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婕在錦瑟的好好照顧下,身體開始好的差不多了,這一天,她開始試著下牀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很是奇怪。雖然那個不知道的人送來的是非常好的金瘡藥,但是鑑於自己身處的境地,她都讓錦瑟將藥扔掉了,雖然後來他還是會以不同的方式送過來,但是每每都被司徒婕給扔掉了。
時間久了,司徒婕就覺得這件事情有點奇怪,這樣的事情持續了兩三天,然後那個人就像是消失了的一樣,在沒有出現過。司徒婕曾經在黑暗裡很仔細的打量過他的身形,他的個子很高,有點單薄,但是很挺拔,就算是再黑暗裡,還是能夠看見他身上總是有一股淡淡的高潔之氣,這讓司徒婕覺得很奇怪。
最近這幾日,她的傷勢已經好轉了,所以也就不見那人再來了,司徒婕倒是開始想,是不是那個人並非有壞意,或者只是真的很想幫助自己也未可知,但是對方來路不明,這一直是她沒有辦法理解的,在皇子府裡,唯一有地位的人就是傲凌霄,可是那人很明顯不是傲凌霄,傲凌霄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
“小姐,您真的覺得 那個人不是殿下?!”錦瑟將水浸過的絲帕,遞給司徒婕問道。
“我敢肯定,以你們皇子殿下的脾氣秉性,他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司徒婕話一出口,才發現什麼時候,自己對傲凌霄竟然能夠理解到這種地步了呢,說的竟然是這樣的篤定。
“可是,你又說那人看上去不像是下人,在皇子府裡,除了殿下,別的男性都是下人了,那這個人會是誰呢?”錦瑟也覺得有點好奇,家、接過司徒婕擦完臉的帕子,站在盆子前面一臉的茫然,好像是在努力地想著什麼的一樣,但是又不知道有什麼根據。
“小姐,您好點了嗎?!”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一個很虛弱的而且略帶著沙啞的聲音傳來,兩人驚奇的裝過頭一看,只見流年被一個小丫鬟攙扶著,艱難的走了進來。
司徒婕一看,立刻就掙扎要起來,一邊責怪著說道“你身上的傷也還都沒有好,起來做什麼?!”
錦瑟眼明手快,將司徒婕扶著歪進軟榻裡,然後又拿了軟椅子給流年坐下。
“我心裡一直記掛著小姐,小姐這幾日又是賞藥又是關心我的飲食的,流年心裡過意不去,今日剛好能下牀了,就趕緊讓小葉攙扶著來看看小姐,小姐的傷,可好些了?”流年看著司徒婕很不舒服的在軟榻裡靠著,心疼的幾乎掉下眼淚來。
“你看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的多愁善感了呢,我很好,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好好養你自己的傷便是,操心那樣多做什麼!”司徒婕結果錦瑟 沏的茶,正要喝,忽然眼鏡瞥到流年身邊站著的小葉,心裡不覺得升上一股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人好像是對自己有一點敵意的一樣。
凝神仔細一看,卻見那剛剛還在擡頭看著自己小丫鬟已經低下了頭,但是一雙眼睛卻總是在不停地眨呀眨的,好像是在心虛什麼的一樣,並不像是錦瑟流年兩人正色,或者說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是因爲害怕也對,但是那神色看去又好像不是害怕,放佛是在圖著什麼的一樣,總有那麼一股子飄渺勁兒。
想到前兩天在自己的房間裡找到的朝鳳簪子,司徒婕心裡不由得生出狐疑,將手裡的茶蓋子蓋到杯子上,司徒婕緩聲說道,“這幾日許是因爲病著,都沒有到院子裡面去,看著竹園裡的竹子好像比之前更加生的翠綠了,可惜我確實看不上也聞不到那好味道的!”
“小姐要是喜歡,我這就出去給小姐折了來,插在著瓶子裡可是會新鮮好幾日的呢!”錦瑟一聽到中日病怏怏的心神不寧的司徒婕這樣說,早高興地笑的像是一朵花兒一樣的,說著,就要出去。
“你看你還是這樣的急性子,你給我泡的雪頂韓翠還沒有弄好呢,我現在倒是有點像喝了,這茶終究還是比不上你用心泡的那茶!”司徒婕說著,將茶杯遞迴給了錦瑟。
錦瑟也是一個明眼的,雖然不是很懂司徒婕的意思,但是大概還是瞭解的,“這可如何是好,小姐想看竹子,我卻地先泡茶,那就先委屈小姐一會兒吧,等我泡好了茶,再去摘了竹子來也不遲!”說著,錦瑟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小葉。
“就你那速度,還是算了吧,我今日倒是沒有這樣的好福氣了!”司徒婕並不去看站在一邊的小葉,但是非常遺憾的說道。
“小姐若是不嫌棄,小葉倒是可以爲小姐摘些許竹條回來!”畢竟是當丫鬟的人,總是要看著主人的眼色行事的,話都說得這份上,小葉要是再不去,那就太沒有眼色了。
“那裡會嫌棄!真真是最好不過的了!”司徒婕緩緩地笑著,看著小葉和顏悅色的說道。
小葉見司徒婕笑了,自己面上也很歡喜,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在一邊沒有說話的流年,在看到小葉出去以後問司徒婕道,“小姐可是有什麼話說?”
