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玉沁不明白她這具身體只有十二歲,即便過了年也才十三歲,到底哪裡來的魅力讓元恆非她不可?“你讓我和你私奔?可真是看得起我。對不起,我要的東西你買不起也買不來,我不會和你回草原的,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必要強迫對方走進彼此的生命中去。元恆你是聰明人,又是草原大君最疼愛的兒子,聽說你母族強大又有一個備受寵愛的母妃,今後你的前途非常光明,何必非要扯上不相干的我呢?我自問救了你卻沒有傷害你,甚至給了你一大筆銀票讓你籌謀,你不該對我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她還是認爲他對她好、對她以身相許、付出一顆心是恩將仇報?元恆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那樣的鈍痛讓他難以適從。他是誰?他是草原大君最疼愛的王子元恆,他是在草原敢橫著走都沒人敢責備的草原小霸王,他是連王后都不敢給他臉色看的最富裕的王子??稍谀居袂叩拿媲?,他從來沒有仗著自己的身份與她對話,由始至終他都將自己放在一個和她平等的位置上,希望她能接受自己,以後能隨他一起去草原生活。
“草原那麼好,你爲什麼不肯隨我去?”
木玉沁反嘲:“京城這麼美,你爲什麼還非要回草原?”
“那裡是我的家,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你們上窮人講究落葉歸根,我回自己的家有錯嗎?”
要這麼說,那也沒錯。“你回家沒有錯,但你不該要求我隨你走?!?
“嫁乞隨乞嫁叟隨叟,不是你們上窮的傳統嗎?”元恆不死心,以上窮人自己設下的條框來勸說她。
木玉沁臉上笑容消失,目光也冷了下來,冷笑:“但我沒有嫁給你,也不會嫁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看著面染決絕的豆芽菜,元恆的心猛地一抽,生疼生疼。“那要我怎麼做,你纔會嫁給我?”
“爲何你非要執著這個問題?”木玉沁頭疼,這輩子她沒想過要嫁給誰,上輩子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給皇甫銳,竭盡所能的爲他討好能對他有所幫助的所有人,可最後得到的卻是什麼?感情是一場戰爭,誰先動心就先失去先機,而搶佔先機是贏得戰爭的關鍵。
似乎被她的問題難住,元恆擡頭望著蔚藍天空偶爾滑過的一兩隻飛鳥,輕嘆:“或許,這是我現如今最想做的事情吧。不過你放心,我雖然是草原王子卻不是野蠻人,你不願意的事情我不會勉強?!闭f完,凝眸望著明顯鬆了口氣的木玉沁,補充道:“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我會等你主動愛上我,到時候你非我不嫁天涯海角都會跟我走。我給你三年時間來愛上我,從今天開始算時間應該很充裕了吧。”
“充裕你的頭!你不是說不勉強我做不願意的事嗎?”這人到底要胡攪蠻纏到什麼時候?木玉沁揉著一陣狂跳的眉心,今天她算是開了眼界,從小到大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無賴!
聞言,元恆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爲自己辯解:“你看,我是在等你主動愛上我,哪裡有半點勉強你的意思?如果你對三年之期覺得太長,都是可以商量的,兩年或者兩年半都是可以的。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人與人之間貴在彼此交流才能將心意傳達給對方,你說是不是?”
這個人!明知道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竟然能這麼一本正經的曲解她的意思!“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一定會愛上你?若是三年之內我喜歡上別人,你又該如何?”
“這事你不用擔心,我能很好的解決,只要是你喜歡的除了我,我都一刀宰了不就萬事大吉了?!痹獝a無所謂的聳肩,好像在說殺人如同宰小雞一樣輕鬆簡單。
聞言,木玉沁徹底啞然,她此刻聽著元恆蠻橫的話語,腦海中只想到了一個詞,那就是野蠻人。將她喜歡的除了他自己,其他的全都一刀宰了。這得要多不了臉才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得多狂妄的個性纔敢這樣說?良久之後,木玉沁都憋不出一句話,只是憤怒的瞪著他,卻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難題,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這人簡直油鹽不進、厚顏無恥。
晚風吹起木玉沁的長髮,美輪美奐的側臉深深的烙在了元恆微涼的心。望著她飛舞的長髮,元恆想伸手去摸那比蜘蛛絲還要細的髮絲,可他卻沒有動,他怕自己一動對方會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迅速逃開。那樣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他要闖進她的心裡,哪怕用一種強勢霸道不要臉的姿態也要闖進去。否則以著對方比河蚌還要緊閉的心主動對他敞開心扉,他可能真的要等到天荒地老,或許還等不到。
“如果我喜歡的人是皇甫蓮城呢?”就在元恆以爲木玉沁不會說話的時候,木玉沁的聲音比玉珠落地還要清脆的響起,只是出口的話卻讓他心頭一窒,很是酸澀。
元恆冷笑,“照殺不誤?!?
“你很喜歡濫殺無辜?”如果他是濫殺無辜的人,哪怕被父親厭惡她也要想盡辦法的將他攆出相府。
濫殺無辜?如果他是濫殺無辜的人,又怎麼可能中了元羽的毒計而淪爲困獸三年?元恆無聲苦笑,搖了搖頭,“我不喜歡濫殺無辜,很不巧,你喜歡的人剛巧是我的仇人而已。即便沒有你喜歡他,早晚有一天我也會取他首級,以此來感謝他這三年來將我狠命蹂躪之恩?!?
想起當初在鬥獸場初見他時的場景,木玉沁說不出話來,若是換做是她被人當成野獸囚禁虐待了整整三年,一旦得了自由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她也是要報仇雪恨的。畢竟,這樣的仇深似海,但凡有點血性的人都無法釋懷,更何況是霸道又有資格狂妄的元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