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門,蓮葉和荷花便兵分兩路,一個去請木冷鋒回府,一個去喊京兆尹宋仁和劉御醫來相府。原本按照芍藥坐馬車去請人的速度,等到三人來到相府只怕也得是兩個時辰之後,如今荷花和蓮葉策馬飛奔連一個時辰都沒有用到,便將三人請回了相府!
“夫人,老爺和兩位大人回來了。”綠意見衆人歸來,快步走進內堂對木夫人稟報。
其實不用綠意稟報,木夫人也看到了走進來的三個男人,對著木冷鋒盈盈一禮,不等木冷鋒發問,便柔聲稟報道:“老爺,老夫人暈倒了,江御醫說可能是中了毒,我等不敢做主,只能請您回來主持大局。”
“夫人受驚了。”握住木夫人顫抖的雙手,木冷鋒心生憐惜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才轉頭問江御醫:“老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劉御醫在場,江御醫還怎能再一口咬定是木玉沁的香囊害得老夫人中毒,當即露出一臉爲難道:“據下官診治,老夫人這是中了斷腸草的毒。方纔下官在老夫人隨身佩戴的香囊中搜出了斷腸草,問了大小姐之後才得知此香囊是大小姐送給老夫人的,故下官覺得事關重大不敢妄言,特請相爺回來主持公道。”
在玉沁送給老夫人的香囊中搜出了斷腸草,這是怎麼回事?如果說木玉沁對老夫人下毒,木冷鋒是一百個不相信,玉沁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和必要,畢竟老夫人算是她如今的保護傘,如果老夫人出了事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是她。他的女兒纔不會那麼傻,做這種愚蠢的事情。“江御醫,你是否看錯了,玉沁送給老夫人的香囊絕對不會有問題,但從香囊裡的斷腸草便能確定犯人是誰了嗎?”
沒想到木冷鋒會不相信,江御醫略一沉吟,起身讓出位置,對劉御醫道:“劉御醫,你是御醫院的前輩,還請您來爲老夫人診治一下。”
劉御醫聞言也不推遲,上前一步仔細的爲老夫人把脈,好一會之後才鄭重道:“老夫人確實中了斷腸草的毒,若是三日之內不能將餘毒拔清,今後只怕會落下時有腹痛的病根。”
看來這一次是真的中毒了!木冷鋒臉色微冷,卻並沒有草率的做任何決定,而是又問:“劉御醫,能查出來老夫人是因爲什麼而中毒的嗎?”他還是不相信玉沁會對老夫人下毒,所以他不會輕易給木玉沁定罪,哪怕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她,他依舊相信玉沁不是心思歹毒之輩。
劉御醫聞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打算掰開老夫人的嘴巴驗一下毒,剛伸出手就被已經接上斷手斷腳的趙媽媽一把揮開,不由皺眉望著眼前這個無禮的老媽媽。
“老夫人身體尊貴,豈是你一個外男隨便能碰的?”爲免別人懷疑,趙媽媽先一步厲喝出聲。
事出反常必有妖,木冷鋒不是蠢笨之人,立刻便瞧出了不對勁,上前一步冷聲道:“劉御醫是外男不能碰老夫人,我是老夫人的兒子總可以碰吧!劉御醫請說,該如何取證由本相來做即可。”說完冰冷的視線如有實質一般落在趙媽媽的身上,嚇得趙媽媽打了一個哆嗦,不敢再多說廢話的退到一邊,只是那一雙注視著老夫人的眼卻滿是焦急。
這樣就焦急了?好戲還沒有開始呢。木玉沁伸手扶住打算上前幫忙的木夫人,對她柔聲道:“孃親,沁兒害怕,陪陪沁兒好不好?”
“沁兒別怕,娘陪著你,娘永遠陪著你。”一聽木玉沁喊害怕,木夫人哪裡還顧得上老夫人,急忙愛憐的伸手撫摸著她的長髮,將她瘦弱的身子輕輕的抱在懷中。
一直都注視著木玉沁的元恆一聽木玉沁說害怕,心猛的如同被針紮了一下,隱隱約約卻又透著尖銳的疼痛。他的豆芽菜也是會害怕的,什麼時候才能這般信賴的依靠在他的懷裡尋求安全感?“玉沁別怕,有二哥在,沒人能欺負得了你。”
木承歡一聽,立刻也聲援道:“還有,妹妹別怕,雖然沒用,但保護你沒有問題。”
呵,還真是兄友弟恭一家親,倒顯得她木芊舞是外人了!站在一旁當擺設的木芊舞一臉嫌惡的望著情深意重的衆人,心底泛起的酸水都能將她自己生生溺斃。對於木承歡,她一直都是不熱情的,畢竟當初她能對他下毒手,便沒存過什麼好好相處的念頭。但是對於元恆,她確實真心實意的想要將他拉到自己這邊來的,便是衝著他的那張足以令她癡迷不已的俊俏臉龐,她就恨不能將這個二哥永永遠遠的綁在自己的身旁。最好他一輩子都不能娶妻生子,一輩子都只是她一個人的二哥。
這樣的想法令她臉紅心跳卻又欲罷不能,禁忌般的愛慕早已經超越了她對皇甫銳的感情,和俊朗非凡又文武全才的二哥比起來,斷了一條胳膊已經是個廢人的皇甫銳對她還能有什麼吸引力,單單一個銳王妃的頭銜已經滿足不了胃口大開的她。
在木冷鋒的幫助下,劉御醫分別從木老夫人的口中和鼻腔中取出了一些粘液,然後用銀針試探,果然發現銀針的頂端變得漆黑。將手中的銀針丟進一旁的火盆,劉御醫面色冰冷的轉頭對江御醫道:“江御醫,方纔的銀針你可有看得清楚?要不要對衆人說說,到底是哪一根銀針試出來是有毒的?”
冷汗從江御醫的額頭一個勁的劃落,頂著京兆尹宋仁和劉御醫的冰冷注視,江御醫無奈,只好坦白道:“銀針從木老夫人口中的唾液中試出了劇毒,雖然是劇毒但用量非常小,老夫人只是暫時昏迷想必很快就能醒來。再吃幾副解毒湯藥,相信很快就能痊癒。”正在說著,原本昏迷不醒好像隨時會斷氣的木老夫人突然便動了一下,接著嚶嚀一聲之後便緩慢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