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弘曆身邊,看著他失落的樣子有點心疼,蹲下身子看著他,輕聲說道:“弘曆,沒有什麼事是容易做的,把自己看的太高,把話說得太滿,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明白嗎?”
弘曆雙眼噙淚,看著我點點頭。
我伸手替他擦去淚水:“別哭了,看錦姨替你出氣,將那隻頑皮的兔子拿下!”
“嗯!”弘曆這才破涕爲笑,跟著我朝兔子跑去。
黃昏時,我右手拎著兔子,左手拉著弘曆,踏著夕陽的殘暉,哼著歌,興高采烈的返回駐地。
回到駐地,發(fā)現(xiàn)多了些蒙古人,心中正感到奇怪。這時錫蘭從遠處跑到我身邊,躬身行禮道:“格格跑哪裡去了,讓奴婢好找!”上下打量我一番,見我滿身塵土的樣子,臉色頓變,急切道:“出了什麼事?格格怎麼滿身的土?”
“呵呵”看著錫蘭焦急的樣子,笑著將手裡的兔子遞到錫蘭面前,“姑姑不要擔心,我和弘曆去抓兔子了!”
錫蘭這才放心下來,含笑道:“格格真是越來越頑皮了。”話音一轉(zhuǎn),“剛纔李公公派人傳話,說是皇上找你呢!格格快些過去吧。”
低頭看看自己滿身泥土的樣子,擡頭對錫蘭說:“你幫忙把弘曆送回四爺那,我換身衣服就去見皇上。”說著把兔子遞了過去。
錫蘭伸手接過兔子,躬身應(yīng)允道:“是!”低頭看著弘曆,“小主子,跟奴婢走吧。”
“嗯!”弘曆點點頭,看著我拱手道:“弘曆告辭。”說完方纔離去,禮節(jié)一絲不錯。
回到自己的帳篷,換了件粉紅色的旗裝,略微整理下妝容,沏了茶水,帶著幾個小丫頭,將茶水端進了康熙的帳篷。
康熙的帳篷內(nèi)除了幾位皇子外,還多了幾位身著蒙古服飾的男人,低著頭悄無聲息的走到康熙身邊,將茶杯放在了旁邊的茶幾上。奉完茶,便站在一邊靜候吩咐。
康熙隨手端起茶杯飲了口茶,皺著眉,看著我道:“這不是雪頂含翠?”
我躬身回道:“回皇上,這是老君眉。奴婢想著,雪頂含翠茶性較寒,而木蘭圍場到了晚上也是寒氣較重,兩者相襲,會傷脾胃,到是這老君眉,茶性溫和,很適合現(xiàn)在飲用。”
康熙“嗯”了一聲,瞧著眼前的蒙古親貴,含笑道:“你們不認識她,她是裕親王義女汐樂格格,這些年一直跟隨在朕的身邊。”
坐在最前面的蒙古男人聽後忙賠笑道:“皇上說的是,在家時聽額祈葛說過,皇上身邊的汐樂格格最是聰慧美麗,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哈哈”康熙大笑起來,扭頭看著我道:“月兒乖巧,也只有她不光爲朕的喜好,更關(guān)心朕的身體。”蒙古男人陪著附和兩聲。
康熙扭頭看著我吩:“你心細些,去看著他們籌備宴會,不要曼待了貴客。”
“是!”我躬身應(yīng)允。臨走時好奇的瞥了那蒙古男人一眼,想看看被康熙如此禮遇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上下打量一番不覺有些失望,二十多歲的年紀,臉上有著典型的蒙古人特徵,除了衣著顯貴,沒瞧出什麼特殊的地方,心中頗爲不解,搖搖頭走了出去。
剛走出帳篷沒多久,只聽身後有人喚道:“月兒!”站住腳步,向後看去,只見胤祥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
嘴角揚起一絲笑容,看著他開口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胤祥站在我身邊,笑著說:“裡面沒意思,又熱得很,出來透透氣。”
我笑笑不語,和他並排走在夜色下。
我一邊走一邊向胤祥詢問:“那個蒙古人是誰?爲什麼皇上會對他如此禮遇?”
胤祥回答道:“他是舒舒覺羅氏王爺?shù)睦^子——巴特爾。”頓了片刻,“舒舒覺羅氏是蒙古八大顯貴之首,在草原上兵力最強,又跟伊爾覺羅氏世代交好,在蒙古的影響力很大。”
“巴特爾?什麼意思啊?”扭頭疑惑的看著他。
胤祥笑著解釋道:“翻譯成漢語是英雄的意思,就相當於咱們滿語的巴圖魯。”
“哦。”我點點頭,“那他是下一任舒舒覺羅氏汗位的繼承人嗎?”
“不是。”胤祥搖搖頭,“巴特爾是老汗王的繼子,舒舒覺羅氏真正的繼承人名叫都敏,這次奉父命去伊爾覺羅氏辦差了。”胤祥頓了一下,話音一轉(zhuǎn),“說起這個都敏,還真是個怪人,快二十五歲了,還不肯成親,說什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把老汗王急壞了,可偏偏又無可奈何。”
這個都敏看起來是個性情中人啊,很有現(xiàn)代人的脾性,值得表揚,看著身邊的胤祥,由衷讚道:“我倒是覺得這個都敏挺好,很合我口味的。”
話音剛落,胤祥湊到我面前,指著我,義正言辭道:“你是我的,我不許你想別的男人!”
