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酒?”
雖然多了一個江風,但衝突還是按照原先世界線上演。
嶽靈珊雖然做了易容僞裝,但是身形婀娜玲瓏,聲音也十分清脆動聽,宛若銀鈴。
立時引來了餘人彥的關注。
餘滄海雖然道士,在不禁女色,收娶了好幾房妻妾,生養了好幾個孩子,不止餘人彥一個。
要說受看重程度,餘人彥怕是還比不過“青城四秀”那幾個。
有其父必有其子。
聽到嶽靈珊嗓音,餘人彥先是一愣,然後就突然伸出右手,向她下頦託去,言行舉止極爲輕薄。
“可惜,可惜!”
看到這裡,江風知道是自己該出手的時候了。
將酒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江風身子不動,也不拔劍出鞘。
右臂一旋,反手便即向側方刺出。
正正擊中於人豪手腕位置。
青城派弟子中,賈人達武藝平庸,人品更是猥瑣。
餘滄海固然不喜歡他,其他師兄弟也都看不起他,不願與他往來。
雖然資歷勝過大多數弟子,但地位卻十分不堪。
之所以沒有被掃地出門,就是因爲抱上了餘滄海兒子餘人彥的大腿,整日奉承逢迎對方。
現在看到自己的靠山被江風一招制住,立時竄到餘人彥身旁,張嘴就罵。
“格老子的,你這龜兒子……!”
竟是沒有選擇奔出去從馬鞍旁取下隨身兵器。
“死到臨頭,嘴裡還在不乾不淨!”
江風冷哼一聲,終於起身,將身法展開,化作一道青煙。
舍了餘人彥,提掌對著賈人達胸膛拍去。
乍去倏來。
江風重新坐回原位。
伴隨著清脆骨骼斷折聲,賈人達“砰”地後仰倒地。
江風這一掌,沒有運上青城派獨門的“摧心掌”勁力。
但以兩人內力的巨大差距,即便江風習慣性藏拙收了幾分力道,也已足夠將其胸骨打斷。
“江兄……!!!”
“江少俠……!”
林平之與史鄭兩鏢師,白二、陳七兩個趟子手同時驚呼出聲。
福州城是福威鏢局的地盤,看著餘人彥兩個外地人當著他們面撒野尋釁,他們早就看不過眼,想要壓壓他們的氣焰。
只是沒想到江風居然如此辣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非死即殘。
昨晚的蒙面黑衣人如此,今天對上餘人彥兩個川西人同樣也是這樣。
“江風手下不殺無名之輩。”
江風將橫在桌上的長劍徐徐拔出鞘身,頭也不回道。
“看你也是用劍之人,報上姓名來歷,取了武器,再來與江某一戰!”
“賈老二!”
餘人彥急步搶將過去,查看了下賈人達傷勢後,臉上肌肉抽搐幾下,拔足狂奔。
取了兵刃在手,卻沒有回到酒店裡來,而是直接躍上馬背。
長劍一揮,就欲將繮繩割斷,縱馬向北奔逃。
餘人彥不傻,他武功比賈人達雖然要強,但也沒高明太多。
賈人達結局就在眼前,他怎麼可能再去和江風比拼。
最多等見了餘滄海後,讓自己爹幫忙報仇就是。
“弄巧呈乖,上不了檯面!”
臉上掛起淡淡譏誚笑容,江風左手在筷筒上一拂而過。
一根青竹筷子被丟擲出,颼颼的破空勁響傳出。
竹筷撞在右手虎口位置,將手掌斜向貫穿。
鮮血淋漓而下。
“嗷嗚……!”
餘人彥吃痛,五指鬆開,不僅手中長劍墜地。
就連自己,也身子一偏從馬鞍上滾落下來。
林平之愣住了不要緊,江風把手一指,代替他發號施令。
“去,將那小子給我綁回來!”
林平之沒走過江湖,史鏢頭卻是閱歷豐富,也遠比貪杯誤事的鄭鏢頭更加靠得住。
餘人彥兩個都已重傷,賈人達更是八成救不回來,大家已經結了死仇,無法善了,自然不可能放任他活著離開。
“留個活口,別要了他的性命。”
看出他眼中殺氣,江風及時開口提醒,再對林平之講解道。
“我看他們兩人方纔躲避的身法,與昨晚那兩名蒙面黑衣人頗有幾分相似。
左近的江湖人物,你們福威鏢局應該都認識。
突然冒出來四個陌生人,其中多半就有什麼干係……”
聽到這句話,林平之急忙定眼看去,原本的驚駭膽怯蕩然無存,眼中只有怒意。
“江兄,你確定?!”
“你們是福威鏢局的?!”
