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盞茶的功夫,木玉沁便換上了輕便卻不失華貴的衣裙走上甲板,款步走到元恆的身旁,順著他的視線朝前面看過去,卻意外的在轟然倒塌的虹橋斷樑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皇甫蓮城?”木玉沁下意識的喃呢著對方的名字,話音剛落便見對方翩然落在了甲板上,與她只有幾步之遙。望著眼前一改昔日白衣勝雪的習慣,竟然穿了一身豔麗的紅色長袍的皇甫蓮城,木玉沁突然便有些喉嚨發(fā)緊說不出話來。
站在與她只有幾步之遙的甲板之上,不知爲何皇甫蓮城望著被元恆保護在身側的木玉沁,竟然生出一種咫尺天涯的錯覺。“玉沁,好久不見。”
他來,只是爲了說一句好久不見?木玉沁有些尷尬的看了元恆一眼,果然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蓮城世子,你是來送我的?”
“是,我來送你出城。”皇甫蓮城微微錯愕,旋即卻微笑著點頭,好像他來真的是爲了送她出嫁。
聞言,木玉沁故意做出一副小女兒家的嬌態(tài),擡手緊緊的抓住了元恆的大手,對元恆嬌笑道:“王爺,蓮城世子是來送我們出城的,您是不是該盡地主之誼請他喝一杯茶?”
“王妃說的對,本王確實該請他喝一杯茶以盡地主之誼。”元恆聞言哈哈一笑,擡手便對希達吩咐道:“將桌子搬到這裡來,上最好的香茶,不要怠慢了本王的貴客。”
還沒有嫁到草原去,她的心裡眼裡除了眼前這個草原莽夫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嗎?皇甫蓮城強忍住滿腹奔騰的酸楚,沉默的在石凳上坐下,凝望著木玉沁傾國傾城的容顏心裡憤怒難平。這本該是他的世子妃,憑什麼最後要便宜這般該死的草原莽夫。
“元恆王爺,本世子有一筆交易想和你談,不知你對上窮與草原中間荒蕪之地的開墾可有興趣?”在茶水上來的同時,皇甫蓮城將手放在石桌上,用指腹敲打著桌面故作漫不經(jīng)心的問。
誰都知道上窮與草原之間有很廣袤的一片土地是荒蕪之地,那片土地是屬於草原的地界,可卻因土地貧瘠寸草不生而荒蕪著。如今猛地聽到皇甫蓮城提起那塊荒蕪之地的開墾,元恆自然很是感興趣。“不知蓮城世子有什麼好主意?”
“本世子自然是有本事能將那片荒蕪之地變成水草豐美的草場,只不過元恆王爺若是想要本世子幫忙,是不是該相應的付出一些報酬?”未出力先討要報酬,皇甫蓮城這還是跟皇甫銳學的。黑心肝黑到這個地步,不得不承認皇甫蓮城越來越有當奸商的潛質(zhì)。
似乎猜到皇甫蓮城想要的報酬是什麼,元恆毫不猶豫的擺了擺手,拒絕道:“雖然本王對蓮城世子的本事很期待,但是本王並不打算與世子做什麼交易。還有,本王聽說上窮有一句古話,叫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世子也不用將我們送出京城,前面便是碼頭,請世子留步。”
皇甫蓮城沒想到他會這麼快的就趕自己下船,而他的籌碼還沒有拿出來,對方就直言不諱的拒絕,當即他的臉便陰沉了下來。“元恆王爺難道不想改善那片不毛之地嗎?”
“本王自然是想的,不過本王信不過你。”元恆冷冷一笑,連最基本的表面功夫也懶得做。“皇甫蓮城別以爲本王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本王就一句話問你,你是走還是不走?如果你不走,那就永遠都不要走了!”說到最後語氣中已經(jīng)有了森然殺意,因他的話一直隱藏在暗中的影衛(wèi)們也悄無聲息的走上了甲板,竟然以他們爲中心形成了一個半包圍的形狀。
目前還沒有走出京城地界,木玉沁不願元恆在這裡對皇甫蓮城動手,急忙拉住他的手道:“王爺,稍安勿躁。蓮城世子,王爺說的對,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您留步,不用送了。”說完不等皇甫蓮城反駁,立刻對黑顏吩咐道:“黑顏,爲蓮城世子備一艘小船,世子要回去。”
黑顏一愣,看了看木玉沁又回頭看了看元恆,見少主沒有反對這才立刻命人去備好小木船,待得到手下的迴應之後,這才道:“小王妃,小船已經(jīng)備好,是否要請世子移駕?”
“蓮城世子,請。”木玉沁微笑著望著臉色陰沉的皇甫蓮城,對他溫柔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試問皇甫蓮城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當即便指著元恆的鼻子冷笑道:“元恆你別得意,你們走不出京城的。”他且等著看他們被禁衛(wèi)軍帶回皇宮之後,看他還敢不敢對自己囂張。這裡是上窮的京城,可不是他草原草莽的王都。
元恆沒有和他廢話,直接對身後的侍衛(wèi)一揮手,待侍衛(wèi)提著長劍將皇甫蓮城逼著上了小船之後,這才站在甲板邊緣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元恆,冷笑道:“你的那點伎倆你以爲當真騙得了皇帝陛下嗎?皇甫蓮城不怕實話告訴你,你和皇甫銳動的手腳都被你們的皇帝陛下給撥亂反正了,你們是不會如願以償?shù)摹!?
什麼!皇甫蓮城吃驚不已,待元恆一刀將拉著小船的繩子砍斷,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誆他!“元恆你就自欺欺人吧,你走不出京城。”
自欺欺人的人是他自己吧!元恆也不與他多說廢話,直接命令立刻加速,他一刻都不想在這座烏煙瘴氣的京城待下去。“弓箭手準備,再有人膽敢靠近甲板,格殺勿論。”
木玉沁沒料到他會下這樣的命令,目送載著皇甫蓮城的小船走遠,好笑的問:“你方纔是故意那樣說的,是不是?”
“不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元恆走到她身旁,拉著她的手坐回石凳上,喝了一口她親自爲他調(diào)製的花茶,閉眼享受道:“還是你親手倒的茶最好喝。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暗中奔走,你讓皇甫明去威脅那個欽天監(jiān),我一直都覺得此事不妥當。所以那天我趕在皇甫明去之前便潛伏了進去,你可知皇甫明走了之後發(fā)生了什麼?我看到那個欽天監(jiān)從臉上剝下來了一張麪皮,然後竟然將吃進去的兩顆藥丸全都吐了出來。皇甫明威逼利誘的那個欽天監(jiān),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