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感嘆時,“少爺!”耳邊傳來默軒的呼喚。扭頭看見默軒陪同一人來到我身邊,墨軒介紹道:“少爺,這位是專門負責接待的張大哥。”
我笑著打招呼道:“張大哥好。”
那位張大哥看了我一眼道:“我聽默軒兄弟告訴我,你想進去看看?”
我回答道:“是的,小弟最愛飽覽世間秀色,這次特意來到貴地就是爲了一飽眼福,還望張兄行個方便。”說著掏出五兩銀子遞過去,“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張兄笑瞇瞇的把錢裝進自己的口袋,笑著說:“沒問題,兄弟我最愛成人之美,一會兒開始時我帶你從後門進去。”
我忙拱手道:“有勞了。”
一旁的默軒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瞥他一眼:“看著我做什麼?很崇拜我嗎?”
“姐,真厲害,把瞎話說得跟真的似地。”
我敲了一下他的頭:“臭小子,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啊!”墨軒撓撓頭,咧著嘴傻笑。
漢人花的甄選要開始了,我被那個張兄安排在甄選場地外的一棵大樹後面。從這個角度可以將裡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能隱隱約約聽到講話的聲音。
房間內,三個說是從京城來的老頭像大爺一樣坐在八仙桌後,神態慵懶。
一個個年方二八的妙齡少女來到他們面前,每個都是青春年少,花容月貌,姿態優雅,步履輕盈。可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些女子竟全都不過關。就在我感到不解和困惑時,突然,整個場地都安靜了。
從門外走進一位少女,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襲拖地湖藍色長裙伴風輕揚,纖長的身條,迷人的腰段,雖然還沒到成熟的年紀,但清淡的朱脣和潤紅的臉蛋散發著青春的活力,一雙眼睛晶瑩剔透,眸球烏靈閃亮。一頭烏黑的長髮,挽了個公主髻,髻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著流蘇,隨著她的步子一搖一擺。雖不及滿家女子的嬌蠻可人,卻有著江南煙雨般的輕柔。
她的出現使的滿場驚豔。默軒也不禁讚歎道:“哇!好漂亮呀!”我聽後一巴掌打過去,默軒先是一愣,隨即笑著說:“但比姐姐還差一點。”
我白了他一眼:“這話昧心了吧。”墨軒撇撇嘴不敢吭聲了。
這時房間內的三個老頭也開始對那女子評頭論足了。
一個讚歎道:“腰若楊柳,體態輕盈。”
“眼若秋波含春色,腮若桃花映山紅。”微微的點著頭最後一個道:“若單論此女長相,真可以說羞死西施,氣死王薔。”
我心裡想,這個女子總該行了吧。可結果還是兩個字:“不行。”原因居然是“絕色女子多禍水。”
我聽後在旁憤憤然:“放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長得漂亮又不是罪。照他那麼說,一個個長成豬八戒他二姨就最保險了。”默軒碰碰我,向後指了指,我一看嚇得差點摔那。
只見院內走來一個女子,噸數估計著得三百靠上,一身的橫肉隨著她的步子不住的搖晃,五官長得好像擠在一起似的。我拍拍默軒,比劃道:“那走著的是一座山嗎?”默軒在旁抿著嘴直笑。
胖妞走進大廳向那幾位老爺行禮,聲音一出憨若洪鐘。其中一個乾癟老頭看了胖妞一眼對其他兩人說道:“此女頗爲不錯,看她臉若銀盤,體態豐碩真乃大富大貴之相。”
另一人問:“讀過書嗎?”
“自幼熟讀。”
“這就更好了,才貌雙全。”語氣頗爲讚賞。
老頭笑著說:“留下。”其他兩人也是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我在外面連連搖頭撇嘴道:“有沒有搞錯,肥豬也能入選。”扭頭看著默軒,只見他拿手捂著嘴,好像生怕吐出來似的。
這時,又走進來一位女子,奇怪的是這位女子拿手帕遮著臉,走路還略微有些搖晃。我和默軒互看一眼,表示不解。
女子走進大廳,拿下臉上的手帕,“嘶”的一聲,全場倒抽一口涼氣。不是因爲眼前的女子太過漂亮,而是她長得太另類了。
兩隻眼睛呈三角形,還一大一小,黃黃的皮膚上佈滿了雀斑,張嘴笑時略白的牙齒參差不齊,走路一拐一拐的。心中暗歎:老天,他能活到現在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啊!
這時大廳其中一個人說道:“史書記載齊國鍾無豔者‘其爲人也,極醜無雙,臼頭深目,長壯大節,卬鼻結喉,肥項少發,折腰出胸,皮膚若漆’但卻能安邦定國,是一個少見的奇女子。”
“此女有無豔之容,也定有無豔之才。想那十三爺,一生戎馬,善與打仗,此女若是送去,定和十三爺之意。”肯定中夾雜著幾分讚賞。其他人聽完均表示贊同。
我聽完這話,心裡跟吞了蒼蠅似的噁心,吐口罵道:“放屁。胤祥就這麼沒眼光。真把這樣的女子送去,他不把你揍扁了纔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再不走就要吐了,拉著默軒迅速閃人。
選秀之事如今看來,更是迷霧重重,這樣的女子豈能送進宮,若當真送去,豈不是在找死?可若不是,又爲何弄出這麼大的陣勢呢?思來想去,真是頭大如鬥。當務之急是贖出田小云,以安田大之心。
急急忙忙找到管家,說明來意,卻被一口拒絕,稱田小云也是入選人之一。這怎麼可能?田小云就算長得不漂亮,也不至於那麼醜吧,我並不死心,可任憑我怎麼說,管家就是不答應,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和墨軒先行離去。
回到觀音廟,將今天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田大聽後連退數步,頹然倒地,一聲不吭。正想安慰他,一旁的慕容峰開口問:“錦月,你絕不覺得這件事裡透著蹊蹺?”
我點點頭:“可我不明白,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不如咱們跟上,好好查一查。”
“查出來又怎樣?我們什麼也做不了,我妹妹算是完了。”說著說著田大竟嗚嗚哭了起來。
我看著他,安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救出田小云。”田大瞥了我一眼,眼神裡滿是不信任,我沒有多說什麼,現在說再多都是無用的。
月色依舊,斜射在樹葉間,灑落了一地的斑駁。靜夜起相思,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胤祥的樣子就出現在眼前,已經分開一個多月了,不知他怎麼樣了;還有蓮兒、錫蘭他們都好嗎?原來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有了那麼多的牽掛。如果現在可以回到將來,我可以毫無留戀的離開嗎?不,我不能。
“在想什麼?”身後傳來慕容峰的聲音。
扭過頭看到慕容峰坐在輪椅上,笑著打招呼:“先生還沒有休息?”
“你不是也沒有休息嗎?”慕容峰反問。我愣了一下,衝他笑笑沒有說話。
慕容峰似乎打開了話匣子:“一直都覺得你很不同。你可以無條件的幫助素未平生的陌生人;也可以將陌生人帶在身邊,毫不懷疑,甚至可以說是信任。這些連鬚眉男子也未必做得到。”我聽後一笑,不置可否。話鋒一轉,慕容峰接著道:“一直以來你從未問過我的事。按理我也不該問你的事,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是誰?是不是宮裡的人?”
心頭一驚,看著慕容峰:“先生爲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