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疼了?”元恆明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可還是彆扭的忍不住曲解她的意思,非要聽她親口說一句不是。
木玉沁不悅瞪他,悶聲道:“是啊,我是心疼了,可我心疼的是你!你與他有仇可以放在心裡,何必非要鬧得這麼不愉快讓他對你心生戒備,長此以往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車廂外的嘈雜聲還在鼎沸,可元恆卻只覺得全世界都只剩下木玉沁一個人的聲音,那個聲音如同天籟之音,正在對他說著:我擔心你,擔心的是你!
“你當真擔心我?”激動之下,元恆下意識的一把抓住了木玉沁纖細柔嫩的手,那般用力仿若要將她的血肉融進自己的血脈之中。“你真的擔心我?不是擔心皇甫蓮城?”
手被他攥在手心,從骨節(jié)處傳來的疼痛是那麼的清晰,可木玉沁卻並沒有顯出任何痛苦,聲音依舊清脆如玉珠落盤,吐字清晰道:“是,我擔心的是你,不是別人,更不是蓮城世子?!?
若這是在草原,或許她就該爲皇甫蓮城擔心,可這裡是上窮國的京城,是遍佈皇甫家勢力與爪牙的地方。元恆身爲草原大君的小兒子,特殊的身份與絕世的容顏每時每刻都將他置身於危險之中,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如此境遇之下又何必再招惹皇甫蓮城這樣難纏又心狠手辣的人?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元恆不悅的心被一雙無形的小手輕柔撫平,心情好了許多。待他心情放鬆之後,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攥著木玉沁的手,感受著從掌心傳來的柔美觸覺,他很不要臉的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坝袂?,你的手摸著真舒服,如同摸著美玉一般?!?
如此不合禮儀的事情竟然被他堂而皇之的說出口,木玉沁已經不知道該說他不知廉恥還是臉皮太厚,左右都差不了多少。再說一旁的蓮葉見著這一幕,竟然早早的將頭對著了膝蓋埋了下去,秉承著眼不見爲淨的原則裝聾作啞。
“好了,我的手已經快被你捏得脫臼,你是不是該鬆開了,二哥?”她特意咬重了二哥兩個字,目的自然是提醒此刻他們兩人的身份可不容許他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他對她動手動腳,在任何情況下都是不能允許的,這是她的底線。
一聽這話,元恆嚇一跳,急忙鬆開她的手,見她好看的眉頭皺起,立刻便緊張了起來,問道:“疼不疼?要不要去找劉御醫(yī)?”
“你當劉御醫(yī)是我們家的下人麼,一點小事都要去找他?”木玉沁沒好氣瞪他一眼,晃了晃痠痛的手,確定骨骼沒有問題這才鬆了口氣。但即便是沒事,她也要對元恆警告,免得下次他再對自己動手動腳,那樣只會是自己吃虧?!岸纾@一次我不予你計較,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我希望你能明白?!?
“明白明白,自然明白?!痹獝a如同小雞吃米般的點頭,見她臉色稍緩,在心底又補充一句:等你成了我的王妃,我再下手。
他的忙不迭答應,落在木玉沁的眼中可沒有什麼可信度,但顯然此刻不是糾纏這些的時候,因爲馬車已經停了,而耳邊的鼎沸人聲也小了不少。“蓮城世子,可是到了花神廟?”
聽到她說話,皇甫蓮城趨馬靠近馬車,望著攔路的半個屋子大小的蓮花座,搖了搖頭,沉聲道:“花神廟就在前面,可眼前卻有一個和尚擋路?!?
和尚?花神廟雖然是是廟卻沒有唸經的和尚,好好的官道上怎麼會有和尚?木玉沁疑惑的與元恆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瞧出了不解?!澳阕粫?,我下去看看。”
木玉沁目送元恆的身子如一隻歡快的魚兒消失在眼中,沒一會元恆又滿頭大汗的回來,掀起珠簾對她問道:“那個和尚點名要見你,你見不見?”
“見我?爲什麼?”木玉沁一愣,從來不信佛不念經的她,怎麼會讓一個和尚點名要見?
元恆也正在奇怪,見木玉沁竟然比他還要吃驚,不由得楞了一下,“會不會是你答應過要給什麼香油錢?”
“二哥,你見過誰家的和尚會追著人繳香油錢的?再者,我不過是個閨中女子,怎麼會與和尚有什麼牽連?”木玉沁失笑,她不信佛不念佛,更對佛家沒有什麼感覺,和尚找她做什麼?
聞言,元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沉聲問:“那你的意思是不見?”
“見,自然要見。”這是瑛親王府的馬車,可對方卻能在瑛親王府的馬車中一眼認出裡面坐著左相府的千金,這樣的能耐可不是尋常人會有的。要麼對方真的是一位得到高僧,能猜測未來與現(xiàn)在;要麼他就是有著不得了的眼線,連左相府與瑛親王府這樣的非凡世家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他的眼睛。無論是哪一種,都值得她下車相見,因爲她也很想知道對方到底是哪一種,又有著怎樣的目的。
木玉沁手腳輕便的下了馬車,越過一長溜的侍衛(wèi)走到被侍衛(wèi)包圍的蓮花座,遠遠的對著蓮花座上的老和尚雙手合十,喊道:“大師。”
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大和尚聞言睜開了眼睛,對著木玉沁雙手合十的還禮,喚道:“小姐?!?
這一聲小姐令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奇異的神情,和尚是出家人,在他的眼中所有紅粉都是骷髏,只有女施主沒有小姐夫人??扇缃袼麉s喊木玉沁爲小姐而不是女施主,實在是讓人覺得奇怪得緊。
木玉沁也露出奇怪的神情,禁不住問:“大師,據(jù)聞你要見我?爲何?”
“菩薩,你一直都在躲我,又是爲何?”和尚依舊雙手合十,完全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跪地膜拜,可他的話卻讓人聽得直皺眉。這一次他不再喊小姐,而是菩薩。
聞言,木玉沁往後退了一步,有些戒備道:“你是什麼人?爲何要攔住我們去路,在這裡裝神弄鬼?”
與此同時元恆已經站在她的身旁,戒備的往前一步,微微擋在她的身前,只要一有情況他便立刻帶著她飛奔離開,管他什麼和尚什麼花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