聽著他霸道卻飽含深情的話語,心中無限感動。笑容滿面的撇過頭去不看他,故意氣他道:“我偏要想!”說完就飛快的跑開了。
胤祥聽後“惡狠狠”道:“小丫頭,不聽話。別跑!看我不抓到你!”
當時對都敏的話不過是一句戲言,誰知不久後竟一語成讖,成了糾結(jié)我和容月一生的噩夢!
碧藍的天空一羣大雁由北向南緩緩飛行,廣闊的林地上,人來人往,駿馬嘶鳴,每個皇子都身著勁裝,後背弓箭,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我興奮的在人羣中跑來跑去,在人羣中仔細的尋找胤祥的身影,昨晚我答應(yīng)過他,要在今天狩獵出發(fā)之前爲他送行。
“月兒!”胤祥身著一件藏藍色騎裝,胯下一匹黑色駿馬,神采飛揚的朝我奔來。
“胤祥!”在原地使勁揮舞著手絹,笑容滿面的又蹦又跳,唯恐他看不到我。
胤祥嘴角掛著溫暖的笑,騎馬跑到我身邊,伸手攔腰將我抱起,圈在懷中,策馬而去。
我坐在馬上,向後一仰靠在胤祥懷裡,看著湛藍的天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胤祥,這裡真好,充滿著自由的氣息。”
“那與我們的忘憂谷相比呢?”胤祥輕輕在我耳邊說著,溼潤的感覺順著耳畔滲進心裡。
我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龐:“只要有你,處處都是忘憂谷,你就是我的忘憂谷。”
“月兒。”胤祥深情的低喚一聲,用嘴脣輕輕摩擦著我的耳畔。
“嗚……”集合的牛角號沉悶的響起,打破了我和胤祥短暫的甜蜜。
“要出發(fā)了。”
“嗯,月兒坐好了。”胤祥雙腿一夾馬肚,策馬朝集合地跑去。
快到集合地時胤祥勒住繮繩將我放下,衝我一笑:“月兒,等著我,我要爲你獵一隻雪狐,替你做一件披肩!”
雪狐,本性狡猾機敏,出沒於密林深處,傳說當它將人的頭骨頂在頭上時就會變成美麗的少女,它們以此來迷惑獵人,騙取他們打到的獵物。
我聽胤祥要獵雪狐,“呵呵”一笑,抿嘴調(diào)笑道:“好啊,不過可別反被雪狐獵了去。”
“哈哈哈!”胤祥大笑三聲,看著我道:“放心吧,有你在,萬千春色在我眼裡也是一片虛無。”說完後策馬向人羣跑去。
我站在原地,看著胤祥遠去的方向,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突然,一條黑色的馬鞭出現(xiàn)在眼前,遮住了我的視線。
“啊!”失聲驚呼一聲,拍著胸口,不悅的仰頭看去,只見胤禵身著藏青色勁裝,騎在一匹棕色馬上,臉色陰沉的瞪著我。
我毫不示弱的瞪回去,嘴裡責怪道:“幹嘛!想嚇死人啊!”
胤禵收回陰沉的臉色:“瞧你看的太專注,替你回回神!”
擡頭白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懶得理他。
胤禵跳下馬來,跑到我面前攔住我。
我不高興道:“集合的號角都吹了,你不去集合,在這兒攔著我?guī)致铮俊?
胤禵仰頭垂目看著我,孩子氣道:“我要你祝我旗開得勝!”
我聽後有種撞牆的衝動,真是個任性的孩子,爲了儘快擺脫他的糾纏,只好投降道:“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祝你旗開得勝,圍場的所有動物都會成爲你的獵物!”
胤禵得意的一笑,拉著我道:“跟我來!”將我拉到馬前,不由分說將我抱上馬背,隨即上馬將我圈在懷裡,朝集合場地奔去。
我不滿道:“你幹嘛!快放下我!”
胤禵根本不理會我,一路狂奔只到康熙駕前方纔停下。
在衆(zhòng)目睽睽下和胤禵同馬而至,讓我根本不敢擡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斜著眼狠狠瞪著胤禵。
胤禵絲毫不以爲意,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你……”氣憤的擡起頭,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胤禵邪氣的笑笑,越過我,走到康熙面前跪下行禮道:“兒臣參見皇阿瑪。”
康熙輕輕點點頭。
胤禵起身回到馬前,一躍上馬,來到胤祥身邊,得意的瞅了他一眼。
我擡頭歉意的看著胤祥,他此時早已氣的臉色鐵青,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嗚……”牛角號再一次響起,一時間塵土飛揚,所有人一起朝狩獵場奔去。
胤祥和胤禵兩人本是一父同體的親生兄弟,卻不幸的愛上同一個女人,也許這就是宿命,註定他們不只要在政壇上一決雌雄,在情場上同樣要一較高低。
奔跑在狩獵場上,兩兄弟箭無虛發(fā),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已射殺了不少獵物。
胤禵策馬來到胤祥身邊,笑著道:“十三哥今日狀態(tài)不錯,短短時間就射殺了這麼多的獵物!”
胤祥看都不看他:“你不也一樣嗎?”
“呵呵”胤禵輕笑一聲,四處張望,口中自語道:“半天也沒瞅見只大傢伙。”扭頭看向胤祥,“十三哥,咱們來比賽,看今天誰能獵到大傢伙,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