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婕一直就想著這一個宴會上自己一定要低調(diào)一點,不能讓別人當做是槍靶子使了,當了炮灰最終還身不由己,那可就不漂亮了。
但是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帶著溫和的**,但是這話裡面多多稍好好像是多多少少還帶著一點冷意,正是皇后蕭氏,“本宮聽聞這次的事情,司徒家的千金出了妙招,真真是讓人咂舌,這女子雖然是上不了戰(zhàn)場的,但是這樣的只用謀略倒也是真的讓人刮目相看,沒想到像是司徒大人那樣的人還會生出這樣的好女子,當真是女中豪傑 ,堪比男兒啊!”
皇后的這一番話,雖然表面上聽上去好像是在誇司徒婕,但是事實上,這字裡行間都是衝著司徒家去的,人們都知道,司徒家在最近一段時間幾乎是街頭巷尾都在談?wù)撨@件事情,所謂的位高權(quán)重,所謂的權(quán)傾朝野,這些都被人拿去做文章,司徒家一時間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後來因爲災(zāi)民進京的事情,這件事情才慢慢地淡了下去,現(xiàn)在被皇后這樣一提,衆(zhòng)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轉(zhuǎn)到了一直在默默坐在那裡的的司徒婕, 今日的她極是美麗,靜若處子,嫺靜的就像是羞花照水一樣,就像是正在靜坐的九天玄女,飄搖欲仙,美得讓人迷醉。
皇上聽了皇后的話明顯的有一點不高興,淡淡的目光掃向坐在傲凌霄身邊的司徒婕,傲凌霄並沒有爲司徒婕說什麼話,只是微微的在用眼角的餘光看向司徒婕。
司徒婕心裡唸叨,好一個仗義的姨媽,正是肯爲自己的外甥女出頭啊,只是不知道李秀妍這個傢伙到底在皇后的面前怎麼樣的造謠生事了一番,不然,事情也不會像是現(xiàn)在這樣子。
衆(zhòng)人都在等著司徒婕迴應(yīng)皇后的話,但是大多數(shù)都是一看笑話的心態(tài),這其中最厲害的當然要屬李秀妍,因爲有了皇后撐腰,這個時候的她顯得更加盛氣凌人了,冷眼看著司徒婕,那叫一個囂張, 眼睛幾乎是朝天看的。
衆(zhòng)人只見司徒婕淡淡一笑,然後盈盈的起身,走到中間以最莊重的姿勢跪倒,聲音青翠的就像是晶瑩的水滴落在玉石上一樣,滴答滴答的敲擊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
“臣女承蒙殿下愛戴,在皇子府的這些日子,因著備受皇子殿下勤奮好學(xué)的感召,時時也從殿下處借些書來看,如此才從史書上學(xué)到了很多名人的做派,因此才能在機緣巧合之下,相處此法,說起來,這還要謝謝皇上呢!”司徒婕聲音很是優(yōu)雅,在這樣的場合裡,她微微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這樣子聽上去倒是多了許多的莊重之感。
衆(zhòng)人聽了她的話,倒是有一點不理解了,都頗有深意的看著司徒婕,皇上也很是好奇,和皇后對視一眼,轉(zhuǎn)而問道,“這話說的倒是奇怪了,朕並未參與談?wù)摚参匆娺^你,怎麼就要謝謝朕呢?!”
司徒婕一聽,心裡便有了數(shù),等的就是皇上的這一個問題,他旁邊的皇后,顯然是一副要等著她出醜,然後再抓住她的話語裡面的把柄,故而將她治罪的。
司徒婕低頭淺笑,娓娓說道,“一謝皇上治國有方,天下安寧太平,臣女才能讀些詩書,辨認幾個字;二謝皇上教子有方,皇子殿下勤奮好學(xué),臣女受其影響,才能悉心於史書禮記,因此才能想出此道!三謝皇上隆恩浩蕩,聖明開達,才能慧眼識才,採納臣女的愚見!不知道,此三謝,可是足以臣女對皇上的感恩之情,但聖恩浩蕩,臣女自覺自己的思想極是渺渺,此三謝只是臣女內(nèi)心所想!”
