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凌霄高高在上的看著司徒婕,像是被她的話震住了的一樣,許久以後纔開口道,“你就這麼不願意我碰你?!”
“不是!”那一瞬間,司徒婕看到傲凌霄的眼神中有一點點的溫柔與隱痛,眼睛裡流著淚水說道。
傲凌霄見司徒婕不在說話,忽然間極是溫柔的俯下身子,在司徒婕的臉上緩緩地拂過,就像是在輕輕地觸摸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稀世珍寶的一樣,眼神裡有一團團的溫柔,濃的化也化不開。
司徒婕仰首看著這樣子的傲凌霄,忽然間就像是找到了某一種一直沒有找到過的感覺,那樣的讓人心生柔軟。
“傲凌霄,你愛過人嗎?!”司徒婕仰首,看著英俊非凡的傲凌霄問道。
“爲什麼這樣問?”
傲凌霄的溫柔總是那樣的難能可貴,司徒婕在這一刻,不由得也開始有一點點的迷失了,看著那雙璀璨的眸子,她不由得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腦海裡有一瞬忽然覺得自己怎麼可以變得這麼脆弱,在這樣的一個沒有人可以依靠的地方,自己應該將所有的脆弱都隱藏起來的纔對啊,爲什麼現在竟然在可能最恨自己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軟弱。
“沒有,只是好奇像你這樣冷血無情的人,是不是知道什麼是愛的滋味!”司徒婕側過臉去,不想看傲凌霄灼灼的眼神,但是眼角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有淚水悄然滑落了。
“我這一生,在母親去世的時候,就註定已經是要從此以後孤身一人活著 ,活在地獄裡,一暗不見天日,就算我是魔鬼,那也有你父親的一份,要不是他,我又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傲凌霄越說越激動,一隻手伸過去將司徒婕的臉狠狠地用手鉗制住,強迫她看著自己。
那雙眼睛總是那樣的冰冷,冰冷的完全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什麼事情是真實的一樣。
這一瞬間,司徒婕的心裡不是憤怒,而是深深的難過,一個人,生活在父兄親人的中間,但是沒有一個人是可以讓他相信的,就這樣一直悄悄地活在世間,以自己最獨特的方式,沒有半點的爭議的活著。
一雙青蔥一樣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撫上傲凌霄的臉頰,那是一種深深的憐憫與心痛,司徒婕這一刻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就好像被柔軟的春水清洗過的一樣,輕輕地盪漾著各種憂傷的氣息,只想將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好地撫摸,想要給他力量,給他堅強的活下去的理由。
“傲凌霄,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的,你的孤獨有我看的見,你的悲傷我想要幫你分擔,所以,我請求你,不要活的那麼痛苦,讓我們一起好好地走下去!”司徒婕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像是在夢囈一樣,但是她的眼神卻是澄明清澈的,很真實看著傲凌霄,眼神很堅定。
傲凌霄忽然間一把打掉司徒婕的手道,“你那是什麼眼神?!本殿下不許你這麼看著我!”說著,手下一動,下一秒,司徒婕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裡已經有一個異樣的東西在移動,凝眸向身上的傲凌霄望去,但是眼前馬上被什麼當系擋住了,那是傲凌霄的手,暖暖的手心,在司徒婕的眼睛前面擋住所有的光亮,兩個人就以這樣的奇異的姿勢曖昧著。
司徒婕沒有反抗,因爲她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 ,現在的傲凌霄就像是一隻失去了耐性的豹子,獵物越是反抗,他要的就會越加的厲害。
許久之後,傲凌霄終於在司徒婕的身體裡釋放,但是很久以後,他才緩緩地離開司徒婕的身體,從始至終,司徒婕的眼睛一隻都是被他擋著的,知道最後他走的時候,司徒婕睜開眼睛,看到的已經是傲凌霄高大英挺的背影了,沒有回頭,沒有溫存,沒有吻別,留個她的就是一個冷冷的背影。
司徒婕身上的衣衫幾乎還是完好的,只是衣帶被揭開了,她就這樣靜靜的躺在牀上 ,沒有流淚,沒有悲傷,兩隻眼睛異常空洞的看著房頂的煙羅紗帳。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小姐?!”流年幾乎是哭著跑進來,在看到皇子殿下怒氣衝衝的進來的時候她們都嚇壞了,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趕進來,剛剛看到皇子殿下走了以後,她就立刻趕緊來了,在看到司徒婕這樣一幅癡癡呆呆的躺在牀上的模樣,嚇壞了,一邊哭著,一邊將司徒婕的衣衫給整理好。
“我沒事!”司徒婕緩緩地起身,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流年,伸手親自將自己的腰帶繫好,然後緩緩地下牀,傲凌霄這傢伙果然是個禽獸,害得她幾乎站不穩,但是司徒婕穩了穩身形,最後還是伸手扶住了桌子,然後站好了。
屋子裡又開始變得很安靜了,司徒婕拿起桌子上的桃木梳子,自己將被傲凌霄弄得有點亂的頭髮輕輕地梳理好。
“流年,你覺得我美嗎?”司徒婕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手指輕輕地劃過臉龐,忽然間問在那邊整理牀鋪的流年說道。
流年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司徒婕有一點不解,但是還是重重的點點頭說道,“小姐很美,小姐是京城裡的第一美人,自然是美得!”
