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元恆這一路走來想了無數(shù)個可能,卻唯獨沒有想到會看到這一面的木玉沁,方纔她在幹什麼?竟然拿著滿是鮮血的匕首想要刺殺他,聞著鼻尖縈繞不散的血腥味,元恆心疼的問:“你受傷了?”
果然是二哥!突然木玉沁便有些想哭,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卻又不得不從元恆的懷中退出來,使勁的抽了抽鼻子,正色道:“二哥是怎麼找到我的?”剛巧有什麼東西在撓自己的腳,低頭一看卻是自己養(yǎng)的那隻靈狐,不由得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帶二哥來的?映雪,謝謝你救了我。”
聞言,衆(zhòng)位娘子軍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來人不是敵人而是救兵。見救兵終於來了,一直強撐著的她們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彼此互相攙扶著嗚嗚的哭泣了起來。
莊月也被感染得眼眶一陣酸澀,見如意想要轉(zhuǎn)身離開,急忙拉住她的手,沉聲道:“你如果真的想報仇就跟大小姐回去,如今你已經(jīng)無處可去,若是再被三姨娘她們發(fā)現(xiàn)你還活著,只怕你還沒能報仇就死在了她們手中。”
經(jīng)過一路的拼殺,如意早已經(jīng)看清楚自己以前是多麼的眼瞎,竟會對三姨娘母女那樣的主子死心塌地。此刻她自然知道莊月說的都對,可她實在是沒臉面對大小姐,畢竟她昔日實在是做了太多錯事。“莊月姐姐你放我走吧,我沒臉再求大小姐幫我報仇。”
見她執(zhí)意要走,莊月爲難的嘆了口氣,勸道:“大小姐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她都說了過去都已經(jīng)過去,若是沒有原諒你之前也就不會救你,你何必非要如此呢?”
“大小姐原諒我那是她大度,可我卻沒辦法原諒自己,莊月姐姐,放我走吧。”如意悽慘一笑,將匕首緊緊的收進懷中,在心底默唸著大小姐的好。她幫著三姨娘母女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壞事,如今已經(jīng)害了吉祥,報仇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這邊的對話並沒有逃過木玉沁的耳朵,對於如意她的感情有些複雜,但再複雜也比不過彩月公主。“二哥,這位姑娘你認識嗎?”指著隱在衆(zhòng)人中間的彩月公主,木玉沁語氣輕緩的問。
元恆拉著她的手回頭看了一眼,眉頭不動聲色的微微蹙起,卻很平淡道:“不認識。”
“二哥當真不認識?這位可是彩月公主,據(jù)聞是你的未婚妻。”見他否認,不知爲何木玉沁竟然有一瞬間的竊喜。她想聽他說實話,可如果他當真說認識,只怕她會難過。
這一次元恆連頭都懶得回,將所有人都帶回甲板,將皇甫蓮城已經(jīng)將船上的所有人都拿下,這才鬆了口氣。“人找到了,這艘船上關(guān)押了不少女子,你該將他們好好審一審。”
誰在他耳邊說話,皇甫蓮城根本沒有去看,此時此刻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一個人,那就是羅裙早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木玉沁。皇甫蓮城從來沒有這般急切的想要將一個人擁抱進懷裡,三兩步衝到木玉沁的面前,擡手便要將她抱進懷中卻被一把冷劍擋在了眼前。擡眸望著臉色鐵青的元恆,皇甫蓮城冷聲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話該我問你,你是什麼意思?男女授受不親,難道你想當衆(zhòng)輕薄官家女子?”元恆沒有收回自己手中的長劍,即便皇甫蓮城帶來的侍衛(wèi)都將劍鋒對準了自己,他也依舊沒有退讓。
他的話提醒了皇甫蓮城,皇甫蓮城深深的看了元恆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手,關(guān)切的望著木玉沁,問:“你還好嗎?”
“我很好,讓世子擔心了。”木玉沁對他溫婉一笑,哪裡還有之前殺伐果斷的龐大氣場?
彩月公主與其他女子互相攙扶著走上甲板,好久不曾看到天空的她竟然有些恍然隔世的錯覺。她還活著,只要還活著就好,只要活著她就有希望找到元恆哥哥。就在彩月公主四下張望的時候,突然腳邊響起一聲小獸的叫喚,低頭一看大喜過望,這不是元恆哥哥自小養(yǎng)著的靈狐嗎?
下意識的蹲下身子想要去將靈狐抱起,豈知她的手剛剛伸出來那邊靈狐卻已經(jīng)跑開,三兩步便跑到了木玉沁的身邊,順著她的褲腿便爬進了她的懷裡,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窩了下來。“靈狐?”
“什麼?”莊月一直都關(guān)注著彩月公主,她深知不能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讓她與少主相認。但她這個擔心純屬多餘,且不論元恆與彩月素未謀面,便是見過元恆也一直都戴著面具,以著彩月公主與他的關(guān)係還不夠資格看到他的真面目。
聽到有人和自己說話,彩月公主急忙轉(zhuǎn)身望著她,急切道:“剛纔那是不是靈狐?”
“什麼東西?你是不是看錯了?”莊月走到她的面前,有技巧的擋在了她的面前,不讓她看到木玉沁和元恆的身影。
見她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彩月公主踮起腳尖朝方纔看到靈狐的方向看了看,可惜卻什麼也沒有看到,頓時不由有些疑惑,喃呢道:“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
莊月生怕她再糾纏靈狐的話題,便轉(zhuǎn)移話題的問道:“今後你可有什麼打算沒有?來京城是尋人的還是投奔親戚的?”
“我也不知道今後該去哪裡?對了,你和你家小姐爲何也會被綁到這裡來?”彩月公主到底是在宮中長大,絕不可能是沒有半點心機的小白花,怎麼可能將自己的事情告訴陌生人?
見她防備著自己,並不打算和自己說實話,莊月在心底默默的爲她嘆了口氣。“有人想要殺害我家小姐,所以纔會將我家小姐綁來打算運出上窮國。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惡毒,竟然能想得出這樣的詭計。”彩月不對自己說實話,莊月又怎麼可能對她說實話?
在下船之前,木玉沁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死裡逃生的娘子軍,對元恆懇求道:“二哥,如果她們中有人無家可歸,我想將她們暫時安排在我在京郊的別院裡,等她們尋好出路之後再送她們離開。”
“你想怎麼做都可以,我讓赭炎去辦。”元恆點了點頭,這些弱女子能拿起屠刀自保,已經(jīng)比那些養(yǎng)在深閨只知道搬弄是非的女子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