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妍站在下面,只看見上面的女子不卑不亢,長髮如雲輕挽,羅裙如沙輕著,舉步就像是步步生蓮,腰纖細的就像是盈手可握,膚白勝雪,低眉側首見,風情流露。這纔是傳說中的第一美女,京城裡多少富家子弟名門王族想要求的一見的丞相千金司徒婕。
李秀妍看的不免呆了,昨天的時候,只因爲司徒婕一身衣服髒兮兮的,在加上本人也沒有好好收拾,所以看上去總沒有傳說的中的那麼好,今日一見,不覺的以爲傳言倒是比不上著真姿色了。
李秀妍微微一晃神,站在身側的阿寶這個時候都是先回過神來,攙扶著李秀妍的手不由得在她的手腕間一抖,這纔將怔怔失神的李秀妍喚醒了過來。
李秀妍對於自己的表情駕馭,倒也是及巧妙地,很快的將剛剛的震驚轉化成爲不屑的嘲諷,“倒是沒見過遮掩有禮貌的千金小姐,自己站的倒是比別人都高!難道你不知道你應該晨起給本王妃請安的嗎?!”
李秀妍的聲音裡倒也是透著一股子霸氣,畢竟也是官宦家的女子,氣勢上終究還是會有一點優勢的,所以此刻即便是整個人看上去有一點蠻狠,但是不得不說,她的氣魄,也是在司徒婕見過的人裡面數一數二的,不管是現代還是在她們的那個朝代。
畢竟,能做傲凌霄側妃的人,應該不是一般的女子吧?先不說她這個人的的人品怎麼樣,氣質上還是很不錯的。
“昨天晚上,姐姐倒是沒有和妹妹我說起這件事情,畢竟姐姐嫁過來的早,知悉禮儀之事比妹妹要好的多,所以,還請姐姐以後多多提點纔是!”司徒婕緩緩地一低腿,在高高的長階上福了一福身子,倒是顯得大方有禮,聲音柔柔的通過穿堂而過的風,帶到李秀妍的耳朵裡。
李秀妍本來是來的硬的,那裡知道她竟然會這樣柔柔弱弱的和自己回了一句,一時間說不上別的話,嘴邊只說了一個你字,就生生的被自己卡在了那裡。
司徒婕溫柔淺笑著,站在高高的長階上,俾睨著下面的人,不用仰起頭,下面的人就在仰視著她。
李秀妍忽然微微一笑,提高了聲音說道,“別姐姐妹妹的,一來,本妃沒有你那麼老,二來 ,你一個罪臣之女,倒是真的不配叫我姐姐!”說著,李秀妍用手摸了一摸她頭上梳的一絲不茍光潔的髮髻。那上面花紅柳綠的開了一頭的珠光寶氣,各種釵子,各種珠花,看上去,倒是華貴的很,只是隱約間還是透著一股子俗氣。
“原來是這樣,那是我逾越了,只是不知道,以後,我該怎樣稱呼您呢?!”司徒婕繼續退讓,主要是她並不想大清早的就和這個人置一肚子氣。
“和她們一樣,叫我王妃!”李秀妍的好勝心理得到了極大地滿足,她看著司徒婕對自己一直是這樣的言聽計從,不由得覺得很爽,但是爽並不意味著她就會放過司徒婕,就會不和她爭鬥,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皇子納了個新侍妾只不過是一般的女子,她都不會讓她獲得自在,更何況,現在的這個人是司徒婕,是一直將自己壓制著的人!她李秀妍可不是一個喜歡屈居比人身下的人。
“是,王妃!”司徒婕不由得覺得好笑,看著李秀妍高傲的模樣,心裡倒是想不通了,爲什麼明明是一個側妃,卻是偏偏要人叫她王妃呢,而且,別人好像也並沒有叫她王妃啊!
