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南葉見瑞珠糾纏不休,實在無法,只得道,“姐姐你可曾想過,葉公子 新科狀元,同我們世子一向交好,爲何會突然被疏遠?”
“這……”瑞珠猶豫了一下,“聽說是因爲得罪了世子,世子大發(fā)雷霆,門上的便再也沒許他進府 了。”
南葉搖搖頭,道:“老太君和二夫人,也都非常欣賞葉公子,怎麼對此事不聞不問,也任由門 上把葉公子拒之門外呢?”
“這……”瑞珠回答不上來,疑惑問道,“莫非你知道內情?”
葉公子因爲被我窺見了秘密,想要加害於我,老太君和
南葉嘆了口氣,道:“我便是那內情。
世子得知後,對他非常失望,這才疏遠了他。”
葉天一介外人,居然膽敢加害夔國府的廚娘,這罪名,的確足夠讓老太君和世子疏遠他了, 只是瑞珠不大相信,質疑道:“葉公子爲人敦厚,溫文爾雅,怎麼可能對你下狠手?”
南葉淡淡一笑:“此事有目擊證人,容不得老太君和世子不信。
竟有證人?那看來是真的了?瑞珠滿面驚訝:“你到底窺見了葉公子的什麼秘密?”
“那你得去問他了。”南葉不願提及。
瑞珠不做聲了,神色複雜至極。
南葉愈發(fā)肯定,瑞珠是受了二小姐之託,纔來找她的了,因此勸她道:“我不肯幫姐姐,跟什 麼前程輸贏,毫無關係,只因葉公子此人,真不值得姐姐如此費心。姐姐若是不相信我的話,盡 管去打聽,看看咱們府,是爲什麼再不肯讓他進門了。”
瑞珠還是沒做聲,過了一會兒,徑直轉身走了。
這是回去向顧淑怡轉告消息了麼?南葉搖搖頭,繼續(xù)朝前走,回西跨院去了。
香秀和深冬見著她,馬上圍上來,問那碗果子做的醒酒湯,效果如何,當?shù)弥櫠讼矚g,都 非常高興。南葉把賭菜的消息告訴她們,香秀得知葉天回京,情緒激憤,恨不得立時跑到他面 前,啃掉他一塊肉,她一陣風似的跑到屋?螅宰乓恢曄骱蕕妨肆餃狗擼峙芑嗇弦陡埃?她道:“南葉,這回賭菜,你一定得帶上我,我要親眼看著他落敗,灰溜溜地滾出京城去!”
南葉笑道:“你和深冬是我過了明路的徒弟,我不帶你們,還能帶誰?”
深冬聽說自己也有機會參加,很有些激動,她接連兩次,不論是參賽還是考覈,成績都不理 想,急需有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的能力,於是趕忙問南葉:“這次賭菜,是什麼題目?”
南葉道:“是做假菜呢,你們趕緊幫我想想,該做個什麼菜,方能豔驚四座?”
香秀道:“什麼菜豔驚四座,我不曉得,倒是最近聽說宮裡時興一道新假菜,名叫‘玉灌肺’, 皇上最愛,每餐必點,但正因爲聖上喜愛,那御廚不肯將食方示人,老太君幾番想吃,西廚房都 做不出來呢。”
玉灌肺?在華朝是秘方麼?南葉有些發(fā)愣,問道:“這東西,可是將各種乾果拌上真粉,蒸成 肺樣,然後澆上辣汁來吃?”
香秀點點頭,道:“就是把乾果做成肺樣,不過辣汁是什麼?”
也是,辣椒纔剛傳入華朝,還是有錢人家裡的顯擺貨,遠未發(fā)展出各式各樣的吃法,不怪香 秀不知道辣汁是什麼。既是沒有澆辣汁,那她來做玉灌肺,反而有了更大的創(chuàng)新空間,南葉高興 起來,道:“我這就去庫房領食材。”
而今南葉在夔國府的處境,十分有意思,一方面,老太君恨她入骨,派出去找尋藥膳大師的 下人,從未停止過;另一方面,正由於她每天都要爲宮中貴人做藥膳,替夔國府爭了光,所以在 西跨院,幾乎就沒有她辦不到的事情,庫房的大門,永遠是向她敞開的,別說去領玉灌肺的材 料,是爲了準備賭菜,就是她今兒自己想吃個什麼稀罕貨解饞,看守庫房的婆子,也會毫不猶豫 地給她找出來,而且還不肯收錢。
倘若老太君知道,南葉憑藉做藥膳的本事,在西跨院是呼風喚雨,只怕又得氣病了罷。
來到庫房,婆子果然不敢怠慢,一會兒功夫,就把最上等的乾果都搬了出來,任由南葉挑 選。南葉挑了芝麻、松子和核桃,又領了一袋真粉和一袋麪粉,外加調料少許,婆子幫她裝進籃 子,遞給了深冬拎著。
走在回西廚房的路上,香秀好奇極了,翻揀著籃子裡的東西,問南葉:“我看你挑得毫不猶 豫,你怎知玉灌肺,就是用這幾種材料?”
這……因爲玉灌肺,就是這幾種材料啊……南葉無法回答她這問題,只得道:“我是自己猜的, 你想啊,既然這東西是皇上吃的,自然是挑最金貴的乾果,而這個季節(jié)最金貴的乾果,非松子和 核桃莫屬了,至於芝麻,提香一般都靠它,所以我一併也挑上了。
南葉說的非常有道理,香秀露出佩服的神情來,對深冬道:“看來做菜不但要手藝,還?靡?子。”
深冬深以爲然,連連點頭。
遠遠地望見了西廚房的院門,香秀從懷中掏出塊帕子,把籃子遮了起來,道:“這是南葉自己 琢磨出來的食材,也算是個秘方了,可不能讓人瞧見。”
秘方談不上,但這次賭菜至關重要,能保密最好,南葉很是贊成香秀的舉動,把自己的帕子 也掏出來,遞給她蓋了上去。
兩人正忙活,忽然從斜刺裡鑽出一個人來,香秀嚇了一跳,還以爲是真有人來窺視,連忙把 拎著籃子的深冬擋在自己身後,大喝一聲:“你做什麼,給我站住!”
她剛吼完,卻愣住了,來人竟是二小姐跟前的瑞珠。
瑞珠跑到西廚房來做什麼?是二小姐來點菜麼?這可真是稀奇事。她向瑞珠行禮打招呼,笑 道:“瞧我,竟沒認出是姐姐,瞎吼瞎吼的,肯定把姐姐嚇壞了罷。
瑞珠擺了擺手,不甚在意,只把南葉拉到一旁,眼圈紅紅地道:“葉公子的事,我打聽過了, 還真和你說的一樣……真沒看出來,他是這樣的人……”
葉天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沒什麼稀奇,稀奇的是,她居然還特意跑來跟她講一遍?有這個必 要?南葉納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