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完全說不通啊！
青城派偏居蜀地，江別鶴盤踞江南，兩派又從來沒有過接觸往來。
江風怎麼可能做到這一步？！
“‘長青子’扮演度＋1。”
“‘長青子’扮演度＋1?！?
……
江風大致猜得到餘滄海心中想法，但心中渾不在意，只是滿意地看著這一行行隨著自己揮劍不斷浮現的虛幻小字。
不過交手三四十合，長青子的扮演度就已經逼近五十大關。
江風手中長劍越發輕翔靈動。
劍光吞吐，江風整個人似被裹進了一團劍芒當中。
兩口長劍彼此交錯迴旋，相互撞擊，無論餘滄海把劍招催運到多快，都進不了江風身前三寸之地。
“好小子，看你接不接得了老道這一擊！”
強提一口內息，餘滄海於不可能處再次加快三分劍速，全是進手搶攻路數，連應了一十三手之多。
這已經是暗暗比拼內力悠長渾厚了，饒是江風料敵機先，能夠事先猜出他每一劍所指之處，都不得不全力應對，不敢有絲毫鬆懈。
長嘯一聲，餘滄海振劍躍出戰圈，劍尖下垂，指向地面，冷冷看向江風。
“雖然不知道，你小子爲何對我青城派劍法如此瞭解……？”
藉著說話的機會，餘滄海暗暗調勻呼吸節奏，吐盡胸中濁氣，納爲新氣。
“但今天到此爲止了?！?
江風搖搖頭，主動替餘滄海將想要說的話補完，好整以暇地提劍指向餘滄海。
“青城派能夠滿山上下，盡練林家的‘辟邪劍法’。
江某爲何就不能對青城武功略知一二？！”
“小輩受死！”
先是被江風搶白一句，然後再被點破闔派偷練他人劍法的隱秘。
饒是四下無人，餘滄海也是大感心虛，臉上輕一陣白一陣的，再不願江風繼續說下去。
足尖點地，幾乎是腳底緊貼地面地朝江風掠去。
比起先前，快了何止三成！
青城身法，向以靈動輕快見長。
餘滄海這一回，則是既快且猛，如箭出弦。
一道匹練青光急劇飆出，已是達至了身劍合一的上乘境界。
寒光炸開，刺向江風肩頭，正是“松風劍法”中的最爲剛銳的一式“松濤如雷”！
可以想見，如果此劍落實，即便不是心口、小腹這種要害，江風少說也要被廢去一條臂膀。
江風后退一步，沒有去看聲勢如此煊赫的一劍，而是半瞇眼盯向餘滄海的左臂。
餘滄海身上道袍十分寬鬆，然而他左袖卻是筆直下垂，平整如紙，看不見有絲毫褶皺。
顯然，是他將內力貫注於此的結果。
只不過是因爲青城派序屬道家內功，中正平和，所以纔沒有高高鼓脹而起。
至於餘滄海右手所使的劍法“松濤如雷”……
雖然不能說是虛招，但也基本算是個故意吸引江風注意力的幌子。
餘滄海心中明鏡也似，江風對自己劍法瞭如指掌。
即便“松濤如雷”再強，也難保不會落空。
只有“摧心掌”，根基全在自家內功基礎上，內力不足，就是無法抗衡。
強行對上，只有五臟六腑被擊碎重傷的下場。
“該死，被他看出來了！”
生死論戰，雙方心絃緊繃，精神都被拔升至極致。
江風視線甫一落在左掌上，餘滄海便自心生出感應來。
心中暗罵一聲，餘滄海並沒撤招，反而蹂身緊逼了過去。
此招態勢已老，強行變招只會生出破綻。
而且……
就算被江風看出來也不打緊，這本來就是一個明謀。
無論江風知不知道，總是要對上這一掌的。
而且，虛實本就是在隨戰局隨時變化的。
如果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應對左手的“摧心掌”上，那麼餘滄海右手劍勢就可由虛化實，給江風一個好瞧！
只是。
江風的應對大大出乎餘滄海所料。
就見他右臂忽然擡起，五指鬆開，長劍下墜，被左手抄在掌中。
空閒下來的右手在空中劃過半個圓弧，巧之又巧地切入餘滄海掌路當中。
兩人手腕相格，江風儼然是要卸去餘滄海掌上所蘊的內力。
這一式應對之妙，時機覷得極巧，不在他之前出招化解餘滄海劍法之下。
只是……
兩人鬥劍時間不短，餘滄海早已將江風內功根底摸了個大概，即便江風有所保留，誤差也不過一兩成。
然而現在江風手腕上傳導過來的內力並不如何深厚，遠比餘滄海猜想的要孱弱。
“理他作甚！”
高手論戰，勝負只在毫釐之間，餘滄海無暇細想，更不會錯過了這大好機會。
如潮內力源源不斷地涌進左掌，一舉將江風手掌崩飛，毫不留情地對著他胸口拍下！
鏗擊聲迴盪在偌大演武場中。
