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不是難事,難的是賜婚給誰。皇帝左思右想實在是沒有一個好的人選,這纔將目光落在木冷鋒的身上,驚得木冷鋒一個哆嗦,生怕陛下將視線落在元恆的身上。和韓家他們已經(jīng)是生死之仇,若是娶了韓家的女兒雖說他們有的是法子折騰她,可到底手段不夠光明磊落,容易遭人詬病。
目光在衆(zhòng)人的身上走了一圈,最後皇帝將視線落在了皇甫銳的身上,笑問:“銳兒,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有想娶的女子爲正妃?”
“回父皇的話,兒臣最是厭惡心思歹毒的女人,像韓玲這樣的女子實在是令人作嘔,兒臣斷然是看不上的。”皇甫銳知道皇帝想說什麼,直截了當?shù)慕o他說明自己根本不可能看得上韓玲,讓他趁早打消將韓玲塞給他的念頭。
皇帝一噎,有些無語道:“朕就是問問你,並沒有要將那等下作女子賜給你的意思。”被兒子直言不諱的揭穿了自己的心思,皇帝有些訕訕的收回了視線,又將視線落在了元恆的身上,尋思著韓家和木家仇深似海,如果韓家的女兒嫁給了木家的兒子,這今後必定非常精彩。
見皇帝竟然望向了元恆,不知爲何木玉沁只覺得一股憤怒在胸腔裡來回竄動,讓她很是煩躁。一想著別的女子若是嫁給了元恆,木玉沁就心裡憋悶得恨不得尖叫,不行,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如果是以前她沒對元恆動心也就罷了,如今她都知道了自己的心落在了他的身上,還哪裡能做得到無動於衷?!
“木……”皇帝剛一開口,那邊木玉沁便跪了下來。“木玉沁你這是做什麼?”
木玉沁低著頭跪在地上,不去理會木冷鋒焦急的呼喊,朗聲道:“臣女心中有一個最爲合適的賜婚人選,還請陛下能聽臣女一言。”
“哦?這麼多人都沒法解決的難題你能解決,說來聽聽。”皇帝是喜歡木玉沁的,因她確實是個聰明的姑娘,又幫著自己除了蓮妃,他倒是挺願意聽她提出一些好的建議。
“臣女覺得忠勇侯府的楊戰(zhàn)楊小侯爺是韓大小姐的良配。”別怪木玉沁禍水東引,當初在範月樓楊戰(zhàn)一心想要她的命,若不是莊月及時趕了回來廢了對方一條腿,只怕木玉沁即便不死也會毀容。楊戰(zhàn)送了她這麼大的一份禮物,她豈能不給點回禮?她一向是個善良的人,看著楊戰(zhàn)年紀輕輕變成鰥夫實在是於心不忍,韓玲雖然是庶出的,但給楊小侯爺當填房卻是綽綽有餘,這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好姻緣。
楊戰(zhàn)?皇帝陷入沉思,若不是木玉沁提起他,皇帝只怕根本想不起這人是誰,想當初楊戰(zhàn)也是薄有才名,只可惜他到底是被他自己給毀了。“楊戰(zhàn)有何過人之處,配得上韓家的女兒嗎?”
在聽到楊戰(zhàn)名字的時候,皇甫蓮城的臉上閃過一絲微妙,他和楊戰(zhàn)是自幼一塊長大的朋友,只可惜後來越行越遠成了路人。可即便是路人也有著曾經(jīng)的情意在,如今聽聞木玉沁提議讓楊戰(zhàn)去娶韓玲,皇甫蓮城禁不住多看了木玉沁一眼。
就在皇甫蓮城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出言相助的時候,皇甫銳卻笑了起來,道:“絕妙,楊戰(zhàn)確實是最適合迎娶韓玲的人。父皇,您有所不知,韓玲是韓家庶出的女兒,因韓家沒有嫡出的女兒,所以纔將她當成嫡出的女兒來教養(yǎng)。可即便她是庶出卻也是韓家的女兒,若是低嫁了尋常世家只怕會不甘心。但是楊戰(zhàn)可不同,忠勇侯府的門第自然是配得上韓家的,再者楊戰(zhàn)雖然有過亡妻,可他到底是忠勇侯府的小侯爺,未來是要繼承爵位的,韓玲若是能嫁給他還算是高攀了呢,哪裡有楊戰(zhàn)配不上韓玲的道理?”
皇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笑道:“嗯,這確實是一門好親事,木玉沁你提醒了朕,想要什麼賞賜?”
賞賜?木玉沁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但她敢打賭只要她當真恃寵而驕的要什麼賞賜,只怕皇帝大手一揮就會將自己剝皮點了燈籠。“臣女什麼也沒有做,豈敢要陛下的賞賜。”
她的乖巧懂事和知進退讓皇帝越看越滿意,笑著點了點頭,道:“左相啊,你生了一個好女兒,今後尋親事的時候務必要擦亮眼睛,莫要將這麼好的女兒委屈了去。”
這話是在提醒他不要隨便將木玉沁婚配嗎?木冷鋒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落下,忙不迭的應聲道:“老臣老了,兒女們的婚姻大事還指望陛下爲老臣做主呢。”
老東西,可真會來事兒!皇帝聞言龍心大悅,大笑著連說了三個好,這才揮手讓他們退下。可就在他們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卻又將他們喊回來,問道:“韓如到底是韓家的長子,你們說朕該如何處置他才能讓韓家心服口服?”
都要殺人家兒子了,還要人家心服口服?木玉沁嘴角一陣抽搐,見元恆眼帶笑意的將自己望著,臉一紅急忙低下了頭。
皇帝等待片刻見沒人回答自己,便有些乏累的揮了揮手,嘟囔道:“算了,你們沒有什麼好主意就都退下吧。”
衆(zhòng)人得令急忙退出去,待出了皇宮的大門,木冷鋒身上的冷汗都還沒有幹,坐在車廂內神情複雜的將元恆和木玉沁望著,沉默許久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望著木冷鋒欲言又止很是糾結的模樣,木玉沁身上的大小傷口開始隱隱作痛,方纔在皇宮的時候還不覺得,此刻鬆了一口氣之後才覺得渾身都痛。“爹爹可是有話想要對我們說?”
“你怎麼知道?”木冷鋒一愣,顯然是沒料到這個一直被自己嘴上看重的女兒,心思竟然這麼玲瓏剔透。
見她難受,元恆擡手取過一旁的軟墊放在她的身後,讓她好舒服一點的靠在上面。將木冷鋒驚訝的望著木玉沁,好笑的提醒:“父親難道不該解釋一下爲何相府內的守衛(wèi)如同虛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