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白樺林並不算大,在鎮西與草原的這片荒原上卻是難得可貴的綠色,充滿了勃勃生機,讓人只是光是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得很。
“這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白樺林的?”皇甫蓮城不是沒有來過鎮西,只是從來沒有注意過這裡竟然還有這麼大規模的白樺林。
木玉沁的視線從他的臉上滑過,最後淡淡的落在前方,輕聲道:“自從我來了之後,元恆怕我受不了草原乾燥的氣候和漫天的黃沙,每天都命人種樹。上窮有的樹木他都嘗試著在草原種下,只不過結果卻很差強人意,所幸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是沒有白費這樣的努力。你看這片白樺林一片綠色,是不是光是看著心情都能輕鬆不少?”
“是啊,他對你似乎很不錯。”皇甫蓮城心底滿是酸澀的道,他本以爲木玉沁一個上窮的千金小姐嫁到千里之外的草原之後會適應不了的哭鼻子,可結果卻讓他很不悅。她不僅沒有難受的哭鼻子,甚至她還很有本事的討到了一塊廣袤的土地做爲封地,而元恆更是富有到要爲她建立一座城。
爲一個女人建立一座城,便是歷代草原大君都不曾出手這般闊綽過,可元恆卻做了,不僅做了還做得理直氣壯,好像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寵妻爲禍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別說女子會心動,便是男人見識了這樣的魄力也會爲他叫好。
木玉沁微微一笑,不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道:“他是我丈夫,對我好不是應該的嘛!”
丈夫?叫得可真是親熱。皇甫蓮城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爲了掩飾他的情緒他催馬往前小跑了兩步,剛剛轉過眼前的這片樹林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帳篷。此刻帳篷的外面悠閒的放著桌椅,石桌上擺放著一些糕點,而引起皇甫蓮城主意的卻不是那些上窮纔會有的糕點,而是石桌旁邊站在的男人——元恆!
原來如此!皇甫蓮城恍然大悟,直視著元恆,冷笑:“是你要見我?”
“不,是沁兒要我在這裡等你。”元恆緩慢的搖了搖頭,對木玉沁伸出了手,淡然道。
木玉沁要他在這裡等著自己?皇甫蓮城意外的看著木玉沁,問道:“你想帶我來見他?是嗎?”
見他的臉上滿是失望,木玉沁快步走到元恆的身旁,拉著他的手坐在石凳上,然後開始爲他們沏茶,對皇甫蓮城道:“走了那麼久,先坐下喝杯茶如何?你該知道,我將你引來這裡必定有著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說,且這件事情不能走漏風聲。”
“好,既然如此,你們想找我談什麼?”皇甫蓮城沒有碰木玉沁送到他面前的茶盞,此刻他對她也不由自主的存了戒備的心思。甚至他現在都有了一些後悔,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定然不會只帶了這點人馬無防備的便跟了過來。
他是相信木玉沁不會傷害他,可元恆呢,他們曾經可是情敵,他不相信在面對他的時候,元恆當真能做到毫無芥蒂的與他坐在一塊喝茶!哼,如果換做是他,他是絕對不可能如此心平氣和的面對自己的敵人,畢竟那三年的鬥獸之困沒那麼容易忘記。
元恆瞧出了他的情緒不對,好笑的挑眉反問:“你不想看到我?”
廢話!皇甫蓮城抿脣輕笑,反問:“難道你想看到我?”
“說實話,我確實很想見到你,就像現在這樣,我們能夠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喝一杯茶。如今上窮京城的局勢應該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峻,十二已經徹底放棄了上窮的一切,能與太子、皇甫銳爭上一爭的人只剩下你了!前些時候皇甫銳已經派彩月公主回草原找我合作,我正在考慮到底要支持誰來坐那皇帝的位置。”元恆笑得很溫暖,可那笑容中卻滿是譏諷。
皇甫蓮城不動聲色的蹙起眉頭,淡淡的望著元恆反問:“爲何要對我說這些?”
“很簡單,比起皇甫銳,我覺得你更適合坐那個位置。”元恆沒有和他拐彎抹角的打太極,而是直截了當的說明了自己的意圖。
他確實比皇甫銳更適合當皇帝,但這樣的話從元恆的口中說出來,卻像個天大的諷刺。“你在諷刺我?這是我們上窮的事情,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元恆哈哈一笑,沒有反駁,而是直率的承認道:“這些事情是和我沒有關係,但是和我的妻子有關係。對她而言,最後坐上皇位的那個人是誰,無比的重要。”
“爲什麼?”皇甫蓮城看著木玉沁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他很奇怪爲何她還在乎上窮的事情。“你都已經嫁做他的王妃,爲何還要關心最後誰當皇帝。”誰當皇帝對她又有什麼意義,沒有任何意義罷了。
這一次輪到木玉沁目瞪口呆的望著他,片刻之後才明白他想問的到底是什麼,這才露出笑容。“我是嫁給他成了他的王妃,可我父親母親還有族人卻依舊生活在上窮的京城,尤其是我的父親他是上窮的左相,下一任皇帝是誰對他和整個木家而言至關重要。”
原來如此,皇甫蓮城終於聽了一個明白,深吸了一口氣問道:“爲什麼選擇我?”是啊,她不是一直和十二交好的嗎?爲何最後要選擇他,而不是全力支持十二。
木玉沁輕笑了起來,解釋道:“因爲你比任何人都要合適,比太子、皇甫銳甚至十二,都要適合做皇帝。你是最像陛下的人,或許比你想象的還要像,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
“說明了什麼?”幾乎是下意識的皇甫蓮城的思緒便被她牽著鼻子走,凝視著她的眼睛問道。
說明了什麼?木玉沁好笑的望著他,道:“說明了,你比誰都適合當皇帝,那個位置或許終究會屬於你。”
這個說法讓皇甫蓮城很受用,他喜歡聽到別人說他最適合當皇帝這樣的話,這是對他能力最大的肯定!再者,在他的心裡,他一直都認爲皇位是屬於瑛親王的,而他是瑛親王的兒子,理所當然比任何人都有資格繼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