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的京城總是美得讓人炫目,木玉沁安坐於馬車內隔著車窗上的珠簾朝外望去,縱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卻依舊被京城的美景所折服。“京城真美。”
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元恆不以爲然的收回視線,目光如炬的注視著她,輕笑:“再美也抵不上你分毫。”
“二哥又來說笑,這般甜言蜜語若是留到宴會上說,指不定要禍害多少名門淑媛、豪門貴婦。”木玉沁抿脣一笑,眸底有著淡淡暖意浮動。
一想著明裡暗裡朝自己丟手帕的狂蜂浪蝶,元恆就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擺手道:“那些狂蜂浪蝶我可消受不起,若是可以我寧願將她們全都送給皇甫蓮城。”
見他提起皇甫蓮城,木玉沁臉上的笑容逐漸凍結,輕聲嘆道:“許久不曾見過蓮城世子,不知他的傷好得如何。”
“怎麼?擔心他?”元恆最是愛吃飛醋,瞬間就打翻了醋缸,酸溜溜的問。
木玉沁好笑回眸,直視著他的眼睛,問:“若是,你當如何?若不是,你又當如何?”
“若是,我就殺了他;若不是,我早晚還是要殺他。”元恆驕傲的揚起下巴,仿若說的是殺雞宰牛這等小事一般,全然不顧對方的身份。
當真是個霸道的人!木玉沁心頭暗歎,放下珠簾,輕聲道:“我與他並無甚交情,你無需提防。宮中宴會素來不會平靜,不知今晚又會有誰落入陷阱。”每一次參加宮宴總是會發生些什麼,皇宮素來不會太平,又來這麼多是非人,豈能沒有是非事?
元恆贊同的點頭,笑道:“管他是誰,只要不是我們木家的人,我們只需看熱鬧即可。”
“只怕事與願違,自我入京以來,每一次參加宴會都有人會刻意針對相府,今晚的宮宴只怕也跳不出這個怪圈。再者父親身居左相高位,奉承者有之,嫉恨者亦有之,我們被人算計並不奇怪。只是母親與人和善,性情耿直,不似你我這般警惕,待會入宮母親那邊我自會照看,那邊就託付給二哥了。”
“好說,你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早晚都要成爲他的新娘,她的親人就是他的親人,他照看著些也是應該。擡眸看了一眼安靜跪坐一邊的莊月,笑道:“有莊月跟著你,我也能放心許多。蓮葉和荷花雖然身手尚可,但和莊月比起來卻著實遜色太多,你將她們二人送去照顧母親倒是個不錯的選擇。”那兩人聯手在他的手下都走不出十招,實在是不配留在她的身邊保護。
提起荷花,木玉沁心頭就有些不適,輕嘆:“她們畢竟是外祖父不遠千里送來保護我的,我總不能將她們二人驅逐,送去母親身邊保護也是無奈之舉,只希望荷花能跟在母親身邊學點規矩。”
“學規矩的不應該是蓮葉麼?”元恆有些好笑的問,相府的人都說蓮葉沒有規矩,怎麼到了豆芽菜這裡該學規矩的卻成了荷花。
木玉沁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對莊月道:“莊月,將糕點丟下去。”莊月一愣,卻還是聽話的迅速將糕點從馬車上丟了出去。待糕點被丟出車廂之後,木玉沁這才笑道:“若是荷花,我讓她這麼做,她一定會問我爲何要這麼做,或者會擔心丟出糕點會砸到行人或嚇到馬匹,可蓮葉卻從來不會。二哥明白了嗎?”
“明白了。”元恆點頭,對莊月投以讚賞的眼光,“一把好刀若是不聽自己使喚,倒還不如沒有。”
聞言,木玉沁露出笑容,點了點頭,“知我者二哥也。”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麼愉快,說話只需說七分剩下的三分他自然能夠明白,這樣是多麼的省事。
宮宴開始之前,木夫人帶著木玉沁和木芊舞前去給各宮娘娘請安。隔著好遠的距離,木玉沁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蘇荷,此刻身穿華服的蘇荷正一臉驕傲的站在皇后身邊,瑛親王妃不知在說些什麼,惹得皇后與各宮娘娘歡笑晏晏。
“臣婦給請安。”木夫人緩步走過去,迎著皇后細長犀利的眼,盈盈一拜。
木玉沁與木芊舞跟在她的身後也盈禮而拜,對著皇后道:“臣女給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此時皇后對木家是相當不滿的,先是木承歡沒有相中蘇穎而是看上了青鸞郡主已經讓她不悅,後是一個庶出的女兒竟然被封了七皇子正妃,她與明妃明爭暗鬥多年,木芊舞卻成了明妃的準兒媳,這讓她還怎麼能喜歡得起來?
“免禮,都起來吧。”皇后語氣寡淡,全然沒了方纔與瑛親王妃說笑的親切。
一旁陪著笑臉的清王妃見到木家的人眼睛裡就差射出毒液,尤其是看到木家兩位如花似玉的女兒,一想到自己的女兒慘死她的心就無比揪痛。可王爺答應過她,一定會用木家滿門的狗命來祭奠青青,她不能急在一時。“木小姐長得真是水靈漂亮,不知可婚配了人家?方纔承蒙惦記,我家的三個小子可都還未婚配,與木大小姐倒也算是良配,木夫人以爲呢?”
和她的兒子般配?呸!木夫人看了一眼假笑嫣然的清王妃,搖了搖頭,道:“清王妃的好意臣婦心領了,只是小女已有心上人,怕是配不上世子的。”想報仇就明說,何必扯上女兒的婚事,木夫人可不傻,清王妃的兒子即便好得天下無雙,她也不會和清王府結親。畢竟青青郡主的仇還在那裡擺著,沒那麼容易被人忘記,尤其清王府的人都是一頂一的記仇。
被人當面拒絕清王妃也不惱,笑吟吟的望著皇后,道:“娘娘,您覺得呢,這婚事可般配?”
這是要請皇后懿旨的意思?木夫人臉色一僵,剛準備說話,那邊貌若嬌花的盧貴妃已經哼了一聲,滿臉不悅道:“清王妃這是做什麼!本宮自問不曾得罪過清王妃,清王妃爲何非要和本宮搶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