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皇子走得時候,木玉沁沒有起身相送,盧公也只是和他點了點頭,便任由他自己獨身一人離去。盧公知道木玉沁之所以還留在這裡,必定是有話要問他,剛巧他也有些話想要對她說,此時正合適。
“盧公難道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木玉沁慢條斯理的把玩著手中的玉佩,這塊玉佩是盧貴妃特意讓人送來的,說是因爲喜歡她而送給她的禮物。可她卻知道這枚鳳血玉配和皇帝身上的那一塊是一對,整個上窮也只有這麼兩枚,可盧貴妃卻將自己的那枚送給了她。
方纔在她拿出玉佩的時候,盧公一眼便認出了這枚玉佩,臉色不變的笑問:“玉沁有什麼想問的便直接問,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既然盧公如此爽快,那我也不扭扭捏捏。敢問盧公爲何要幫我?”盧公是生意人,生意人不做賠本的買賣。若非要做賠本的買賣不可,那肯定是爲了今後能得到的更多。木玉沁瞭解生意人的心性,所以她不相信盧公當真是看在他們的交情上而主動要幫她。
盧公早就猜到她會有此一問,笑道:“我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幫明兒和幫我自己。不管今後是誰當了皇帝,我盧家註定要被第一個開刀放血,與其便宜別人倒不如親手扶持自家孩子坐上皇位,那樣至少還能保住我盧家百年基業。”
這個解釋很有可信度,可木玉沁卻沒有完全相信。“除此之外呢,還有什麼理由?”
“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盧公被她氣笑了,認真的望著她若有所思的眼,輕嘆:“你太聰明,聰明得讓人害怕。老實與你說,若是以前我定然不會如此積極的支持十二皇子爭奪皇位,我知道那條路太難走,他的性子又太軟,不適合坐那個位置。”
“可你現在改變了主意,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想法?”木玉沁皺眉,靜待下文。
聞言,盧公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因爲太后薨逝了。”太后的突然薨逝,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尤其是盧家。
“太后薨逝與盧家有什麼關係?”木玉沁不解,奇怪道。
見她疑惑,盧公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狠狠的喝了一杯茶,這才下定決心解釋道:“玉沁你可有想過,盧貴妃不過是個商賈之女卻能高居貴妃之位,她憑的是什麼?”
前世的時候太后是在她臨死前的一個月薨逝的,而這一世太后整整早死了六年。對於一個位高權重的垂暮老人而言,她的人生還能有幾個六年,竟然如此簡單輕易的就被葬送。“是因爲太后嗎?”
“你果然聰明,一點就透。沒錯,就是因爲太后的支持,宮裡妃嬪每一個的背後都有著顯赫的孃家支持,可盧貴妃卻沒有。盧貴妃年幼進宮,若沒有人在背後幫著她、護著她,她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她的靠山就是太后,如今太后突然薨逝,沒了她的保護盧貴妃將寸步難行。常言道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縱然她與十二皇子沒有害人之心更沒有奪嫡的念頭,可早已經成爲別人眼中釘肉中刺的他們,又哪裡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人迫害,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你覺得我說的可有道理?”盧公說完認真望著木玉沁,等著她的回答。
木玉沁點了點頭,這一點她深有體會,她從未想過要與木芊舞搶奪什麼,可木芊舞和三姨娘還不是要將她趕盡殺絕?她又哪裡得罪過老夫人,老夫人還不是因爲她不是在自己身邊養大的而幾次三番買兇殺她?既然自己什麼都不做已經被人所不容,那索性放手與對方鬥到底,比一比誰的拳頭大,看最後死的究竟是誰。
“你說的對,與其坐著等死,倒不如站起來反抗,即便最後難逃宿命至少也要拉著對方陪葬,如此纔不算委屈自己。”木玉沁點頭,輕笑道。
“說得好!”盧公撫掌大笑,認真道:“我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個有魄力和大智慧的女子。”
“這些虛話就不要說了,你還是直接告訴我你的打算,我也好看看能否幫得上忙。”木玉沁笑著擺手,示意他還是說重點的好。
被她打斷興致盧公也不惱,眉眼俱笑道:“聽說陛下爲你和皇甫蓮城賜了婚,依著你的性子你定然是不同意的,你可有什麼對策?”
木玉沁打了一個呵欠,略帶疲累的看他一眼,道:“我已經脫離木家,你以爲瑛親王還會讓皇甫蓮城迎娶一個沒有母族支持的女子爲正妃嗎?無論是瑛親王還是皇帝想要的都不是我木玉沁這個人,而是我身後的木家。如今我已經不再是木家的嫡長女,他們又豈會再將皇甫蓮城的大好姻緣浪費在我的身上。”
“那你的意思是說,皇甫蓮城將會迎娶你妹妹木芊舞?”盧公想著木玉沁已經被木家除了戶籍,如今已經不能再算是木家的人。
他會不會娶木芊舞她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瑛親王絕不會允許皇甫蓮城娶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爲妻。“他娶誰我不管,只要不娶我就行。”
“你不喜歡他?蓮城世子是上窮數一數二的美男子,才情也是一等一的好,你不喜歡明兒我能理解,可爲何這般出色的男人喜歡你,你卻依舊無動於衷?”盧公覺得很奇怪,即便他身爲男人也覺得皇甫蓮城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爲何木玉沁卻一點都不喜歡。
聞言,木玉沁好笑的問:“盧公最討厭吃什麼菜?”
盧公一愣,如實道:“魚腥草。”
“魚腥草那麼好吃,又清脆又爽口,對身體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盧公爲什麼不喜歡吃?”木玉沁微笑著問。
這一次輪到盧公啞口無言,無語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這畢竟是陛下金口玉言賜的婚,你即便是脫離了木家,但若是陛下一道聖旨讓你回到木家,你也是無能爲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