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戲子”賀小梅、“翻江大盜”柴胡,還有……
鄭東流!
這三人不是與離歌笑交好,就是欠他人情,而且各有所長,最容易派上用場。
根據應無求的猜測,離歌笑把這些人組織起來,大約需要個把月的時間。
“近日,南嶽衡山派的第二號人物劉正風要金盆洗手,江湖中有名有姓的門派、幫會,泰半都會派人前往……”
江風耐性聽應無求講完,用手指指應無求胸口,說出自己的第一個要求,或者說是命令。
“貧道也不會錯過。
那時候,你想辦法把他們引到衡山城左右,我要看看,你那位大哥究竟是何等人物!”
應無求苦笑著點頭。
如果他能控制離歌笑的話,也就用不著像現在這樣大費周章了。
江風提的這個要求,委實不是那麼容易達成。
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自己怎麼也能想出解決的法子出來。
“好了,你下去吧。”
江風端起茶盞同時揮揮手,示意應無求退下。
對方如何做到,就不是他考慮的範疇了。
但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應無求連做自己手下都不夠格,就真得沒有繼續活在這個世上的價值了。
伸入懷中取出一物,應無求彎腰弓身,小心翼翼地前行呈遞到江風手中。
看著江風接下,方纔放心地吁了口氣,把腰彎得更低,頭也不敢擡地倒退離開。
將“恭謹”兩個字做到了極致。
江風打量著這塊非金非木,由象牙雕琢而成的令牌。
周遭刻著飛魚形狀的雲紋,中間刻著錦衣衛鎮撫司,最顯眼的是背面六個大字。
“指揮使應無求!”
把玩著這塊入手溫潤的令牌,江風心念微動,調運出屬性面板。
其他方面都沒有變化,僅有兩處生出了微妙變化。
一個是隱藏身份那裡,東廠銅級密探後面突兀現出錦衣衛的字樣來,只不過極爲模糊虛幻,看著並不真實。
江風放下令牌。
果不其然,這行文字逐漸隱去消失不見。
和東廠身份不同,他在錦衣衛中沒有什麼編制,沒有受到真正認定,純粹靠著武力震懾住應無求而已。
作爲維繫雙方關係的證明,一旦沒了這塊令牌,就要打回原形。
另外一項倒是固定,不過變化嘛……
聲望值只小小提升了三十點,依舊處於“初出茅廬”的階段中。
沒什麼實質性變化,距離開啓下個階段—“名動一方”遙遙無期。
應無求武功雖然不放在江風眼中,但勉強也摸到了二流高手的門檻。
作爲錦衣衛指揮使,地位、名氣,更是遠遠超過他本身實力。
按說收益不該如此微薄纔對。
“果然,聲望值沒有那麼容易刷,是經過嚴格計算過的……”
江風對此倒是早有預料。
首先,他擊敗應無求和一衆錦衣衛,用的不是本身真實身份,而且套的長青子這張皮,自然無法無法落在“江風”這個身份頂上。
另外,應無求也好,其他錦衣衛也罷,只會把今天落敗的事情好好隱藏起來,絕不會外泄出去讓其他外人知曉。
只是侷限在一個小小圈子當中,沒有傳播,聲望名氣又怎麼會增長。
“衡山……”
將兩面令牌收起,江風口中念道,這應該是短時間內最能刷取聲望的場所了。
“大人!”
江風正自在心中推演計算接下來的每一步,門外突兀響起把無法掩飾懼意的顫抖嗓音。
是那名快被忘到角落去的驛丞,前來通知江風驛馬已經準備妥當。
當然,還有些其他的東西。
望著托盤中那幾張,大小面額加在一起接近千兩的銀票,驛丞腮幫子都在顫動,肉疼無比。
那可是除去購置的房屋商鋪不動產外,他這二十年積攢下身家的大半。
即便放在久居不易的京城首善之地,也足以買上間不錯的獨門院落。
如果不是爲了保命,怎麼捨得拿出來。
江別鶴出賣江楓捲走了江家傳承數代的龐大財富,這些年也從來沒停止過巧取豪奪。
作爲他唯一弟子的江風,銀錢使用上自然不會匱乏。
但是江風也清楚,如果他今天不收,對方肯定會提心吊膽,無法安心。
江楓雙指拈起那疊銀票中唯一一張五百兩面額。
驛丞心都在滴血,但同時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只要江風願意收下,今天這場風波應該就能平安度過,保下這條小命。
然而江風並沒有。
暗暗吸了口氣,江風運轉內息,原本彎曲柔軟的銀票居然活了一般,逐漸挺直如金屬薄板。
信手一揚,銀票平平飛起,“當”地一聲釘在棗木托盤之上。
驛丞端著托盤的雙臂微微顫動,然後仰頭看向江風,滿臉不解。
任他想破腦子,也猜不透江風這是什麼意思。
“這張銀票,是貧道賞你的,儘管收下便是。”
江風呵呵一笑,回坐到座位上,慢悠悠端起茶杯,道。
“接下來,還有些事情讓你去做……”
驛丞終於放下心中巨石,左臂用個滑稽姿勢夾著托盤,右手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證道。
“大人放下,小心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把大人吩咐的差事辦好!”
