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便是綵衣佳節,宮裡自然大辦宮宴,和以前不同的是這一次主辦宮宴的不再是,而是一直備受寵愛的盧貴妃。
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請柬,木冷鋒站在窗前用指節敲打著窗沿,良久之後才問身後人:“好久不見非宴,他去哪兒了?”等待良久也不見身後人回答,木冷鋒不悅回頭,冷聲質問:“我問你非宴去哪裡了?”
影衛不知該如何回答,掙扎良久只好如實稟報:“非統領已經被大小姐處決了。”
“什麼?”木冷鋒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非統領已經被大小姐處決了。”影衛不敢擡頭,生怕被木冷鋒遷怒。
這一次木冷鋒算是聽得清楚,卻依舊不敢相信,又問:“大小姐不知道非宴是我派給她的?不知道非宴是什麼身份就給處決了?”
影衛汗如雨下,硬著頭皮點頭,“回相爺,非統領跟著大小姐已有時日,大小姐應該是知道的。”
“是知道的?”木冷鋒倒抽一口涼氣,爲木玉沁的膽大妄爲而氣怒,卻並沒有被氣昏頭,而是又問:“大小姐性子溫和,素來連院子裡的下人都不會處罰,爲何會將非宴處決?”對,玉沁性子和煦,不是會濫動私刑的人,定是非宴做了什麼惹怒了她。“最近府裡可太平?”
“回相爺,很是太平。”影衛身上的夜行衣已經汗溼,說出口的話也帶著顫音,完全一副底氣不足的架勢。
“說實話!否則別怪本相無情!”木冷鋒瞧出了不對勁,府裡的影衛都是非宴出來的,但說到底他纔是相府的主人,若是養了一院子不聽話的狗,他不介意將他們都剝皮吃肉。
影衛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著頭惶恐不安道:“半個月前,有刺客從正門闖進內院行刺大小姐,被大小姐用陣法困住擒拿,後大小姐將刺客交予非統領,再後來非統領去面見大小姐便被大小姐處決。相爺,屬份卑微,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若是還想知道更詳細的,只能去問始作俑者,何必非要爲難他呢。
聞言,木冷鋒的臉色鐵青一片,這些下做東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沒人稟報。“本相讓你們時刻保護府裡的少爺與小姐,你們是怎麼保護的?竟然讓刺客進了內院行刺,若不是大小姐有些自保的手段,你拿什麼賠本相的女兒!大小姐險些遇害,非宴有玩忽職守之嫌,即便大小姐不處決他,本相也容不下他!”
一聽這話,影衛哪裡還敢回答,安靜的跪在地上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只希望相爺不要因爲非宴的失職而連累他們。
自然此刻木冷鋒也沒有和他們算賬的心情,當務之急是整頓府裡的守衛,看來是時候一回了。“去將兩位少爺請來。”
木承歡來得很快,竟然先於元恆一盞茶的功夫,元恆來的時候木承歡已經稱述完了自己的觀點,此刻正等著他來。
“父親,。這麼著急喊我來,所爲何事。”元恆慢條斯理的走進書房,依舊一身潔白如雪的長袍,越發顯得人英姿挺拔、卓爾不凡,如絕世美玉一般讓人賞心悅目。
見他來了,木冷鋒眉頭有些舒展,嘆氣道:“前些日子你妹妹又遇了刺客,此事你可知道?”
“什麼?妹妹又遇了刺客?父親不是將最好的影衛都派給妹妹了麼,怎麼還會有刺客?”元恆明知故問,裝出一副驚訝的神情,旋即又問木承歡:“,這事兒你知道嗎?你可是禁軍副統領,拱衛京師是你們的職責,怎麼總是有刺客出現?”
木承歡被他問得分外尷尬,無語道:“禁軍只負責陛下與皇宮的安全,可管不到尋常百姓家。”他的職責是保護皇帝,小老百姓的性命怎能和陛下的命比。
眼見著話題就要扯遠,木冷鋒咳嗽兩聲,嚴肅道:“找你們來是想問你們對於整頓相府,你們有什麼建議沒有。”
“父親要整頓相府?我還以爲要等到我與妹妹都付出了血的代價,父親纔會重視這個問題。”元恆嘲諷一笑,出口的話也聽得人分外鬧心。
“承毅,你這話是在怨懟父親?”木冷鋒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元恆搖了搖頭,正色道:“兒子永遠不會怨懟父親,父親放心。父親有所不知,花燈節那天兒子陪妹妹赴約蓮城世子,在花神廟前被廣佛寺的和尚攔住去路,和尚說自己是蓮花羅漢說妹妹是六面菩薩。之後回府妹妹便遭遇了刺客行刺,兒子亦被蓮城世子打傷,此事父親可知曉?”
“聞所未聞。”木冷鋒搖頭,實際上這些日子他也聽了一些傳聞,都說相府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千金是菩薩轉世,他只當是閒人碎語並沒有往自己的女兒身上聯想,此刻聽元恆這般一說不由認真起來。“你是說廣佛寺的和尚說玉沁是菩薩轉世?”
元恆鄭重的點頭,又道:“兒子派人去廣佛寺查了,那個和尚確實是廣佛寺的得道高僧,只不過……”
見他欲言又止,木承歡急了,連忙問:“只不過什麼?二弟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吞吐,急死人了。”
“只不過在花燈節當天他就已經圓寂,算著時辰正是出現在花神廟前攔路的時候。父親,你們有所不知,那個和尚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之後便連同蓮花座一同消失在金光中,當時看到這一神蹟的百姓數不勝數,也流傳出不同版本的流言,但所有的苗頭都指向了我們相府、指向了玉沁,兒子在想此事是否有人刻意爲之,目的就是將我們木家推到風口浪尖上,讓玉沁成爲衆矢之的。”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對方是如何做到的,你們可有想過?”木冷鋒不信佛,自然不相信什麼神蹟,在他的眼中這一切肯定都是人爲,世上哪裡會真的有什麼救苦救難的菩薩,若是有世道還會如此不公嗎?定然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