司徒婕的手指很修長,很纖細,很雪白,她輕輕地伸手在自己的臉頰上滑過,從豆蔻一樣嬌豔欲滴的紅脣上滑過,眼神裡有一團看不清楚的氤氳之氣,之間她像是鬼魅一樣輕輕一笑道,“是麼?我怎麼不覺得?你說我美,還是側妃娘娘美呢?”
流年有一點害怕的看著這樣子的司徒婕,緩緩地上前一步向更清楚的看到她,沉默良久回答道,“自然是小姐美啊,小姐可是京城第一美女,才名豔名都在側妃娘娘之上,自然,是小姐更沒有一些的!”
流年的眸子裡,還有剛纔沒有擦乾淨的淚水,這樣子看著司徒婕說這些話,很有忠心耿耿的味道。
司徒婕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流年,兩隻眼睛靜默的就像是秋天裡風平浪靜的湖水,安靜的讓人心顫。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流年被司徒婕看大有一點慌亂,不由得連連後退著說道。
“沒什麼,我只是忽然覺得,人長得好看,不一定就是有多麼的好,就像是流年,你長的這樣美,可是光這些美麗的外表,卻是一點都不能讓我們活得更好,是不是?!”司徒婕的聲音帶著情慾之後的沙啞,她這樣看著流年,伸出手去,不由得想要觸摸這個女子的臉龐。
流年好像是被司徒婕這樣的舉動有一點嚇到了,微微的聳了聳肩,好像是要躲避的一樣,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她睜大眼睛看著司徒婕將她冰涼修長的手指在自己跌臉上輕輕地撫摸過去,在聽到她說,“流年,你真美!要是你生在一個好家庭的話,你一定是著京城裡有名氣的小美人那時候,一定會有不少好男兒踏破你家的門檻,求的你這樣的賢妻的!若是誰的了你的芳心,那必然是誰的福氣!”
“小姐,您別這樣說,流年不過是生的平常樣貌罷了,那裡有小姐這樣的傾城之姿讓人心生仰慕!”流年這是第一次聽人這樣子的誇她,不由得臉上有點害羞的嫣紅,笑笑的不好意思的說道。
“哼,我這樣貌?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紅顏禍水嗎?我現在就是禍水,只是這樣的火禍水,禍害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司徒婕說著,眼神裡奔涌著悲傷地情緒,看的流年心裡一驚。
“小姐,您別這樣,這世間會有多少女子想要由您這樣的容貌,至少,這樣的容貌還能換得殿下的垂憐,這可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小姐,您萬萬不可這樣子說自己啊!”流年拉著司徒婕的衣袖,極是真誠的說道。
司徒婕轉首再看一看鏡子裡面的自己,忽然像是自嘲一樣的笑了笑,然後緩聲說道,“是啊,這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我應該知足纔是啊,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流年神色難受的看了看司徒婕,最後終於還是點點頭答應了,悄聲退了出去。
司徒婕轉首,靜靜的看著緩緩離去的流年的背影,眼神裡忽然掠過一絲涼意,但是那只是一瞬間,很快就消失了,快的讓人總以爲是自己花了眼睛。
司徒婕的院落裡恢復了安靜,但是司徒婕的心裡卻是一點點的都不安靜了,傲凌霄已經離開了,但是現在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半點眉目,她一直想要知道,國舅蕭坤不知道想要讓李秀妍在傲凌霄的跟前得到什麼東西,或者說是要怎麼樣對付傲凌霄,最危險的人,都是埋伏在身邊的,所以,她現在要好好的行動了,至少應該規劃一下要怎麼樣讓李秀妍在自己的面前露出真面目。
正這樣想著,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喧譁。
“錦瑟,什麼事情?!”司徒婕坐在椅子上並不想動,大聲朝著外面喊一聲問道。
“回小姐,是側妃娘娘給小姐您賞了好些東西!”錦瑟話音未落,幾個丫鬟小廝已經進來了,手裡捧著好些個東西,一個長得有點賊眉鼠眼的小廝尖聲說道,“側妃娘娘看小姐這裡的吃穿用度實在是寒酸,特意才名奴才們 給小姐送來了這些東西”,一邊說著,那小廝命令那些人將手裡的盤子都斷高一點,然後開始大聲的說道,“紫珊瑚玉如意一支,蜀錦翠衫緞子一匹,瑪瑙一串,冰山玉搔頭一個,玉龍山鐵觀音一盒,翡翠耳環一對,血燕窩一個,還有東海夜明珠兩顆!這些東西,還請司徒姑娘查點一下!”