“從今日起,除去平日的招待接應外,你多加分心關注一下‘江南大俠’江別鶴的動向……”
“大人,江大俠他不是……”
驛丞雙眼圓睜,不可思議地望著江風。
江別鶴娶了東廠督公劉喜乾女兒爲妻,並不算秘密。
江湖中人,與安慶本地人大多曉得,這驛丞自然也不例外。
他怎麼都想不到,有著東廠令牌的江風,居然會要求他多加關注本應是東廠一家人的江別鶴動向。
說是關注,不過是爲了好聽而已,和監視也沒什麼兩樣。
霎時,無數從茶樓勾欄那裡聽到的話本中的劇情在驛丞腦海中生出,並且自行腦補完整。
要的這個效果!
江風故意板起臉,聲音中帶了幾分恫嚇與不滿。
“這是上峰傳下的命令,你還要問一句爲什麼嗎?!”
身子本能一縮,驛丞嚇得冷汗直流,連忙搖頭否決。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
給了個巴掌,接下來就該賞個甜棗了。
江風輕咳一聲,恢復了剛纔的和顏悅色,取出東廠令牌,在他面前晃晃開始利誘。
“劉廠公最是賞罰分明,你如果做得好,未必不能賞你個出身。
雖然不入品級,但就算是安慶知府也不敢欺壓你……”
爲了讓自己的許諾聽起來更加真實有說服力,江風不忘補上一句。
“對了,你的名字是……?”
驛丞果然被江風這番話吸引,忙不迭回覆。
“耿遠,小人賤名耿遠……”
耿遠心滿意足走了,銀錢沒有失去一分,反而多了分指望,興致盎然。
江風的收穫只會更多。
他今日此舉,並非倉促爲之,而是這兩三年武功修行有成,足以自保後盤算過許多次的。
天下之大,有一身絕頂武功雖然足以橫行無忌。
但想要做些什麼,還是須得組建屬於自己的勢力。
驛站迎來送來,接待南北官旅,差不多算是天下消息最爲靈便之處。
雖然因爲信息過於繁雜,沒有經過專門人士整理歸納顯得雜亂無章,但因爲更貼近底層。
比東廠、錦衣衛乃至朝廷御史臺這種地方的消息情報,都要來得更加真實。
江淮八皖之地,歷來以安慶、徽州、廬州數地爲重,週轉往來也最頻繁。
相應地,這三地驛站接觸到的信息情報含金量,自然也遠遠高出鄰近。
如果能夠將這驛丞掌握利用好,價值可不是區區五百兩可比。
而且……
江風身爲東廠銅級密探,當然也有東廠的信息渠道。
不過,江別鶴夫妻與東廠干係太深,從這裡入手,怎麼也瞞不過他們。
只有自己另外建立張情報網絡才真正放心。
千里之行,自今日始。
“咦……?!”
如是想著,江風忽然心中一動,低頭看向手背演武令,召喚出面板出來。
驛丞耿照沒有半分功夫在身,算不上江湖人物。
但是當耿照俯身領命的時候,演武令位置便是一熱,一道莫名的信息流從中傳遞而出。
“檢測到滿足基本條件,是否開啓爭霸天下……?!”
當然是選擇開啓了。
因爲根據信息提示,只要選擇開啓,江風就能夠在聲望攢足突破之前,打破演武令的限制,重新獲得一張人物卡。
他本來就覺得“長青子”實力有些偏弱,即便煉成度達到百分百,上限也不過是江別鶴這一級數,連五嶽掌門層次都達不到。
最多在面對餘滄海的時候有些加成而已。
現在能有個特別獎勵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既然是因爲爭霸獎勵的人物,實力應該不會低吧?”
有一項可以作爲證據,演武令這回爲構築人物卡原料,吸取的江風內力可比長青子的時候要多出許多。
足足過了一盞茶時間,江風丹田經脈中的內息十不足三時,方纔緩緩停止下來。
江風正要打量這張新得的人物卡,眼前就是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