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眼淚侵染,盧寶瑩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的往下掉,瞬間便打溼了她胸前的衣服。“我也不知道啊寶妍,我和你一樣我也想不通,爲什麼皇帝非要殺我們不可。他要錢,我們已經給他了;他要鋪子,我們也給他了呀,他怎麼還不滿足,非要殺我們不可?!?
涉世未深的小姐妹抱著彼此的肩膀哭得傷心欲絕,在她們的世界中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陰險算計。這一次的事情已經徹底擊潰了小姐妹兩的心理防線,她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盧家爲上窮做出了那麼大的貢獻,皇帝最後還是要殺雞取卵的將盧家滅門。
木玉沁最聰明的地方便是她知道什麼叫狡兔三窟,以及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她並沒有讓赭炎在草原的地界訓練她的殺手團,而是將人分爲三批,分別潛藏在上窮、草原與白澤境內。如今該是時候他們大展身手的時候了。她分別寫了三分飛鴿傳書傳去了上窮,給了他們三個指令,同時進行將會大大的增加事情的成功率。
從木玉沁的飛鴿傳書飛到上窮京城,到她的殺手團將她名單之上的五個人救出上窮京城,也只不過用了六個時辰!這般令人驚恐的辦事效率,即便是大君的貼身三千影衛也未必能夠做到。
馬車在上窮的官道上如飛一般的奔騰離去,誰也沒有對這輛樸實無華的馬車投以太多的注視,殊不知裡面坐著任何一位都足以讓尋常百姓加官進爵、封侯拜相。
“爹爹,爹爹,女兒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盧寶妍緊緊的抱著盧公的腰,將眼淚和鼻涕一起抹在他的身上。
劫後重生的喜悅讓盧公也收不住自己的眼淚,只能陪著流淚道:“傻孩子,爹爹不是回來了嗎?今後爹爹再也不離開你們,再也不離開你們了?!币粋€時辰之前,他還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甚至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沒想到還能再有活命的機會。
盧寶瑩也緊緊的抱住盧公的胳膊,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爹爹還能再回到他的身邊,這讓她比什麼都要開心?!暗畠涸僖膊灰湍愫兔妹梅珠_,永遠都不要再分開?!?
望著哭成一團也抱成一團的盧公三人,盧貴妃難受的用帕子拭去臉上的眼淚,望著皇甫明傷心絕望的嘆了口氣。
見她嘆氣,皇甫明急忙坐到她的身旁,柔聲問:“母妃,可是顛簸得難受?”
“母妃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北R貴妃溫柔的笑了笑,伸手憐愛的撫摸著皇甫明消瘦你許多的臉頰,輕嘆:“是母妃沒有用,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和盧家都受了這麼大的苦難?!?
盧公一聽這話,立刻轉頭對她道:“妹妹你怎麼能這麼埋怨自己!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君恩難測君威也難測啊,這一切都是陛下說了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北菹率蔷麄兪浅?,生死都掌控在他的手中,陛下一怒便能血流成河,他們又能說什麼。
聽聞盧公並不怪自己,盧貴妃強撐的情緒終於崩潰,捂著臉痛哭道:“可是我怪我自己呀!當初若是沒有鬼迷心竅的進宮,又何至於讓盧家落得這樣的下場?!?
話音剛落,皇甫明的臉色便變得蒼白如紙,緊緊的抓住盧貴妃的手,安慰道:“母妃,如果你當初沒有進宮,哪裡會有我出生的機會。難道對母妃而言,兒臣是可有可無的人嗎?”
“纔不是,明兒你不能這麼想,你是母妃的命根子,母妃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卻絕對不能讓你出一點事。”盧貴妃意識到了自己方纔說了多麼過分的話,急忙緊緊的抓住皇甫明的手,哽咽著安慰道。
皇甫明反手握緊了盧貴妃的手,輕聲道:“母妃不要難過,玉兒會將我們安全救出去的?!?
對於木玉沁,盧貴妃不是不相信木玉沁的能力,她只是擔心遠嫁草原的她做起事來縮手縮腳,比不得在上窮的時候隨心所欲。畢竟她已經嫁了人,哪裡還能像以前那樣做什麼都可以。“玉沁是個好姑娘,只是可惜嫁給了別人?!比羰撬芗藿o自己的兒子,那該有多好。
馬車依舊飛速的往前奔馳,第三天傍晚時分,他們終於如願以償的到達了鎮西城,只不過最後一道攔路虎卻擋在城樓前,他們不確定對方是否會對他們網開一面,放他們一條生路。
“十二,許久不見,難道都不願意下來和哥哥喝一杯茶嗎?”皇甫蓮城安坐在白馬之上,淡淡的立於城門口中間,遙遙的對著皇甫明他們乘坐的馬車喊道。
聞言,盧貴妃立刻便緊張起來,絕望的抓住皇甫明的手,哭道:“明兒,不要下去,千萬不要下去?!?
對方已經點名道姓的喊了自己,他如何能夠不下去!皇甫明拍了拍盧貴妃的手,什麼也沒有說便直接下拉馬車,站在車前與皇甫蓮城遙遙相望?!傲?。”一聲六哥算是承認了皇甫蓮城是皇子的身份,皇甫明清楚的知道皇甫蓮城的心裡對皇位的渴望。不管是才華還是實力,皇甫蓮城都遠勝太子許多,他本就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又豈會真的甘心屈居人下?
皇甫蓮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對皇甫明道:“十二,你不在京城好好陪著皇叔,來鎮西做什麼?”京城發生的事情他早已經瞭如指掌,之所以這麼問不過是想知道皇甫明會如何回答。
“六哥不是什麼都知道嗎?何必明知故問,徒惹我傷心。”皇甫明長嘆一聲,擡頭直視著皇甫蓮城的眼睛,懇求道:“六哥,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懇求的語氣和人說話,曾經的皇甫明是皇帝最疼愛的兒子,也是太后最寵愛的心肝寶貝,他什麼時候對人這般低聲下氣過?但此刻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爲他想讓最重要的人活下去。
見狀,皇甫蓮城做出一副爲難的神情望著他,輕嘆道:“放你走啊?我也想,可是皇叔的聖旨我不能違抗,抗旨可是殺頭的大罪?!毖韵轮猓胱撸瑳]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