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忠勇侯府的小侯爺大婚,整個京都長街都被琳瑯滿目沒有同樣的花燈覆蓋,一眼望過去如同墜入了花海的世界,美得讓人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驚擾了這絕美靜謐的美景。
“小姐,好多花燈呀,真漂亮!”蓮葉望著從忠勇侯府一直延續到相府正門的花燈綵燈,當即使勁的抽了抽鼻子,露出一臉享受的神情。“可真香啊,這條街上都鋪滿了紅毯再撒上數不盡的花瓣,只是成親而已竟然搞得這麼奢華。”這得花多少銀子,蓮葉有限的腦袋瓜開始盤算,越算越是算不清,最後只好放棄?!靶〗悖阏f這得花多少銀子?”
這個小財迷!木玉沁啼笑皆非的嗔她一眼,望著被喜娘牽出來的巧珠,不由得嘆了口氣。這次賜婚皇上可真是大手筆,先是擡了巧珠的身份,讓父親收她爲義女,以著相府義女的身份出嫁;後又賞賜了數不盡的金帛財寶,給巧珠充實了嫁妝。若只有這些賞賜還是正常的,可偏偏前日宮裡又來了太監喧旨,封賞巧珠爲三品淑人,可謂榮寵齊天前所未有。
從一個伺候人穿衣吃飯的丫鬟一躍成爲忠勇侯的少夫人,又被陛下賜了三品淑人的誥命,只怕全天下的丫鬟都會羨慕巧珠羨慕得眼睛通紅。只怕不僅僅是丫鬟,就算是一些世家貴族中的庶女們,只怕也對這個丫鬟羨慕得牙根癢癢。忠勇侯府的少夫人可不是隨便誰都能高攀的,即便是木芊舞想要嫁進這樣一等一的豪門當嫡妻,只怕也要費一番功夫,更何況是巧珠這樣沒名沒分出身低賤的丫鬟?
“新嫁娘拜別高堂?!毕材镆宦暫埃芍楸銓χ炔璧哪痉蛉擞蛋荩糁粚踊蝿拥闹楹熥屓丝床磺逅丝痰哪?。
雖然巧珠不是木夫人的親身女兒,但皇上親自給她擡了身份爲義女,面子上木夫人還是要顧及一些的。於是,親自起身將她扶起,將一旁早就準備好的首飾匣子放在她的手心,叮囑道:“從今日開始,你便是忠勇侯府的人了。今後一定要孝順婆母,伺候好夫君,爭取早日爲楊小侯爺生兒育女,爲侯府開枝散葉?!?
“是,女兒拜別母親?!鼻芍榕踔蛔樱瑢χ痉蛉嗽俅斡话?,算是作別。
喜娘走過來,將匣子遞給身後的婢女,牽著巧珠的手走到木玉沁與木芊舞的面前,朗聲道:“新嫁娘作別親姐妹?!闭f完,便扶著巧珠與兩人對禮,算是將新嫁娘拜別孃家的禮儀都全了。“新娘子,老身揹你上花轎?!?
花轎就停在巧珠暫住的園子入口處,喜娘只需要將她揹著走一小段路就可。原本說好的是這樣,可巧珠在路過木芊舞身旁時,望著木芊舞恨得快要扭曲的臉突然就改變了主意?!跋材铮蚁牒蛢晌唤憬阏f幾句告別的話,可以嗎?”
聞言,喜娘爲難的看了一眼木夫人,然後又看了看巧珠,爲難道:“這……這隻怕不合規矩吧?!闭l不知道新娘子曾經是相府二小姐的貼身丫鬟,後來一朝富貴和二小姐便疏離了,現在都這個時候了還能有什麼話好說的?
瞧出了喜娘的爲難,木夫人剛準備開口訓斥巧珠,卻見自己的女兒對自己一個勁的眨眼睛阻止。不由得煩悶擺了擺手,算是同意了。喜娘見木夫人都沒有意見,又被巧珠悄悄的塞了一個銀錠子,當即見眉不見眼的笑嘻嘻的退到了一邊。
“都要嫁人了,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一想著巧珠一個下賤的婢女竟然嫁得那麼好,忠勇侯府小侯爺的嫡妻,那是什麼樣的位置,她一個下賤的丫鬟也配?木芊舞雖然看不上楊戰,卻更見不得巧珠竟然能嫁得這麼好,簡直就是雞窩裡的賴毛雞一飛沖天成了鳳凰,這讓原本就自比鳳凰般尊貴的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望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木芊舞,巧珠輕蔑的斜了她一眼,嘲諷道:“誰要和你說話,自作多情!”說完,根本不理會氣得就要跳腳的木芊舞,轉頭望著木玉沁緩聲道:“大小姐,之前我幫著二小姐沒少在背地裡說你壞話,我知道大小姐心地仁慈不與我計較,但我心底愧疚難當,馬上就要離開相府,在這裡給大小姐陪個不是,希望大小姐不要再生我的氣。”說完,就要對她行禮,被木玉沁輕柔的伸手托住。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我祝福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惦記以往的糟心事?楊小侯爺馬上就要來接親,你也莫要再耽擱,好日子可不能誤了時辰?!闭f完示意喜娘過來背新嫁娘上花轎,幸好喜娘也不傻,知道良辰吉時耽誤不得,立刻便過來將巧珠背起送上花轎。
新嫁娘上了花轎,剛巧前邊就傳來了鑼鼓敲打聲,不消片刻園子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鞭炮聲,所有人都知道忠勇侯府接親的人來了。
目送花轎被接走,蓮葉有些羨慕的撇了撇嘴,對木玉沁小聲道:“小姐,巧珠真是有福氣,忠勇侯府那樣的門第她都能高攀得上?!?
“怎麼?你羨慕?”木玉沁淡淡一笑,笑意在脣瓣慢慢消失,眼底也沒有多少暖意。巧珠出身太低,又無貢獻,可陛下卻將她捧上了天,是禍不是福啊。
蓮葉望著滿地的花瓣砸了砸嘴,果斷的搖頭,“不羨慕,不知道爲什麼,奴婢總覺得這婚事說不出的古怪?!?
能看出古怪,說明蓮葉還不傻,木玉沁淡淡點頭,輕笑道:“古怪也好,不古怪也罷,都和我們沒有關係。時候也不早了,回去吧。”木夫人已經先一步離開去招待前來拜訪的貴夫人們,木芊舞也早已經揚長而去,她本就和巧珠沒有什麼情分,若是再傻站在這裡只會顯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