聽到江風嘴裡吐出“福威鏢局”這幾個字,從地上翻身站起的餘人彥好似找到了救星,急匆匆開口。
“我爹是青城派掌門餘滄海,我和賈師兄這回是領命過來回拜你們福威鏢局的,
你們回去一問林震……林總鏢頭就知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縱然餘人彥心中看不起福威鏢局,但爲了保住自己這條小命,也不得不收斂了性子,稱呼對方一句“林總鏢頭”。
林平之平時整日裡遊玩打獵,對鏢局裡的事情從不上心,自然不知道其中真假。
但聽餘人彥說得有板有眼,臉上神色不由得就是一緩。
史鏢頭卻是聽說過,急忙湊近來壓低嗓音給他解釋道。
“總鏢頭想要打通蜀中商路,把鏢局生意從雲貴與晉陝連爲一片。
所以從三年前開始,每逢春秋兩節,都會派兄弟們備好厚禮。
去青城派的松風觀,峨眉派的金頂上拜會兩派掌門餘滄海與嚴鬆。
只不過餘掌門從來沒有開門見客,我們的人到不了半山腰,就被他送出了山。
現在有沒有派人回拜,那是誰也不知道……”
江風輕輕晃動佩劍,語氣越發平淡。
“青城派年輕一輩中素以‘英雄豪傑,青城四秀’爲首。
餘掌門派出的弟子,應該不止你們一個吧,最起碼應該有四人中的一個出面纔不算失禮……”
餘人彥有傷在身,急著需要診治,否則右手怕是就要就此廢掉,哪裡還敢囉嗦。
“沒錯,爹爹他這回一定派出了四名弟子,於人豪於師兄早早到了福州城打前站,等我們聚齊後再一道登門拜訪……”
江風點點頭。
“兩個加兩個,確實是四個沒錯。”
這回,林平之完全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再看向等同於“不打自招”的餘人彥時,眼神就又起了變化。
右手向後一揚,林平之吩咐道。
“給他包紮下傷口,再堵住他的嘴,路上小心,別讓他跑了去……”
餘人彥青城弟子的身份基本是沒跑了,但最晚闖過來偷窺練武的是不是也是青城門人,畢竟沒有確切證據,難以證實。
但……
無論如何,林平之都知道此事已經超出了他所能處理的範疇,必須得將餘人彥活著帶回去交給父親林震南掌眼過後才行。
“兩位看了場這麼久的好戲,不該說些什麼嗎?”
放林平之在那裡繼續和餘人彥糾纏,江風嘿然一笑,又自返回酒肆,將勞德諾、嶽靈珊兩個堵截住。
“大爺在說什麼,小老兒完全聽不懂。”
勞德諾年紀不比嶽不羣小上多少,江湖閱歷極爲豐富。
能被左冷禪派來充當臥底一事,武功或許不行,但是心智以及隨機應變的能力堪稱一流。
將嶽靈珊擋在身後,弓身縮肩,瑟瑟發抖,甚至連聲音都在因害怕而顫抖,演技屬實不賴。
“小老兒和宛兒,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少鏢頭幾位,今天也沒來過這裡……”
勞德諾城府心機再高,也超不過嶽不羣。
武功更是不濟,否則左冷禪也捨不得派出去到其他門派做臥底。
攪攪局可以,終究難成氣候。
勞德諾身份特殊,牽扯到嵩山、華山兩派,以後或許還有用,今天動手實在浪費。
江風冷冷嗤了一聲,就別過頭去,不再看他,只是凝目注視著嶽靈珊。
“令祖倒是嘴硬,不過姑娘你,也不願承認麼?”
嘴上說著,江風沒有回鞘的長劍忽然揮出,用勁不用力,劍尖在嶽靈珊臉上劃過,恰恰觸碰肌膚而不再進半分。
粉末碎屑簌簌落下。
爲了避免泄露身份,嶽靈珊做了易容。
臉上肌膚不僅黑黝黝的,十分粗糙,更是裝扮有許多痘瘢瘀痕,極爲醜陋。
此時,在江風的“回春妙手”之下,終於恢復了本相。
露出張雪白靈秀的臉蛋,在漸暗的日光下,越發顯得秀麗嬌豔。
兩顆明如秋水的烏黑眼珠更是靈動,滴溜溜轉動不住。
“啊……你……?!”
嶽靈珊手指在臉上一摸,觸手光滑,立時就明白過來自己的僞裝已經被江風破去。
看著江風清朗颯爽的英姿,嶽靈珊臉上不由得飛起抹紅霞。
誰家少女不懷春?
江風本就豐神如玉,剛纔出手又是因爲替她解圍,再加上“玉郎”江楓一笑的天賦加持。
三者加持下,雖然只是初見,嶽靈珊心思就已經忍不住盪漾起來。
直到身後勞德諾輕輕咳嗽一聲,嶽靈珊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
事已至此,繼續狡辯下去也是無用,反而平白被人懷疑。
而且嶽靈珊兩人過來,目的確實也相對單純,嶽靈珊並沒有做壞事被人揭穿後的心虛。
左手抱右拳,衝江風拱手行了一禮,嶽靈珊臉色一正,肅聲說道。
“華山嶽靈珊暨二師兄勞德諾,見過武林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