司徒婕會心一笑,“你倒是聰明的很,這樣子都看的出來?”
流年一笑道,“這屋子裡就四個人,一個你我都是動不了的,就錦瑟和小葉兩人,如今你又是要和茶又是要賞竹的,我可沒有見過小姐什麼時候這樣刁蠻過了,那錦瑟是出不去的,要是非要在這個時候賞竹,那必定就只能有小葉出去了,小姐必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小葉知道的?”
聽到流年將這一切分析的這樣透徹,司徒婕看著她微微含笑,甚爲讚賞,在一邊正要齊茶德沏茶的錦瑟,也是心領神會,“小姐,您就快快說吧!”
“你們這兩個鬼丫頭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們的!”司徒婕第一次知道,原來古人之間竟然也會有這樣的默契,心裡不覺得有爲錦瑟流年加了不少分。
錦瑟流年聞得司徒婕這樣說,不由得兩人都笑了。
“流年,我且問你,這小葉,可是你們一起的?”司徒婕正色,看著流年問道,看著流年和小葉倒是很熟悉,但是自己確定怎麼的沒有怎麼見過這個人,今日倒是第一次見呢。
流年一懵,不知道司徒婕爲何要這樣問,但是還是很認真的回答道,“小葉不是和我們一起的,進來皇子府的只有我和錦瑟是一同來的,我們兩個以前是在皇子殿下的別館裡侍候的,但是殿下一般很少去哪裡,所以這一次纔將我們兩個帶到這裡伺候小姐您的!”
“你的意思是說,小葉是之前就在這裡的?”司徒婕開始覺得自己的懷疑有一點眉目了,以前沒有仔細想,爲什麼自己的房間裡就會平白無故的出現那樣的白玉簪子,當時還以爲是李秀妍現場做的手腳,但是後來又一想,她應該不可能冒那麼大的險,將東西現場帶進來,然後當場栽贓,這是不成立的,肯定是有人事先將東西放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然後纔會有後來的一幕。
“是!”流年看著司徒婕,好像是在努力地想著她的意思。
“小姐,是不是覺得上次簪子的事情,是咱們邀月樓除了內賊?”錦瑟放下手裡的茶具,快步走過來問道。
“只是猜測,還沒有別的證據,我只是覺得這個小葉,不太對勁!”司徒婕一邊說著,一邊從窗戶裡向外看去,那小葉正在摘竹子枝條,但是那是眼神卻是時不時的好像在向屋裡面瞟。
“想來,我與小葉的關係倒是一般,但是不知道爲何,今日一聽到我要來看望小姐,她自告奮勇的要送我過來,其實我自己倒是可以,哪裡就需要人攙扶了,當時只當是她覺得我行動不便看不過去,也就未作他想,就允了她,現在看來,她倒是別有用心啊!”流年不由得感嘆道。
“沒事,她倒是是不是別有用心,等一下自然會明瞭了!”司徒婕看著捧著一大束翡翠欲滴的竹條快走進來的小葉,緩緩地說道,眼神力卻是多了一層寒意。
錦瑟見狀,就趕緊回去沏茶去了,流年也是拿過一邊的刺繡,開始描起花樣來。
“小姐,你看看奴婢選的這竹子可是夠翠綠?夠新鮮?”小葉進來,很是歡快的說道。
“不錯,小葉的名字倒是沒有白叫,你選的這些竹子的葉子倒是都很青翠呢, 看著叫人心裡舒坦,很好,看來你也是一個心思精巧的,過幾日啊,你就也到我這裡來吧,剛好錦瑟流年兩個人忙不過來!”司徒婕臉上帶著淺淺的笑,緩緩說道。
“真的嗎?謝謝小姐誇讚!”小葉一聽,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差一點就跪下謝恩,被司徒婕用手勢擋住了。
許是因爲激動,小葉站起來,就衝著司徒婕說道,“小姐,這竹子是放在紫檀花瓶裡呢,還是琉璃花瓶裡?”
錦瑟倒水的手不由得一停,雖然沒有擡頭,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是變了一變,流年瞄著花樣的手,也是停住了,用眼角偷偷的看了一眼司徒婕,只見司徒婕的臉上神色微微一動,但是並沒有很明顯的變化,緩聲說道,“琉璃花瓶吧,這樣翠綠的顏色,再配上琉璃的晶瑩剔透,應該看上去是極好的!”
