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們之前都沒有見到皇甫敏川的臉?”木玉沁明白了過來,認真的看著元恆,問:“可有留下什麼尾巴沒處理乾淨?”
“放心,萬無一失。”元恆笑得很是志得意滿,皇甫敏川既然敢來殺玉沁,就別怪自己技不如人送到性命。
只要元恆說萬無一失,木玉沁便會相信,畢竟他出手素來乾淨利落,從來沒有留下什麼尾巴被人抓住。“如今此事已經捅到皇帝那裡,白澤這一次必定吃不了兜著走。只不過皇甫湛來我這裡鬧了這麼一場,想必很快也會傳入皇帝耳中,只是不知父親和太子會如何爲我辯說了。”
“左相爲你辯解情有可原,爲何你卻認定太子也會爲你說話?”元恆問完便想起玉沁可是救了太子一命,太子哪怕是投桃報李也必定會在這件事情幫她一把。哪怕不看她的面子,也會將這個順水人情送給木冷鋒。
木玉沁淡然的看他一眼,從他的神情中明白他已經都猜到了,便不再解釋道:“聽說最近太子和七皇子爲了乾州金礦的事情在陛下的面前鬧得不可開交,你可知道最後是誰贏了?”
“誰也沒贏,贏得是皇甫蓮城。”元恆想起這事就覺得好笑,可憐太子和皇甫成德鬧得如火如荼,最後卻便宜了皇甫蓮城。說完見她神情淡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好奇道:“你早就猜到了?”
她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什麼都猜得到?“不,如果是昨天最後受惠的必定是皇甫蓮城,但現在不定了。”
“怎麼不一定?”元恆皺眉,沒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是昨天,陛下還不知道皇甫敏川出了事,他必定會將這金礦交給皇甫蓮城,因爲不管是太子還是皇甫成德都讓他很不放心,但皇甫蓮城卻不同。只不過今天皇甫敏川的死會讓他注意到他還有另外一個兒子,一個從來都不曾被他看重過的兒子皇甫湛。因皇甫敏川的死皇帝會意識到他對這兩個兒子實在是虧欠太多,而作爲彌補和轉移皇甫湛的悲痛,前往乾州開採金礦將會是最好的補償。”木玉沁深知皇帝的心思,皇帝是一個喜歡平衡的人,他之所以扶持皇甫蓮城固然有讓他接替皇位的意思,但更多的是藉由皇甫蓮城的手來平衡他諸多皇子之間的關係。外力往往能更穩固內部的平衡,皇帝深覺此道。
聞言,元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剛巧兩隻燕子追趕著飛進了花廳,他凝視著打鬧的燕子,笑道:“可憐太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努力爲別人做了嫁衣,否則必定會氣得吐血。”
氣得吐血的人未必會是太子,木玉沁想著郭陽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只覺得心頭竄上一股戾氣。“聽說皇后還不知道郭家養了不少猛禽,是時候該讓皇后知道了。”
“你打算如何做?”元恆笑望著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幫著她完成。
木玉沁溫柔一笑,如西子含情的注視著他,柔聲道:“什麼也不做,這樣的事情不該我們去讓皇后知道,而是讓郭家的人自己說出來,這樣纔有意思。”
讓郭家的人自己說出來?郭家的人又不是傻子,豈會說出這種事情?元恆皺眉,剛準備問卻被她的指腹抵住了嘴脣,只聽到她輕聲道:“你還沒有吃飯吧,要不要我陪你?”
已經連著三天沒有回府,木冷鋒一直都在宮中伺候著皇帝,小心翼翼的陪著這位剛剛經歷過喪子之痛的帝王。可皇帝也已經三天三夜沒有閤眼,一向對蓮妃母子疏遠的皇帝突然便記起了關於這母子三人所有的事情,他從第一次見到蓮妃開始回憶,一直回憶到蓮妃揹著他與白澤勾結想要顛覆他上窮江山而被他賜死,他想得頭疼欲裂卻又清醒無比,臉上的表情也是時哭時笑,異常嚇人。
“相爺,陛下這樣已經三天三夜,若是再這般熬下去,只怕龍體吃不消啊。”吳全小心翼翼的走到木冷鋒的身邊,小聲道。
木冷鋒哪裡不知道這一點,當即憂心忡忡道:“可是陛下這樣誰敢勸說,要不,去請皇后娘娘來勸一勸,如何?”
去請皇后過來還不是火上澆油?吳全皺眉想了想,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派人去請皇后。但是皇后是多麼精明的人,哪裡會來?令吳全和木冷鋒沒有想到的是皇后沒有來,可明妃卻來了,穿得異常鮮豔亮麗的搖曳生姿的來了。
“明妃娘娘?”木冷鋒一見是她吃了一驚,急忙轉頭望著吳全,問:“你怎麼將她請來了?”蓮妃素來和明妃不對付,現在陛下緬懷蓮妃正難過呢,怎麼能讓明妃過來?
吳全也愣住了,可明妃到底是四妃之一,他一個太監總不能不許她來吧?當即急得滿頭大汗,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問:“明妃娘娘怎麼來了?”
“是皇后讓本宮來的。”明妃淡淡的掃了吳全一眼,然後擡腳就要往裡面走卻被吳全攔住了,不悅的蹙眉斥道:“怎麼?本宮不能進去嗎?”
望著如此不知收斂的明妃,吳全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能嘆氣的勸道:“娘娘恕罪,陛下此刻心情不佳您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惹怒陛下而被訓斥,實在是得不償失。”
“放肆!皇后娘娘對本宮都說了,陛下此刻正在裡面煩神該由誰來接管乾州的事情,本宮特地來爲陛下排憂解難,你若是再敢阻攔別管本宮對你不客氣。”明妃怒瞪了吳全一眼,伸手狠狠的將他推向一邊,趾高氣昂的大步走了進去。
正對著手中瓔珞緬懷蓮妃的皇帝並沒有意識到明妃的到來,而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回憶著那位不遠千里從白澤而來美麗而優雅的蓮花公主。他一直都擔心著蓮妃會是白澤的奸細,所以對蓮妃並沒有多寵愛,任由她在上窮的皇宮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