放著兵符的錦盒,緊緊的放在懷中,被木承歡和木夫人一左一右的攙扶著走出了將軍府的後門。他們之所以沒有從正門離開,正是怕被那潛藏在暗中不知是誰的奸細發現。所幸這一路出城很是順利,雖然半路上也遇上幾個盤查的人,有木承歡出面總算是順利過關。畢竟誰都想不到馬車裡除了木夫人和木承歡之外,竟然還有邊城職位最高的輔國將軍在。誰能想得到輔國將軍身爲駐守將軍,竟然會坐著馬車偷偷離開。
這一路行走,元恆並沒有因爲林巖的身體不爽利而減慢速度,此刻的他深知距離邊城越遠他們便越安全,被皇甫蓮城追上的可能性就越小。這一車的人都是沁兒最親最近的人,他勢必要保護好他們的安全,將他們平安的送回京城。
因進入了風季,邊城的風沙大得驚人,只要一張嘴說話便能吃一嘴的黃沙,所以大軍雖然不斷地往前行走著,卻沒有一個人說話。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用方巾圍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因爲沙子的味道實在算不上好。
“世子,前面便是邊城的城門,要不要屬下先去探一探虛實?”葉蟬蒙了三層方巾,這纔敢張嘴說話,可饒是如此脣齒間依舊有些膈應,怕是依然有沙子吹了進去。
望著邊城高高的城樓,皇甫蓮城搖了搖頭,冷聲道:“讓林巖出來迎接。”
“什麼?”風沙太大,葉蟬沒有聽清楚,下意識的便問道。
皇甫蓮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直看得葉蟬冷汗立刻冒了出來。“讓林巖出來迎接。”
這一次葉蟬聽到了,急忙吩咐人去城樓下交涉,沒一會對方便回來稟報,說林巖臥病在牀,不能出來。
“世子,林巖臥病在牀,出不了城。”葉蟬提心吊膽的對皇甫蓮城說道,生怕再惹來世子的白眼。
臥病在牀?不是說是流寇攻城麼,怎麼會臥病在牀?“再查。”
葉蟬一怔,立刻明白過來皇甫蓮城說的是什麼意思,急忙吩咐下去再查,士兵又快馬返回城樓下,問清楚了詳情這才趕緊又回來。
皇甫蓮城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緊趕慢趕了十天才趕來邊城,等待著他的竟然是滿天的黃沙以及無人出來迎接的局面。“走,進城。”
話說元恆確實沒有估算錯誤,皇甫蓮城確實是在他們離開邊城的第三天下午趕到邊城,只不過他來得不巧不僅林巖等人已經離開,邊城更是進入了罕見的風季,已經吹了整整一天的黃沙,漫天飛舞的黃沙讓人的視線非常有限。
將三萬大軍安札在城外,皇甫蓮城只帶了隨身輕騎進了城,自然有著皇帝令牌的他暢通無阻的進了將軍府。只是他沒有找到林巖也沒有看到木承歡,等待著他的是看守將軍府年邁的管家以及一直都是他們的人的楊江,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人。
裡裡外外都沒有看到林巖和木承歡,皇甫蓮城黑了臉色,怒聲道:“輔國將軍人呢?”
楊江也是在一早來找林巖的時候才知道林巖並不在府中,想著前幾日木承歡等人的離去,立刻便想到林巖可能那個時候就跟著走了。如今被皇甫蓮城怒聲質問,當即便低下了頭,惶恐道:“末將失職,今天早晨才知道將軍不在府中。”
“那他去哪兒?”皇甫蓮城皺眉,冷聲問。
楊江硬著頭皮道:“末將不知,許是和少將軍回了京城。”
“什麼!”皇甫蓮城大怒,但他並沒有做什麼,只是冷冷的盯著楊江就已經令對方出了一身冷汗。“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三……三天前的下午。”冷汗順著楊江的臉頰落在衣襟上,此刻的他已經不敢擡頭看皇甫蓮城的臉,他不知道對方的臉色會難看到什麼地步。
啪的一聲脆響,皇甫蓮城手上的馬鞭狠狠地落在了楊江的後背,怒道:“三天前他們就走了,你今天早晨才知道!楊江,你可知道你壞了本世子的大事!”
此番他來邊城是衝著林巖手中的二十萬大軍的軍權而來,林巖這麼一走他如何再給他按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又如何名正言順的將軍權掌握在手中?奪嫡之爭多麼兇險,沒有兵權他拿什麼和皇甫成德、太子和皇甫銳鬥?!
饒是捱了一鞭子,楊江也不敢說一個不字,誠惶誠恐的半跪在地,對皇甫蓮城稟報道:“世子不必著急,老將軍雖然走了,可是邊城的二十萬大軍還在,只要世子能得到虎符,這二十萬大軍依舊是世子的囊中之物。”
“你說了一句廢話!”皇甫蓮城將馬鞭丟給葉蟬,在太師椅上坐下,冷笑道:“你當林巖是傻子麼,他人都走了,又豈會將兵符留下?”
聞言,楊江露出一副志得意滿的神情,笑道:“世子放心,老將軍收藏的虎符早就被末將調換,他帶走的那一枚是假的,真的在末將這裡。”
“哦?當真?”皇甫蓮城對楊江已經失望,聞言立刻來了興致,帶著一絲迫切道:“快去取來給本世子瞧瞧。”他要的是邊城的兵權,若能不除掉林巖基礎上得到虎符,這簡直是兩全其美。
“是,末將這就去。”楊江終於等到了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幾乎是用跑的將自己藏在暗格裡的錦盒取出來,一路上連看都沒有來得及看的便這般雙手捧著送到了皇甫蓮城的面前。“世子,虎符就在這個裡面。”
能夠調動邊城二十萬大軍的虎符就在眼前,皇甫蓮城竭力控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做出一副淡然的神情將錦盒接過。淡定的打開,可當他看清楚裡面放的是什麼的時候,臉色立刻便陰沉了下來,眼角一陣抽搐,怒聲道:“這就是你說的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