司徒婕心裡再冷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管她是什麼妃,趕緊打發走了自己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糾纏在這裡做什麼。
“哼,現在在這裡裝什麼乖巧,本王妃倒是看你還是不要在這裡打扮的妖里妖氣的,就算是你再打扮,也改變不了你的身份,沒的還玷污了這裡的高潔之氣!”說完,李秀妍用絲質的帕子,捂著自己的嘴,開始切切的笑了起來。
她身邊的丫鬟小廝們,早已經隨著主子開始笑的搖搖晃晃的,各個面上都是嘲諷的表情。
司徒婕身後的錦瑟流年兩人,已經開始低低的說起話來,像是要爲司徒婕打抱不平,但是都被司徒婕給攔了下來。
“什麼樣的人,看什麼東西就會有什麼樣的感覺,我倒是不覺得這裡的氣息有了什麼變化,就算是有 ,那污濁之氣也不是來自於我們,你們兩個不必較真!”司徒婕微微側首,低聲地身後的兩個人說道。
“是,小姐!”錦瑟流年兩人點頭低聲答應著,但是心裡看上去還是不舒服的。這樣的護住之心,讓司徒婕覺得感動,也覺得奇怪,不過是剛剛見面,爲什麼要對自己這樣好,而且這個京城裡恐怕沒有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躲都來不及,她們就算是奉了傲凌霄的命,也不至於就這樣對自己死心塌地的。
司徒婕心裡疑惑著,但是隻是淡淡的笑著看著下面的人,並不說話。
許久,李秀妍笑夠了,看著司徒婕就這樣淡淡的看著自己笑,並不生氣也不怒的樣子,倒是覺得心裡一涼,這女人的眼神好生犀利!心裡不會爽快,但是又很快恢復了之前高傲的神色,冷冷的看一眼靜靜的站在那裡的司徒婕,白了一眼,然後高聲曼聲滿氣的說道,“走吧,這裡的味道可真的是難聞的很,倒像是有個什麼奇怪的味道,你們可都聞見了?!”
這樣的話,自然是說給司徒婕聽得,所以他們都說的很大聲。
李秀妍一句話一處,當然就已經有人隨聲附和著,“好像是有一股子狐臊味!”說話的人,正是阿寶,一邊說著,還一邊很不懷好意的轉過頭來瞥了司徒婕一眼。
“對對,好像就是!”一羣人,各自隨和著,一路逶迤著離開了。
“真是不要臉,還不知道到底是誰身上發出來的狐臊味呢!”流年站在門口,等著漸漸走遠的李秀妍的隊伍,嘴裡很是憤憤不平的說道。
“好了,你就算了,趕緊給小姐收拾好了!”錦瑟拉著流年的衣袖說道,然後自己則轉身收拾傲凌霄給司徒婕的衣衫去了。
司徒婕看著這兩個人,倒是覺得很奇怪,但是也沒有多問,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在這樣的一個環境裡,他們各自都安得什麼心,還是就這樣順其自然的好,要是什麼事情都戳破了,恐怕反而就不好了。
收拾停當以後,那邊已經有人做好了早膳,等著司徒婕去吃呢。
司徒婕在錦瑟流年的引領下,去了廳堂,這裡倒是奇怪的很,每一處設計都是如此的巧妙,雖說是錦瑟流年兩人是剛來的,但是她們對這裡的熟悉度倒是比司徒婕要強很多。這讓司徒婕更加覺得這兩個人的身份不一般。
“來,你們兩個和我坐下來一起吃吧!”司徒婕緩步走到桌前坐下,看到兩個人各自站立在一邊,卻並不吃,於是就說道。
“不不不,小姐,這可使不得,你還是趕緊吃吧!”兩個人的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好像和司徒婕坐在一起吃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的一樣。
“你們兩個這是嫌棄我?!”司徒婕明眸裡面有點憂傷,巴巴的看著她們,心裡好像是很難過的樣子。
“不是,小姐,您別這樣想,您是小姐,奴婢們是下人,怎麼能和你同一張桌子吃飯呢?!”錦瑟倒是比 流年鎮定一點,緩聲說道。
“什麼小姐下人,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今日或者我還有這樣的殊榮有你們兩個照顧,或者明日我就不知道已經被髮配到那裡去了,這去留這尊貴,還不都是皇子殿下的一句話,你們另個盡心盡力服侍我,我也沒有別的什麼謝你們,如今邀請你們一起吃個飯,竟也不能如我的願麼?!”司徒婕說的如泣如訴,眼淚盈盈的,幾乎就這樣掉了下來。
“小姐,您別這樣說,只要您盡心服侍皇子,您一定會有翻身的那一天的!”流年快人快語,趕緊安慰司徒婕說道,身後的錦瑟,有意無意的碰了碰流年的胳膊,低眉垂首的樣子,看上去就好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
“呵呵,小姐,您別這樣想,能服侍您,是我們的福氣,很久以前就一直很仰慕您了,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我們要好好地珍惜纔是!”流年立刻轉口說道。
“既是如此,那就更應該坐一坐了,以後我們不分主僕,你們也不必叫自己奴婢,我在這個世上也沒有了一個親人了,現在以茶代酒,我要認你們兩個位我的親姐妹,以後,我們三個要好好的活著!”司徒婕這些話說的很動情,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親人了,這倒是真的。她已經開始慢慢的走上了家族爭鬥必須要有的路程,第一步,自然就是收買人心,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收買的到,但是她還是要將事情坐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