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木夫人剛準備讓人將木芊舞送出宮,那邊皇上便下了聖旨在事情處理清楚之前,誰都不許離宮。無奈之下,木夫人只好爲她找來一雙宮女的繡鞋,用冷水潑面將她喚醒,隨後找到木玉沁,三人一同又回到了宴會之上。
坐在木夫人的身旁,木玉沁嘴角含笑的看了臉色蒼白如紙的木芊舞一眼,待見對方怨毒的望著自己時,這才小聲問:“妹妹可是身體不舒服,臉色怎麼這般難看?”
她是身體不舒服,但還沒有不舒服到可以任由這個鄉下丫頭嘲笑的地步。“姐姐是不是很得意,覺得一切都順心如意得很?”
“妹妹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木玉沁故作疑惑的皺眉,朝她的身後看了一眼,奇怪的問:“你的婢女巧珠去哪裡了?你暈倒在地她怎麼不在你身邊伺候?”
巧珠?!木芊舞呼吸一滯,從方纔她拿著繡鞋出去她便再也沒見過她,回想著完全被打亂的計劃,木芊舞已經沒有心情去關心一個婢女的死活。“許是在哪裡迷了路,誰不知道皇宮浩大、樓宇林立,不過姐姐奇怪也是應該,畢竟姐姐第一次入宮,自然見著什麼都覺得新奇。”你不過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見識還沒有我的婢女大,有什麼資格質問巧珠的去向?
伸手安撫動怒的木夫人,木玉沁淡淡一笑,何必在這裡逞口舌之快,方纔她已經看到蘇麻姑姑一臉黑沉的將人押上來了。“妹妹言之有理,皇宮確實浩大,林宇也確實林立衆多,若在其中迷了路也是應該。”
她吃錯什麼藥了,怎麼會順著自己的話說?木芊舞還在疑惑,卻見蘇麻姑姑氣勢洶洶的推著兩個人走上了宴會。其中衣衫不整的男人好像是忠勇侯府的楊戰,另外一個披頭散髮的從身形上看是女子無疑,只是長髮遮住面孔又只穿了一件單衣,實在是看不出到底是誰家的千金。木芊舞不懷好意的冷笑了一聲,擡眸不其然與坐在貴賓席上的青鸞郡主相對視,望著姿態完美、儀態萬千的青鸞郡主,木芊舞藏在袖子裡的手用力的絞著帕子。
如此場景,衆人不用多想都猜得到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披頭散髮、身著單衣的女子低低的垂著頭,但在外的脖子上卻佈滿豔紅的吻痕,無一不在對外宣告方纔的她是經受了男人怎般的疼愛。
楊戰到底出身名門,此刻被冷風一吹,也終於緩過神來,驚愕的看看自己又看看跪在自己身旁的女子,不敢相信的瞪圓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女人又是誰?不是木芊舞要見他麼,怎麼會變成這個完全不認識的女人了?
“你……”此刻楊戰比誰都要想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好端端的嬌美人木芊舞怎麼會變成了這個姿色平庸的賤人?
原本還在瞧著熱鬧的忠勇侯一見地板上跪著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兒子,這心立刻便提到了嗓子眼,轉頭怒瞪著自家夫人,恨不能提劍衝上去砍了這頭小畜生。平日裡他在外流連煙花柳巷就罷了,左右沒有丟了侯府的臉面,他也不與他計較。可今天是什麼日子?這裡又是什麼地方?他竟敢荒唐到宮裡來,還被人抓了一個現行?忠勇侯只覺得渾身的血都衝上了頭頂,逼得他頭暈目眩差點摔倒。
“侯爺!”忠勇侯夫人此刻也恨不得立刻暈倒,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兒子竟然敢在宮裡與人私通。這個孽障就算再喜好紅粉脂頭也不該在宮裡亂來,只是不知這女子是誰家的千金,只求陛下不要將事情鬧大,留她寶貝兒子一條性命。“侯爺,快想想辦法救救戰兒。”
救?這個孽畜死了纔好,就知道做這些丟人現眼、給侯府抹黑的事情。饒是一肚子的怨氣,忠勇侯也不得不拉著夫人一起跪下,一邊扇著自己的耳光一邊痛哭著跪行到了玉階之下,擡起被打腫的臉向皇帝請罪:“陛下,子不教父之過,都是老臣教子無方纔會令這個孽畜玷污了宮廷聖地。陛下,陛下,老臣有罪啊,老臣罪該萬死,老臣有罪求陛下懲罰。”一邊哭一邊磕頭,此刻的忠勇侯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傲然,痛哭流涕的模樣讓衆多世家女眷都大感意外。
“哼,忠勇侯你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皇帝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敢公然在宮中顛鸞倒鳳,當真是沒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楊戰,你可知罪?”一聲冷喝,皇帝猛然被口水嗆到,捂著嘴脣劇烈的咳嗽起來。他這麼一咳嗽,將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衆人不敢求情,便都齊刷刷的跪在了地方,除了始作俑者之一的。
見皇帝發怒,急忙柔聲勸道:“陛下,保重龍體,莫要爲了這等小事動怒。”
皇后不開口還好,這般一說皇帝氣得更厲害,穢亂宮闈還是小事?!“都亂到了宮裡來,還算小事?!這個女子是誰家的女兒,擡起頭來讓衆人好好看看。”
一直到現在都還渾渾噩噩的巧珠,直到被人用力的攫住下巴逼著她擡起頭,她才因爲疼痛漸漸的回過神來。這裡是哪裡?她爲什麼在這裡?爲什麼所有人都用看髒東西的眼神盯著她?下意識的看了自己一眼,巧珠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只穿了一件單衣,而很顯然這件衣服還不是自己的,正鬆鬆垮垮的掛在自己的身上!這是怎麼回事?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愕然驚恐的巧珠,木玉沁淡淡的抿了抿嘴脣,散就是這般厲害,只要是中了散只有與人不斷的才能化解。但事後卻是一無所知,記憶只停留在中藥之前的那一瞬,之後發生了什麼則完全沒有印象。這種惡毒的東西用多了會傷害人的大腦,在木玉沁發現木芊舞竟然用這麼骯髒的東西來設計時,那一瞬她的憤怒足以令她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