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善工越研究越癡迷,突然想起什麼,從櫃子裡拿出一副長卷,放在條案上慢慢打開,居然是清明上河圖。
當然不是真跡,而是從榮寶齋買來的複製品,可別小看它,用木板水印百分百還原,紙墨全部做舊,細節一模一樣。
就這一張仿品,市場價五萬!
全圖分爲三大部分,按照展開的次序,首先是汴梁郊外的景物,接著是大橋以及汴河兩岸的繁忙景象,最後生動描繪市區的街景。
整幅作品中的人物大者不足三釐米,小者則微如豆粒,且雖說人物形體微小,但個個纖毫畢現,極富情趣。
這種大手筆,很少有人能模仿。傳說張大千也曾經臨摹過,還故意在僞作上留下破綻,以免謬種流傳。其中一張,破綻就在小鳥身上,雖說非常隱秘,但卻欺騙不了明眼人。因爲畫面上的小鳥的身體比兩道瓦脊還寬,這顯然與真實的情形相悖謬,經不起推敲。
正如世界名畫蒙娜麗莎一樣,每幅名畫都暗藏著不可示人的秘密和玄機,場面宏大、包羅萬象的絕世名作清明上河圖也不例外。
有人研究發現,名畫上應有盡有,唯獨缺少兩種在農村和市井最常見的動物:馬和羊。畫面上的馬匹往往用毛驢和黃牛來替代,令人匪夷所思。
後來有軍事學家分析,當時北宋朝重農輕商,重文抑武,是典型的民富國窮。北方女真等遊牧民族早就對文人們筆下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中原錦繡山河垂涎欲滴、虎視眈眈。
於是趙匡胤不得不加緊對戰備物資的控制和監控,馬和羊就名列其中。馬匹在當時是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和戰略物資,而羊皮當時主要用來製作軍服營帳等軍事物資。
從畫面最右端迷濛的春色中開始。郊外,柳木抽出新芽。農人趕著一隊負重的驢子,從遠方鄉間的土路走來。河水蜿蜒清澈,隨著農人的腳步,匯入連通城市的主河道:汴河。
它是開封城的命脈,寧靜的水面上,曾經運送著天下半數的財富、海陸的奇珍異寶。每日數百艘船隻,載著香料、馬匹送入城中。南亞的犀角、象牙、大象、孔雀、獵鷹與仙鶴,甚至崑崙奴,都是汴河的??汀?
這些不僅是王公貴族的玩物。奢侈品大量涌入,平民也能買上一兩件。譬如東瀛扇,每逢上市,總被搶購一空。
張擇端非常注重細節與真實性,圖上有兩艘貨船,根據載重量的不同,右邊的明顯吃水深一些。一艘小船上,婦人正在洗衣裳。船篷上晾曬著剛洗好的衣袍。
穿過人煙稀少的郊外,進入繁華都城。虹橋人潮擁擠,架在河水兩岸,是整幅清明上河圖中最醒目的存在。
有意思的是這一座難以複製的木構拱橋,木構件相互交錯、承託、相貫,共同撐起整座橋樑,尚未在國外古今橋樑中發現先例。
元明以後,虹橋的造法失傳。人們一度以爲再也找不到相似技法的橋樑。直到上世紀80年代,纔在閩浙一帶的廊橋的形制上,終於找到虹橋的蛛絲馬跡。
橋上人來人往,熱鬧異常,和如今的天橋一樣,小販見縫插針地擺攤。賣吃的,賣鐵器,賣草鞋,一旦街道司的官差,類似城管趕到,立刻如鳥獸散。
在虹橋的兩頭,豎著四根長木桿子,名爲表木。它們規範沿河建築物的範圍。一旦超過,即視爲違章建築拆除。
木桿頂上掛著一個鳥型物,叫五兩,是一種觀測風向的儀器,用五兩或八兩重的雞毛攢成。島國也有同樣形狀的測風儀,人稱風見雞。
冷飲店的遮陽傘下,掛著香飲子的廣告牌,就是宋代的飲料。有砂糖冰雪冷元子、生淹水木瓜、藥木瓜、砂糖綠豆甘草冰雪涼水、涼水荔枝膏,也就是古代的DQ。
供人歇腳的飯館門口,右上角的運鈔車和押運員正在點錢,中下方外賣小哥準備出門送餐,妥妥的美團外賣小哥。
當年汴京城共有七十二家知名大飯店,最豪華的樊樓,號稱飛橋欄檻,明暗相通,珠簾繡額,燈燭晃耀,設有百十來座豪華包間。
清明上河圖中最豪華的是孫羊正店,集酒莊、會所、澡堂、高級餐飲於一身,門口掛著紅梔子燈,表示提供特殊服務。
有錢的進酒店,沒錢的街邊下館子。汴河兩岸,四處可見敞開的茶屋,提供些近似黃燜雞米飯的小食。
遠處有一間醫館。門口掛著一幅招牌,右邊掛著大理中丸養腸胃丸,左邊是統理男婦兒科,蠅頭小字,清清楚楚。
一個文官騎在馬上,氣度不凡。這是文人的黃金歲月,待遇優厚,升遷優先。不擔心因言獲罪,而且地位極高。在別人騎驢的年代,可以騎駿馬、帶笠帽,衙役環繞,悠然前行。
魯善工欣賞完千古名作,對張擇端心悅誠服,傳說當年在北宋東京的相國寺裡,住著很多靠給寺院繪畫謀生的民間畫師,其中有一個青年畫師,他說可以把首都東京城的繁華盛景搬到畫上來,這個青年就是張擇端。
住在相國寺的香積廚裡,潛心作畫。某天宋徽宗在皇家衛隊的護衛下,聲勢浩蕩地駕臨相國寺降香,他聽說相國寺裡住著一位才華橫溢的年輕畫師,便命宰相蔡京去了解情況。
宋徽宗命蔡京將張擇端召進翰林圖畫院,親自命題讓張擇端繪畫北宋東京的繁華盛景。
被召進宮中翰林圖畫院,但是他提出請求不能關在皇宮裡面作畫,要求在安靜的農舍中作畫,宋徽宗同意請求,命蔡京爲張擇端在北宋東京都城的郊外,找一處安靜的農舍,從此張擇端披星戴月潛心作畫。
北宋滅亡後,宋徽宗和兒子宋欽宗趙桓被金人俘虜到北方,藏於北宋內府的清明上河圖及六千件藝術品也被金兵掠獲。宋徽宗趙佶的第十一個兒子宋高宗趙構杭州稱帝。
張擇端爲讓宋高宗趙構不忘國仇家恨,堅決抗金,他閉門謝客,嘔心瀝血,又繪製出一幅清明上河圖長卷,獻給宋高宗趙構。宋高宗趙構與父親宋徽宗趙佶不同,他對畫根本不感興趣,並將畫退回來。
他展開長卷,心緒難平,一氣之下,將自己嘔心瀝血繪製的清明上河圖長卷付之一炬,幸好被家人及時搶出一半。
沉痛的打擊下,不久張擇端憂鬱而死。兩次獻清明上河圖的故事是否真實無法考證,但民間也開始流傳一個秘密。
清明上河圖其實是張藏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