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月不同的是,如今的無雙城不再是杳無人煙的淒涼,雖然城中還有三分之二的地方?jīng)]有住人,可自從盧記入駐之後,這最繁華的一條街上也是時常人頭攢動,漸漸的便有了超越王都的感覺。
“皇后娘娘,這一條街一共三百二十家商鋪,其中有三百家屬於木盧商會。”恭敬的對著木玉沁行了禮,一身儒雅月色長袍的盧公玉冠束髮,哪裡像個商人,根本就是個儒雅貴氣的書生。
木玉沁淡笑著看了盧公一眼,道:“你我故人,喊皇后豈不生分?盧公,那剩下的二十家是何來歷,你可清楚?”
沒想到木玉沁已經(jīng)貴爲(wèi)皇后,待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尊敬,盧公的心裡覺得溫暖無比。“其中有十五家屬於城中貴族,兩家是從鎮(zhèn)西城中搬來的,至於最後三家卻是來自白澤。”
“白澤?專營什麼?”木玉沁不動聲色皺了眉,縱然她的身體裡面也流淌著白澤貴族的血脈,可她卻對白澤皇室沒有半點好感。
盧公想了想,才正色道:“一家糧食鋪,一家鐵匠鋪還有一家珍寶首飾鋪。”
聞言,木玉沁冷冷一笑,道:“哼,倒是各有涉獵,真是一個都不錯過。”鐵匠鋪自然聯(lián)繫的是普通百姓,珍寶首飾鋪聯(lián)繫的是達(dá)官顯貴,而糧食鋪不僅能聯(lián)繫到普通百姓也能聯(lián)繫到貴族,倒真是一個都沒有放過。“勞煩盧公幫我盯著點,切莫讓這些人鬧出什麼幺蛾子。”
她的客氣讓盧公很是受寵若驚,盧公急忙要起身對她行禮被她一個眼神制止,“承蒙娘娘擡愛,在下定當(dāng)完成娘娘的囑託。”
“都和你說了不用這麼客氣,你我多年交情,當(dāng)初若不是你出走相助,我又豈能走到如今這個高度?見了你我便忍不住想起十二,他在藥王谷中可還好?如今皇甫蓮城已經(jīng)繼任大統(tǒng),我真怕十二會受不了。”木玉沁是真心的擔(dān)心皇甫明,所以她並沒有隱藏自己眼底真切的關(guān)心。
提起自己的那個外甥,盧公也跟著嘆了口氣,道:“十二他是個聰明的孩子,如今醉心醫(yī)術(shù),早將那些前塵過往拋卻,對他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木玉沁一愣,旋即點了點頭,贊同道:“他能看開那是最好,若實在看不開等那日我得空前往藥王谷,親自去開導(dǎo)開導(dǎo)他。十二是個心高氣傲的之人,這種人什麼都好唯獨不能鑽牛角尖,否則後果不堪設(shè)想。”
她的話盧公完全贊同,想著前些時候他去藥王谷看明兒的時候,明兒那一副不似裝出來的灑脫,倒讓他放心不少。“娘娘放心,明兒不是不懂事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如果是以前,或許他對那個位置還想爭一爭,可現(xiàn)在,誰當(dāng)皇帝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區(qū)別,他並不是一個對執(zhí)著於權(quán)勢的人。”
“如此我便放心了。”說完,木玉沁鬆了口氣,原本她是真的擔(dān)心皇甫明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如今聽盧公這麼一說,她就放心多了。
兩人正在交談著該如何讓商會更加壯大的時候,蓮葉面色如土的突然闖了進(jìn)來,對著木玉沁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泣道:“娘娘,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麼事?”木玉沁心猛地一沉,顧不得讓蓮葉起來急忙問道。
蓮葉也顧不上抹去臉上的淚水,而是跪行到木玉沁的身前,將手中的紙條遞過去,道:“大少爺他……遇刺身亡了。”
“什麼!”木玉沁的身體晃了晃,接著迅速展開掌心的紙條,只見上面言簡意賅的只有一句話:白澤暗殺,驃騎大將軍木承歡遇刺身亡。
盧公也嚇了一跳,顧不上君臣有別,偷偷的看了一眼木玉沁手中的紙條,心猛地沉到了谷底,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兩軍交戰(zhàn)在即,白澤卻派人將對方統(tǒng)帥暗殺,這等下三濫的事情他們竟然也能做得出來。“娘娘,您沒事吧?”
深呼吸了好幾下,木玉沁這纔將心頭的絕望和憤怒壓下,可她放在桌子上緊握的拳頭卻泄露了此刻她不平靜的心情。“呵,兩軍交戰(zhàn)在即,白澤卻不敢規(guī)矩辦事,暗殺對方統(tǒng)帥。好,好得很。”
一句好得很,盧公知道木玉沁動了真怒,別看她平日裡總是溫文爾雅的笑著,實際上心底有著絕不容許別人觸動的人和事。很顯然,這一次白澤真的挑起了她的真火,他有一種感覺此事只怕無法善了。“娘娘?”
“盧公,商會的事情你多操心,本宮還有其他要事要處理,本宮先走一步你請自便。”說完看都沒有看盧公一眼,目光冰冷的起身離開,那一身凜然的殺意便是盧公這個不懂武術(shù)的人都感覺得到。可見這一次木玉沁是多麼的生氣,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外面的風(fēng)聲已經(jīng)逐漸消退,元恆剛準(zhǔn)備站起身喝一杯茶水,就看到木玉沁一臉清冷的走了進(jìn)來。“沁兒?這個時辰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今天要和盧公商討要事的嗎?”
木玉沁沒有回答,而是將掌心汗溼的紙條遞給他,道:“白澤暗殺了大哥。”
“什麼?”這個消息元恆還沒有得到,所以被嚇了一跳,不敢相信道:“誰能刺殺得了大哥?大哥武藝高強(qiáng),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對方得手?”木承歡何等武藝,別人不清楚,元恆卻是清楚得很。對方到底何等能耐,竟然能暗殺得了他?而且還得手了!
這也是木玉沁最想知道的,所以木玉沁對元恆直接道:“我想讓黑顏去查一查,可以嗎?”
“黑顏,給你三天時間,朕要知道前因後果。”元恆立刻對外面喊了一聲,接著便對黑顏命令道。“你彆著急,大哥的仇我一定替他報。”
木玉沁盲目的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抓住元恆的手,道:“元恆,快派人打聽京城的消息,我擔(dān)心父親會有危險。”
話音剛落,元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邊赭炎便快步跑了進(jìn)來,一臉菜色的對兩人稟報:“陛下,娘娘,方纔上窮京城來信,說昨天午時左相一門……被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