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木冷鋒再傻也知道闖禍的人是木芊舞,而玉沁很有可能只是被她連累。一想著這個女兒三番五次的對自己陽奉陰違,木冷鋒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便不由得冷淡了許多,當即擺了擺手催促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玉沁你是姐姐,你來說。”
要的就是木冷鋒的這句話。木玉沁做出一副很是爲難的神情,在衆人驚訝的注視中對著木冷鋒跪了下來。“父親,女兒求父親爲女兒和芊舞做主!今日女兒與芊舞隨祖母去上香,祖母找大師參禪讓我和妹妹自行打發時間,妹妹知道寺內有一片四季常開的梅林,故先一步前去賞梅。後女兒無事可做,也尋梅而去,豈料在梅林入口處遇到了刺客,若不是女兒命大隨身帶著劉御醫爲女兒配的保命藥包,女兒的命今天只怕就交代在了梅林化爲花魂。躲過一劫之後,女兒擔心妹妹同樣身處梅林也會遭遇危險,急忙起身尋找,偶遇四殿下與九殿下,詳詢之後才知妹妹在涼亭休憩,於是便迅速趕往,豈料見到如此不堪入目的場景,簡直丟盡了我相府的臉面。”
到了關鍵之處戛然而止,木冷鋒當即就黑了臉,急忙問:“你看到了什麼?好女兒你倒是快說呀。”
見狀,木玉沁死命的咬著嘴脣,只是怒瞪著皇甫成德卻是一句話都不說,直到木冷鋒急得快要跳腳時,才緩聲道:“女兒看到七殿下將妹妹抱在懷裡……正在……輕薄,妹妹當時不知是怎麼了,如同中了邪一般渾渾噩噩任由七殿下爲所欲爲。女兒心急大喝一聲,又用涼水潑面才讓妹妹回過神來,此事關乎妹妹清譽、事關相府名聲,女兒不敢聲張,只能將各位殿下請回相府,只等父親做主。”
木芊舞被皇甫成德抱在懷裡輕薄?木冷鋒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疼得嗡嗡作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憤怒擡頭卻見元恆施施然的也站在眼前,不由皺眉怒道:“承毅,你怎麼也在這裡?”
見他聽到這種關乎相府聲譽、女兒清白的事情竟然還能關注到自己,元恆心底多少有些驚訝,見他怒瞪自己故作無辜的攤手:“兒子收到飛鴿傳書說妹妹遇到危險,兒子就這麼一個寶貝妹妹,不親眼見她平安無事怎麼放心得下?父親有時間盤查兒子,倒不如好好問一問木芊舞到底在佛門淨地做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我們木家有這樣的女兒真是家門不幸。”
幾句話說得木芊舞面無人色,又委屈又絕望的望著元恆,淚如雨下道:“二哥,我也是你的親妹妹啊,爲什麼你眼裡只能看到木玉沁,根本就看不到我?我知道我不是母親生的,可我也是父親的女兒啊,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家門不幸?他可是她衝破禮數喜歡的人啊,怎麼能用這樣的眼光看待她?是因爲木玉沁,對,一定是因爲木玉沁,這個賤人爲什麼不死,爲什麼還要活著和她爭和她搶?
聽了她聲淚俱下的控訴,元恆目光冰冷如刀,一字一頓的反問:“你讓我拿你當妹妹,你做到一個妹妹該做的事情了嗎?與其和我在這裡胡攪蠻纏,你還是對父親說清楚你好端端的去上香爲什麼會上到七皇子殿下的懷裡去!”
“大姐不也是去了梅林嗎?二哥爲什麼非要與我爲難不可?”木芊舞心痛的伸手揪住心口的衣服,指節因爲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她不懂自己到底哪裡比不上木玉沁,爲什麼連二哥這樣謫仙一樣的人物都對她另眼相看?就因爲自己不是和他一樣從母親肚子裡爬出來的嗎?可她和他有同一個父親,難道這也不夠分量嗎?嫡庶之別,該死的嫡庶之別,這一刻木芊舞恨透了自己庶出的身份。
事到如今還敢攀扯玉沁。木冷鋒掩不住自己眼底的失望,冷冷的看著木芊舞,嘆道:“芊舞,爹問你,你和七皇子殿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方是皇子,他自然不可能厲聲喝問,但木芊舞是他的女兒,他管教自己的女兒卻是理所當然。
被木冷鋒猛然喝問,木芊舞嚇了一跳,旋即眼眶越發泛紅,眼淚也不由自主的開始往下落,片刻之後便哭得梨花帶雨,卻是沒有立刻回答。
木冷鋒心頭本就不悅,見她還喪氣的在哭,臉色立刻就黑了,怒道:“哭什麼!事情還沒有說清楚之前,你有什麼臉哭。快說,你和七殿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皇甫成德此刻見他聲色俱厲的逼問木芊舞,心頭劃過一絲不悅,又對上木芊舞楚楚可憐求助的眼神,身爲當事人的他哪裡還坐得住。“相爺,用不著這般逼問木二小姐,今日本皇子與木二小姐一見傾心,這是郎情妾意的好事,何必鬧得好像很見不得人一般。再者,男未婚女未嫁,心中有了中意之人,與中意之人互訴衷腸又有何不可?相爺您也曾經年輕過,也是性情中人,不該怪罪我與木二小姐纔是。”說完還略帶怨怒的看了神情淡漠的木玉沁一眼,冷笑:“本是一件小事,奈何木大小姐非要鬧得人盡皆知,事情鬧大了對我、對相爺您、對相府又有什麼好處?”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是很好嘛?
是啊,此事若是鬧大了,今後芊舞還如何做人?外人又該怎樣看他,怎麼看整個相府?即便他可以捨棄木芊舞的閨名不要,卻是不能不顧相府的百年清譽,不顧嫡女玉沁今後的名聲。這般一想,木冷鋒便平靜了下來,只是望著皇甫成德的眼神染上了一絲不屑。想他堂堂皇子,飽讀聖賢之書,竟然大庭廣衆之下欺負他的女兒。
見父親露出遲疑的神色,木玉沁心頭嘆了口氣,面上卻現出笑容,看得元恆心頭一跳。木玉沁溫柔的望著木冷鋒,聲音也是無比的柔軟綿和,“父親,女兒也覺得七殿下方纔說的話很有道理,此事鬧大了對七殿下和妹妹的名聲都不好,更對相府的清譽有所損失,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