那小廝雖然說得很謙卑,但是語氣裡還是很傲人的,就好像是這些東西都是他施捨給司徒婕的一樣,無比的狂傲。差不多是在拿鼻孔看人了。
司徒婕早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站起來了,現在看著寫些東西,倒是很驚訝的樣子,手指輕輕地撫摸過哪些東西,就好像是自己有多麼的喜愛的一樣。
“真是太好了,多謝側妃娘娘 記掛,實在是有勞你們了!”司徒婕說話的聲音極是謙卑,就好像是自己得到了這麼多的恩惠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就好像她是一個及其拜金的女人,一看到那些名貴的手勢,那燕窩魚翅,就好像是喜歡的不得了,就好像是 可以丟掉所有的東西,只爲了得到那些的一樣。
“不用,這些都是娘娘的恩惠,你要謝啊,應該謝謝側妃娘娘 ,這個我們沒有什麼多大的關係,姑娘要是喜歡,就趕緊收了,我們也好回去回話啊!”那小廝衣服仗勢欺人的樣子,好像是自己是玉皇大帝派下來傳旨的一樣,驕傲的不得了。
“是,我這就收下來,錦瑟流年,快來幫忙啊!”大叫著兩個人,司徒婕竟然自己親手去搬那些東西,錦瑟一直在一邊看著司徒婕又是嬉笑厭厭,又是不動聲色將所有的戾氣悄悄地壓下的時候,心裡甚是難過,現在看到這樣,更是沒有辦法看下去了,一把上前去擋在司徒婕的前面,接過那珊瑚玉如意,然後很堅定的看著司徒婕的眼睛說道,“小姐,我來!”
司徒婕原本是一臉堆著笑,看到錦瑟這樣子,忽然間愣了愣,眼睛裡閃過一絲感動,但是最後還是將錦瑟一把推到一邊說道,“你去拿別的東西,這些,我來!”說完,已經將一個丫鬟手裡的盤子接了過來,不但這樣,而且還笑著說了聲謝謝!
那丫鬟看到司徒婕這樣,起先是震驚,但是後面眼神很迅速的就轉變爲鄙視了,然後眤了一眼,就高傲的轉身走了。
其餘的丫鬟自然也都沒有好到哪兒去,在錦瑟流年結果他們手裡的東西的時候,都用非常不屑的眼神看著她們,然後就轉身揚長而去了,連給司徒婕行禮都沒有行!
衆人散去以後,司徒婕看著住上那些亮光閃閃,名貴奢華的東西,都極是好的,但是眼睛裡卻已經是完全沒有了剛纔的那種豔羨喜愛之情,冷冷的掃過一眼以後,就不再看了。
轉身對流年說道,“流年,你講這些東西要好好地收起來,以後要是側妃娘娘來了,就給她泡這絕好的龍井茶,別人可是不能隨便給的,記住了?!”
“是,小姐!”見司徒婕說的這樣正式,流年也是很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將這些東西都一一的放好準備拿出去,“小姐,您不是喜愛這些東西的人,爲何現在忽然性情大變,我都有些看不懂你了!”
流年正收拾著,忽然間轉過頭來,停下手頭的動作,看著司徒婕異常不解的說道。
這在以前,他們之間總是一種很輕鬆的氣氛,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司徒婕忽然間變得很陌生,陌生的讓人看不懂他到底是想要什麼樣的東西,過什麼樣的人生,以前的她,是那樣的灑脫不羈,是什麼都不在乎的,可是現在,她的眼裡竟然都是那些東西,都是利益,都會一些很俗氣的東西,這讓一直很崇拜司徒婕的她,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失落的、
難道傳言中的司徒婕,傳言中的京城第一女子,不過就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富家女子,與別的那些俗家的女兒們沒有一點點的區別,爲了追求的物質生活,難道就真的可以忘了自己的所有嗎?
看到流年異常不解的眼神,司徒婕忽然間變得黯然傷神,有一點很悲傷地感覺,眼神裡也是白班的無奈,“流年,你是在埋怨我嗎?我現在只是一個想要找一個可以讓自己活得更好的靠山而已,我知道我以前是多麼的剛烈多麼的想要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但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想要過自己的生活真的是那樣的難,在這裡,沒有權利,沒有靠山,不管有多麼好的容貌,多麼好的才情,最終,還是會被踐踏會被人看不起,只有當你的身後有人的時候,你纔會被人看的起!我已經受夠了那種被人鄙視被人輕視的生活,我要光鮮亮麗的或者,就像是我做司徒大小姐的時候一樣,我要讓所有人看到我都覺得我是一個有力量的人,是一個可以活得很好的人!”
錦瑟在一邊聽到司徒婕的這一番話,眼神微微流轉,有一點不解的看向她,但是很快,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的一樣,不動聲色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流轉。
流年聽了這話以後,終於不再作聲,只是淡淡的說道,“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的生活的權力,小姐!”
說完,就轉身走了!
“錦瑟,以後你我之間的事情,不必說給流年聽,還有,要小心防範!!”看著流年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司徒婕忽然冷聲對身後的錦瑟說道。
“小姐,你是說---”錦瑟的臉上一臉的嚴肅,也不由得向外面流年越來越遠的身影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