“是!”小葉得意的一笑,然後轉身到一旁的櫃子裡,輕車熟路的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花瓶,轉身在內閣的水桶裡取了水倒在裡面,然後纔將手裡的一大捧竹子放到裡面,然後還很伶俐的將葉子理了一理,這才得意的回身到了司徒婕跟前。
司徒婕和錦瑟流年已經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並不像是剛剛一直在看著她做著一切的狀態。
“小葉,你到府裡當差多久了?”司徒婕看似有意無意的問道。
“回小姐,奴婢十歲到府裡,現在已經有五年了!”小葉緩緩行個禮,很是有規矩的回道。
“五年了,那也是府裡的老人了,對這裡一定很熟悉吧?”司徒婕擡頭,笑著看著小葉問道。
“回小姐,奴婢也是在小姐之後來的邀月樓,是那日皇子殿下給小姐賞賜的時候奴婢來的,基本上是和錦瑟流年兩位姐姐一起過來的!”
“如此便已經很好了,你先下去吧,忙你的去!”司徒婕將小葉很全面的誇讚了一句,然後就讓她下去了。
小葉福一福身子,給司徒婕行了禮,不似之前的那樣疏離了,笑著答應了,“奴婢告退!”說完,就起身向外面走去。
“對了,你可知道最近府裡可是有來什麼人嗎?”司徒婕忽然間叫住小葉問道。
“府裡是由來人, 不過也不是什麼外人,是皇子殿下的表兄,國舅的長子蕭鶩阮,小姐曾在後面的院落裡見過的!”小葉因爲被司徒婕誇讚,所以現在很是崇拜司徒婕,什麼話也就都不遮攔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司徒婕說著,揮揮手讓她出去,自己好像是很乏的樣子,倒頭向榻上睡去。
小葉覺得自己深的了人心,心裡極是暢快的,所以也就沒有做別的什麼想法,提了裙角就跨出了門檻。
司徒婕在她走後,立刻恢復了精神,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桌上的竹子說道,“果然不出所料!”
“是啊,這屋子裡的一切都是我和流年兩個人打點的,像她這樣的促使丫鬟,是斷不可能進到小姐的屋裡來的,更別說是知道這裡面的東西了,而且竟然還知道的那樣清楚!”錦瑟的雪頂含翠,這個時候也已經沏好了,雙手端至司徒婕的面前,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說道。
“竟然還知道琉璃花瓶和紫檀花瓶,倒是記得很清楚呢,連擱水的地方都知道,這在別處是沒有這樣的擺設的,要不是小姐嫌屋裡乾燥的緊,讓我們在無厘頭擱一點水 ,這屋子裡那裡就會有水了呢!”流年只覺得這個小葉這人實在是有一點害怕呢,竟然經這屋子裡的一切這樣的清楚。
“絕對是有備而來的,看來,這個小葉是留不得了,流年,你找個機會將她大發了,可有什麼法子?”司徒婕知道自己的性命現在是捏在別人的手裡的,所以,一旦發現對自己有危害的人,她是斷斷不能在留的,雖然那個小葉看上去城府並不是那樣的身,但是越是這樣的人,越容易被人操控,所以更不能留了,之前的事情,就算是自己疏忽大意,到那時以後,李秀妍要是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陷害自己,她是斷不能容得。
“這個倒是不難,皇子府裡的管制倒是很嚴格的,回頭我尋個機會將她打發了便是,邀月樓裡是不能要的了!”流年這一會也是深受其害,所以,知道這個人對自己的危害,對司徒婕的危害,所謂的明槍易躲暗箭暗訪,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既是能這樣,是最好不過得了,你也比太擔心了,好好養傷!”司徒婕看到流年很擔心的樣子,安慰道。
“就是啊,你不在,我一個人倒是真的有點撐不住了呢。”錦瑟在一邊拉著流年的手說道。
“瞧瞧,到好似是我將她虐待了的一樣呢!”司徒婕看到錦瑟那急不可耐的樣子,不由得笑道。
“那裡,還不是因爲那位好心的人,天天晚上造訪,害的我和小姐都睡不安穩呢!”錦瑟看著流年說道。
“什麼好心人?”流年原本只是笑笑的聽著,忽而聽到這什麼好心人,不由得正色問道。
司徒婕應允,錦瑟將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邊,這下可是讓喜形於色的流年震驚的不小,竟然還有這樣的人,雖然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這麼做的意義到底是何在呢?
“真人還真是神秘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想陷害小姐呢,還是想要幫助小姐呢?”流年看著司徒婕很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答案的樣子。
“之前是不知道,不過,現在好像是知道了些!”司徒婕若有所思的說道,剛纔小葉說是蕭鶩阮近幾日住在這裡,那麼很有可能就是他了,那麼既然是他,那麼幫助自己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但是這之前見面的時候,這個蕭鶩阮口口聲聲說自己好像和他認識,不僅認識,而且還有很大的關係,看樣子還很親密,但是自己現在沒有了一點之前的記憶,現在也不能唐突的問別人。
“錦瑟,你之前扔掉的藥,現在還能找回來嗎?”司徒婕忽然轉身問錦瑟道。
“能,之前小姐讓扔掉,但是我覺得拿藥扔了實在可惜,就藏在府裡的一個迴廊裡了!”
“那就拿回來,我要好好上藥,馬上恢復,還有流年,你也是!好了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