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噹一聲,皇甫銳手中的茶盞落在了彩月公主的腳邊,無數的碎片立刻在地面上滑行,有一片瓷片碎片甚至順著她的腳踝劃傷了她的腳面,血珠立刻便從傷口冒了出來,將她的鞋面染紅?!巴鯛?。”
一聲嬌媚又委屈的呼喚讓盛怒中的皇甫銳回過神來,望著被婢女攙扶著站在原地瑟瑟發抖的彩月公主,皇甫銳臉上的神情終於鬆緩了一些。“你的腳怎麼受傷了?”
他能一眼看出自己受了傷,在他的心裡還是在乎自己的,是不是?彩月公主這樣問著自己,眼眶也說瞬間變成了粉紅色,千嬌百媚的喚道:“王爺,臣妾沒能幫上王爺,實在是沒用得厲害。”
皇甫銳聞言立刻擡頭,凝神望著她,反問:“你覺得本王已經沒用到需要自己的女人來幫了嗎?”
“不,王爺,臣妾絕不是這個意思。都怪臣妾自作主張,若是臣妾不曾回草原爲姐姐送嫁,就不會讓太子殿下抓住這件事情來要挾您。都是臣妾拖累了王爺,求王爺責罰?!辈试鹿魇钦嫘牡臓懰麚?,她深愛著這個男人,爲了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責罰?呵呵,他現在被太子抓住了把柄,又被父皇奪走了手中的兵權,連吃穿用度都被人看著,他還有什麼資格來責罰別人?“起來吧,這些事情不能怪你?!笔撬僦^急了,沒有一次性徹底滅了皇后和太子,給了他們一絲得以喘息的機會,如今被他們瘋狂反撲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彩月見他不肯責罰自己,這令她的心裡越發難受,她苦思冥想不知道該如何被皇帝奪走了二十萬兵權的皇甫銳,突然想起前往草原發現的一件事情,便忍不住想要以此來轉移他的注意力?!巴鯛?,草原大君將鎮西城和草原之間的那一片荒原賞賜給了木玉沁作爲封地,元恆在那片荒原上爲木玉沁建了一座城,名字叫無雙城。”
“無雙城?好大的口氣?!被矢︿J的注意力果然轉移,忍不住嗤笑一筆道,“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據說這座無雙城佔地之廣袤遠勝草原王都,元恆這麼做不怕草原王室和那些望族不答應嗎?”
彩月一聽立刻解釋道:“他並不曾用到國庫中的錢財,所以他用自己的錢爲自己的王妃做任何事情都不會有人有意見。所以這件事情並沒有人提出異議,更何況也沒有人敢提出意義,畢竟元恆是下一任草原大君。”誰也不會閒著沒事去得罪未來的大君,這樣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傻子都不會做。
原來如此,皇甫銳陷入沉思中,片刻之後才問道:“他當真富裕到可以爲木玉沁建一座城嗎?”雖然他知道元恆是草原上最富有最財主的小王爺,可建一座城需要多少銀子,他不相信元恆當真有那麼多錢財能支撐這麼浩大的工程。
“這,還真不好說。”彩月一直都知道元恆很有經商頭腦,她也不知道這些年他是否利用手中的財富和權利去發掘更大的財富,所以她不能給皇甫銳一個準確的回答。
皇甫銳也不是真的要彩月能說出個丁丑寅卯出來,他只是希望從她那裡得到一種認同,一種元恆根本就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的認同?!八懔?,既然你不想說,本王也不勉強你?!?
“不,不是這樣的,王爺!不是臣妾不想說,而是元恆確實很富有,曾經有一個望族說過,元恆小王爺手中的草場和子民都是最好的,他一個人佔據著近乎草原四成的財富,沒有人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他的手中到底有多少財富。”彩月見他說著話立刻便急了,爲了他她連命都不要日夜兼程的趕回草原去找元恆談判,如今又豈會在這些小事情上面不願意?爲了他她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愛惜,又怎麼可能會在意這點情報。
愛情是彩月公主唯一的死穴,她愛皇甫銳,比愛她自己還要遠勝三分。正是因爲抓住了她這一個弱點,皇甫銳纔會任由她好好地活著,安心的當著他的親王妃,否則她一個異族公主想要在他的王府站穩腳跟,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後宅的女人最會看人下菜碟,只要他流露出一丁點對彩月的不喜,彩月和她的女兒就別指望能夠好日子過。她雖然潑辣人又聰明,但這裡到底是上窮,她的孃家遠在千里之外,那些女人有的是辦法折騰。只不過,相比於那些只知道拈酸吃醋,給他惹是生非的美人兒,彩月公主無疑要聰明和有用得多,所以他願意對她以禮相待,必要的時候給她一些甜頭,好讓她對自己更加的死心塌地,將一切都奉獻給他。
“好了,眼睛都哭紅了,你的話本王自然是相信的。傻瓜,你是我的王妃,我豈會不相信你說的話!時候不早了,我讓丫鬟送你回去休息,玉兒臨睡前都會找你,此刻怕是正在奶孃懷裡哭鼻子呢?!被矢︾袷遣试鹿鳡懟矢︿J生下的第一個女兒,許是爲了記住被木玉沁看不上的屈辱,皇甫銳特意在她的名字中加了一個玉。
見他竟然還記得他們的女兒,彩月公主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幽幽道:“玉兒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會問我,父王什麼時候會來看她,每每這個時候臣妾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皇甫銳聞言一愣,旋即笑著起身,牽著她的手朝外面走道,“那本王今晚就陪著你和女兒,好不好?”
“多謝王爺,若是王爺能給玉兒講一個睡前故事就更好了,可是您那麼忙,臣妾從來都不敢求您?!辈试鹿髡f著嘆了口氣,眼巴巴的望著皇甫銳,那充滿崇拜和愛慕的眼神讓皇甫銳身爲男人的自尊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既然決定要給她一些甜頭,皇甫銳自然不會介意給皇甫琦玉講一個睡前故事,當即爽快的笑道:“好,今晚本王什麼都聽你們的,你們母女要本王做什麼本王就做什麼,好不好?”
“謝王爺?!辈试鹿髀勓源笙策^望,緊緊的握住了皇甫銳牽著她的那隻手,恨不得這條路沒有盡頭,就這般讓他們沐浴在月光下一直走到時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