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恆一臉嚴肅的望著自己的父親,神色難得的誠懇,“父親,我就喜歡像妹妹這樣的女子,若是讓我娶那些不知輕重的庸脂俗粉,我寧願一輩子不娶?!边@不知輕重自然說的是主動給他送香囊的五公主七公主,至於庸脂俗粉麼在元恆的心目中,除了他的豆芽菜其他的都是庸脂俗粉。
再次被他噎住,不過這一次木冷鋒的臉色卻沒剛纔難看了,原來他說的是這個意思,當真是將他驚嚇得不輕。
木承歡也被元恆的大喘氣嚇得不輕,當即不悅的捶他一拳,道:“二弟你就不能一次性將話說清楚,方纔我還以爲你喜歡的是妹妹呢,原來是喜歡她那樣的女子,當真是害得父親和我都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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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不清楚嗎?是你想太多了,玉沁可是你我的親身妹妹,我好歹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怎麼會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情?!”喜歡自己的妹妹,他還沒有那麼重口味。但木玉沁可不是他的妹妹,這並不妨礙他喜歡那棵豆芽菜。
原來如此!木冷鋒鬆了口氣,白了故作無辜的元恆一眼,將手邊的一個請帖丟過去,解釋道:“蘇家大小姐蘇穎和你妹妹是一種類型的女孩子,無論是性格還是品行,都是京城貴族女子中百挑一的好。如今蘇家有意示好,想和我們相府聯姻,爲父覺得這是一門好親事,你意下如何?”
蘇穎?這是誰?元恆一臉迷茫,顯然對於蘇家大小姐蘇穎並沒有什麼印象,“哪個蘇家大小姐?”
見他竟然半點印象都沒有,木冷鋒只好解釋:“那天宮宴,被陛下封爲安陽公主的蘇荷就是她的嫡親妹妹,她是蘇家的嫡長女,又是的嫡親侄女,身份足以與你相配?!?
配不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連印象都沒有,怎麼可能和對方成親?“父親,方纔你還問的心上人,爲什麼到我這裡便直接定了相看的人選?”
他還有臉說!木冷鋒沒好氣白他一眼,怒道:“方纔我沒有問你嗎?你瞧瞧你都說了什麼混賬話,幸好你母親不在這裡,否則非被你氣暈過去不可。這件事情本該由你們母親對你們說,但她近日都忙著爲你們親手做冬衣,昨晚我已經和她商量過了,她並沒有其他意見。若是你們也都沒有意見,明天我們就給蘇家與鎮國公府下請帖。”
同時給兩個兒子物色人選相看,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生性素來謹慎的木冷鋒不僅再三和木夫人商量,就連老夫人那邊也問過幾次意見,待所有人都沒有意見之後,這才通知了木承歡與元恆前來書房商議此事。原則上木冷鋒也是願意尊重兒子們意見的,他既想讓兒子們娶到能幫助他們的妻子又希望兒子們能和新媳婦情投意合、和和美美,從某方面來說木冷鋒是個極其貪心的人。但好在他的貪心,出發點還是爲了兒子好,本質上他也不是一個壞到極點的父親。
“父親,何必這麼著急,先將的婚事辦妥了之後,再來處理我的也不遲,反正我還比小一歲多呢?!边@麼快就要給他亂點鴛鴦譜,他要是和別的女人定了親,那他還怎麼追求豆芽菜?他可不覺得骨子裡固執的豆芽菜會給人做小,更何況現在的他在豆芽菜眼裡根本沒有半點分量,充其量和木芊舞一樣,著實讓人憋屈。
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這個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木冷鋒沉聲道:“不行!馬上就是年關,過了年你就十九歲,再過一年就要弱冠,哪裡還能再拖延?就算後天相看的時候你未看中蘇家小姐,京城世家那麼多,適婚的貴族千金數不勝數,你總能挑中逞心如意的?!痹谀纠滗h的心裡,就沒有想過別人家的姑娘會看不中自己的兒子,到底孩子還是自己的好,他身爲父親自然認爲自己的孩子即便是公主也照樣配得上。
眼見著元恆還想再辯駁,木承歡急忙推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和父親爭辯。但元恆是什麼人,豈是那麼容易妥協的?“父親,您可知道何爲奇貨可居?早已過了弱冠之年又有官職傍身,婚事自然不能耽擱。但我一沒功名二無軍功,若是就仗著一個高貴的出身,只怕真正的名門貴女還看不上。即便是能找到門當戶對的女子,父親如何保證對方看中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左相府的清貴門第?父親何必著急一時的匹配,何不等我入朝,待取得配得起這高貴出身的官職之後,還怕找不到情投意合又對仕途大有裨益的女子?”
雖然木冷鋒不願意聽反對的話,但他仔細一想卻又不得不承認元恆說的也有道理。仔細思考了一番之後,才正色道:“即便你說的有道理,但功名與相看卻並不衝突。後天你還是要在府中接待貴客,若是能相看中自然極好,若是人家看不上你,爲父也不勉強。你有心志在功名,爲父也不會阻攔,明年開春便有殿試,你當早作準備纔是?!?
普通人家的學子若想取得殿試的機會,只怕要寒窗苦讀十餘載,再過五關斬六將的通過層層篩選,最後那一兩個拔尖兒的人物纔有機會金殿面聖。這樣嚴苛的篩選,選出來能送到陛下面前的,那簡直已經算是人中龍鳳。但這樣的人即便是考取了功名,得到了一官半職,若背後沒有顯赫的背景支持,也只能從底層的官職做起,運氣好的或許能趕上正七品的縣令,若是運氣不好或許只能從從七品的州判做起。
但如果是相府公子這樣的身份入仕,那些繁瑣的層層考試或許只需一張從四品的侍讀學士親筆書寫的推薦函便能通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這些不過都是一些面子工程,目的自然是爲了堵住言官的嘴和史官的冊子。
待金殿面聖時,皇帝會當場考覈各位青年才俊,看上去公平無比,實際上在場的是個什麼身份太監早就對皇帝做了說明。該如何考該如何用人,皇帝心裡早就有了計較,那些憑藉真才實學、層層篩選上來的人,在門第煊赫背景深厚的大臣之子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可比性。
但爲了堵住天下的悠悠衆口,皇帝還是會任命那些寒門子弟,官是一定要給得,只不過在哪裡做就是門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