格外單調沉悶，正如建房時夯土打牆一般。
絕非血肉手掌落在血肉胸膛之上所能形成。
“你……你……？！”
餘滄海訝然擡頭，臉上說不出的複雜奇異，完全意想不到的模樣。
江風知道他輕功卓絕，根本沒有給他抽身遠遁的機會。
雙臂一圈，外翻開去。
左手劍虛虛蕩開，依舊作守禦之勢。
至於右掌，則是以一模一樣的路數向餘滄海襲去。
餘滄海身如幼童，長不足五尺，只不過藉著身法提縱才能夠拍在江風胸口。
江風手臂比他長出接近兩尺，即便餘滄海反應夠快，手掌方一落實，就迅速扭腰轉身發力。
背心位置仍是被江風結結實實地補了一掌。
掌勢與餘滄海自身力道相疊，餘滄海速度越發快絕。
一掠數丈，斷線風箏般向前撲飛而出，直到在演武場牆角處才堪堪收足落定。
“嘔！”
餘滄海緩緩轉過身來，一口血箭仰天噴出。
雙膝一彎，險些就要跪倒在地。
餘滄海連嘔幾口，血水逐漸由紅轉爲紫黑，顯然已經被震傷了肺腑，淤結起來。
臉色更是看不到半分血色，蒼白中透射著象徵不吉的青氣。
沒有去擦拭被血水浸透的鬍鬚和衣襟，餘滄海拄劍於地，勉強支撐著立穩身體。
遙遙望著江風，餘滄海語氣極爲不甘。
“摧心掌……？！”
江風靜靜點了點頭，沒有靠近，以防這位青城掌門臨死一搏，只是扯開自己衣領，將裡面的東西拽出。
是一塊覆革鋼板，即便有表面的皮革作爲緩衝仍是可以看到鋼板上出現了一片不正常凹陷。
方纔就是這東西，擋下了餘滄海十成功力的摧心掌。
眼見此物，餘滄海雙眼一亮，精神陡然振奮起來，語句也變得順暢流利。
“單論武功，你須贏不得我！”
江風搖搖頭，餘滄海中了“摧心掌”，肺腑內臟已受重創，就算“殺人名醫”平一指就在附近，也無力迴天。
現下，也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和一個死人爭論這些實在沒有意義。
若論公平，哪有絕對公平可言。
餘滄海爲了對付林震南，先是舉派練習“辟邪劍法”，再裝神弄鬼暗中殺人，逼的他不得不驅散鏢局中的鏢師、趟子手。
也沒有一個舉動稱得上正大光明，或者是純以武功取勝，期間更不知傷害了多少無辜者的性命。
實在沒資格說這句話。
江風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體內變化吸引。
長青子一身武功當中，因爲已然“基礎劍法圓滿”的關係，江風對劍法領悟最深，本就不在曾號稱“三峽以西劍法第一”的他之下。
“蛇行貍翻”的身法次之。
最弱的，就是“摧心掌”和“無影幻腿”這兩門。
經過和餘滄海一番交手，親自接了一掌，又自還了餘滄海一掌。
江風在這方面的短板終於不起，扮演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提升。
只是旋即，就已經追上了花費了差不多十年苦功的本命卡牌“江楓”的進度。
一舉突破70％。
而這……
還不是終結。
雖然除了本命卡牌外，除非人物卡煉成度達到百分百，否則江風一次就只能裝載一張人物卡。
但江風依然可以感知得到，識海當中那張“蕭廷/阿卑羅王”的人物卡煉成度也隨之水漲船高，在30％的關口外停了下來。
至於其原因嘛……
江風並不難想象。
“青城丈人選山傳道，李八百承之，至今已有七百餘載。
不意今日竟斷送於我手……”
見江風沒有理會自己，餘滄海聲音漸漸暗沉下來，看似喃喃自語，實則說給江風聽。
“少俠高義，既然精通我青城武功，還望爲我青城留下一脈火種。”
說到這裡，餘滄海嗓音，還有望向江風的眼神中已經明顯帶了幾分乞求。
“還有，貧道那幾個不成器的孩兒，還望閣下高擡……”
“你話太多了?！?
前面的話，江風聽得還算認真，見餘滄海後面喋喋不休，越發聒噪起來。
江風終於徹底失去耐性，直接一劍飛起，直貫胸膛。
幾乎同時……
憑空多出一股力量加持到“蕭廷/阿卑羅王”那張虛幻人物卡上，距離30％只差臨門一腳的它，直接突破。
本來，煉化林遠圖袈裟成功，直接補上了血月神教四大護法之一。
現在，第二個護法位置也自緩緩點亮，只不過缺少內在人物坐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