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葉急忙搖頭,生怕她誤會,急忙解釋道:“哪裡,姐姐擅自違背大小姐的意思,在軍中便是違抗軍令,那可是要砍頭的。大小姐只是將她降了級,已是格外開恩,奴婢只是有些擔心……”她擔心心高氣傲的荷花會受不了這樣的對待,會從此怨恨上大小姐,若當真那樣她該怎麼辦?
“擔心什麼?”木玉沁冷笑,揚脣問道。
算了,輔國將軍對她們一家恩重如山,她與姐姐能不遠千里的奔赴京城來照顧大小姐,理所當然的應該將這條命都奉獻給大小姐,大小姐想知道什麼她儘管如實說就是。這般一想,蓮葉心頭的大石頭瞬間粉碎,迎著木玉沁清澈明亮的眼將自己的擔心全部說了出來。
待她說完,木玉沁若有所思的將寫好的信摺好塞進信封,封好口之後放置一邊,笑道:“你擔心的也不無道理,你和荷花是親姐妹,又自小一塊長大,她什麼脾性你應該是最瞭解不過。你擔心她會怨恨我,也是出於對她的瞭解。但以著我對荷花的瞭解,我相信她不會背叛我更不會怨恨我,畢竟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可錯不在我呀。”見蓮葉一臉沉思,木玉沁將信封遞過去,笑道:“去交給你姐姐,讓她送去瑛親王府,轉告她不要再讓我失望。”荷花前世對她的忠心今生也沒有改變,只是她太有自己的主見,好幾次都擅改命令從而差點壞了計劃,這纔是木玉沁無法容忍的。
待蓮葉離開,木玉沁疲憊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剛坐下就聞到一股異香同時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正在靠近,想要睜開眼睛去看卻疲憊得昏昏欲睡。不好,木玉沁心頭一驚,藏在袖子裡的銀針狠狠的一下紮在大腿上,劇痛迫使她戰勝疲憊睜開了眼睛!
“你們是什麼人!”木玉沁一聲斷喝頭又有些昏沉,抽出銀針又紮了自己好幾下,這才保持了腦袋的清醒。
偷偷溜進來的兩個老頭顯然是沒想到她還能保持清醒,待看清她衣裙上綻放的如同紅梅一般的血跡,兩人不由得在彼此的眼中瞧出了驚喜!
“毒老頭,這丫頭竟然還會用銀針刺穴來保持清醒呢,嘖嘖。”其中一個怪老頭一邊咂舌一邊擠了擠旁邊的另外一個怪老頭。
另外一個怪老頭也是驚奇的望著木玉沁,隨手翻了翻放在一邊的藥箱,滿臉堆笑的問:“小丫頭這些藥都是你配的?”
這兩人一直都在屋頂上瞧著熱鬧,既沒有落井下石的想法,也沒有出手相救的打算,若不是見著那些藥粉著實配得漂亮,見獵心喜的他們只怕根本不會下來。
“你們是誰?”木玉沁從他們的身上沒有感覺到殺意和敵意,知道自己沒有性命之憂這才稍稍放了些心。此刻她的身邊沒有人在,又不知中了什麼毒藥此刻動彈不得,若不是因痛保持清醒,只怕早就暈死過去。“你們來我相府所爲何事?”
毒老頭和藥老頭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找人,聽說相府出了一位六面菩薩,我們來看一看是不是我們一直在等的人。”
六面菩薩?木玉沁心一跳,沒想到那個攔路和尚隨口說的夢語竟然會有人當真。“你們當相府是什麼地方,想要找人直接去衙門貼一個尋人告示。想找什麼菩薩,直接去寺廟不是更好,我這裡可沒有你們要找的菩薩。”可恨,她連動都動不了,對方若是存了什麼壞心思,只怕她兇多吉少。木玉沁倒不是怕死,她只是怕死得不值。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那纔是真的冤枉。
“去寺廟找,那可找不到我們等的那一位。”毒老頭呵呵一笑,與藥老頭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亮出了掌心的銀針,只不過一人的銀針泛白一人的銀針烏黑。“藥老頭,開始吧。”
木玉沁一見這小孩兒胳膊長的銀針頭皮立馬繃緊,素來平靜的臉也現出驚惶,“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這兩個老瘋子肯定和那些刺客是一夥的,那些刺客失敗了他們就來補刀,木玉沁此刻恨透了相府的守衛,簡直形同虛設。相府可不是鬧市大街,怎麼什麼人都能溜進來?!
兩個怪老頭只是嘿嘿嘿的笑著,全然不顧木玉沁恨不得殺人的視線,可憐木玉沁只覺得掌心劇痛,接著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到她好不容易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蓮葉在窗前守著,隔著一個屏風她能看到有人跪在外面,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蓮葉,現在什麼時辰?”吃力的坐起身,木玉沁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如同吞了炭火。
見她醒來,蓮葉歡喜的抹去眼角的淚水,急忙道:“剛過酉時。”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方纔夫人和兩位少爺來過了,見您在睡覺便沒有打擾。”
睡覺?木玉沁頭疼欲裂,難受的靠在軟墊上,見屋內擺設明顯都換了位置,不由得皺眉問:“你方纔進來的時候見我是什麼樣子?”
蓮葉一怔,有些迷糊的望著她,反問:“大小姐不是一直都在牀上休息麼,怎麼會問奴婢如此奇怪的問題?”
這一次輪到木玉沁愣住,下意識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衣服還是原來的衣服,不幸中的萬幸。木玉沁左右環顧一週,並沒有發現那兩個怪老頭,心裡沒底不知道他們到底對自己做過什麼。“方纔你進來有沒有覺得哪裡奇怪?”
“哪裡奇怪?大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蓮葉只覺得頭大,雖然大小姐說的話她每一個字都聽得懂,可是連在一塊兒她卻不知道大小姐到底在問什麼。
木玉沁無奈,只好又問:“屋子裡就沒有多出或者少了些什麼?”
“哦,這倒是有的,方纔在書桌上奴婢發現了一封信和幾本醫術,這就給您拿過來。”蓮葉這次聽懂了,立刻起身將東西拿過來遞給木玉沁,奇怪的望著愁眉不展的木玉沁,問道:“大小姐,這裡還有一枚玉佩,上面還有字,貴女令?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