“哈哈哈哈~”司徒婕的話剛一說完,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皇上一臉讚賞愉悅的看著司徒婕說道,“說的好,只是,這次大功倒是霄兒的,朕可不敢居功!”
這個時候,傲凌霄起身,端著一杯酒走出來站在司徒婕的身邊,高高的將酒杯舉起說道,“是父皇聖明,才能讓朝中衆(zhòng)臣盡力配合。才能讓這次災(zāi)患在這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解決,皇恩浩蕩,這是天下百姓的負責,兒臣敬父皇一杯,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話一出,底下的大臣當然是坐不住了,紛紛端起酒杯,朝聖一樣的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間整個庭院內(nèi),都是衆(zhòng)臣朝賀的聲音,傲凌霄很成功的將所有人的視線轉(zhuǎn)移到了皇上的身上。
司徒婕還是端跪在那裡,微微側(cè)首,就能夠看見李秀妍在和皇后兩人即使失望的對視,剛剛要收回視線的時候,李秀妍那冷如刀鋒的眼神瞥了過來,司徒婕不由得淺淺一笑,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好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的一樣,靜靜的就像是一個朝聖地信徒,異常虔誠的跪在那裡。
一杯酒盡 ,皇上已經(jīng)是笑的滿面紅光,臉上喜色不勝掩蓋。
司徒婕心想,原來不管是在哪裡,人們都還是喜歡被戴高帽子的,其實說句實話,要不是自己在現(xiàn)在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看過那麼的解決報道,就未必能夠想出這樣的法子,再說了,這件事情,從頭至尾,這昏暈的老皇帝根本就沒有參加一下,那裡有他的什麼功勞,就算是有功勞,那也是傲凌霄的。
想著,司徒婕不由得擡首去看,恰好傲凌霄也在側(cè)首低頭看著司徒婕,兩雙眼睛,漆黑的眸子,就這樣在抽光交錯衆(zhòng)人喧譁的聲音裡靜靜的對視著,那一瞬間,司徒婕幾乎就以爲自己已經(jīng)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了,要不是剛剛他出來,自己未必就真的能將皇后有備而來激起來的這一束冷冷的浪花給推了回去,皇上未必就能真的相信自己的話,就未必真的能夠放下舊怨。其實傲凌霄,他大可不必這樣出來的,一貫以他的性格,不是就是這樣的嗎?
“皇兒,這次治災(zāi)有功,你可想要什麼獎賞?!”皇上忽然問站在原地與司徒婕兩兩對望的傲凌霄道。
傲凌霄聽到這話,擡起頭來看著皇上半晌,忽然間就這樣堪堪的跪了下來,和司徒婕並肩而立。
衆(zhòng)人一見,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著皇上是要獎賞爲何殿下忽然間就跪了下來呢?衆(zhòng)人都是非常的不解,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又搖搖頭。
皇上皇后也是一驚,李秀妍更是很驚詫的看著跪在那裡的兩個人,眼睛裡淡淡的泛著嫉妒,司徒婕轉(zhuǎn)身看著跪在自己左邊的男子,心裡一陣詫異,但是隻見傲凌霄雙眼炯炯發(fā)亮的看著坐在高位上的皇上,行了一個正禮朗聲說道。
“稟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傲凌霄雙手不抱拳。極是恭敬地對皇上說道。
“這又是何必,有話你好好說!”皇上看著略微有一點著急的說道。
“兒臣,想要封司徒氏爲兒臣的妃子!”傲凌霄的話就像是一枚**,在人羣中炸開了,一陣陣的議論聲傳來出來,好像是非常的不好的事情一樣,衆(zhòng)人開始大聲的議論,放肆的驚訝。
“這怎麼可能,我沒有聽錯吧?竟然要封一個罪臣的女兒爲妃子?這怎麼可以?!”
“就是啊,這不合禮儀,殿下怎麼會這樣想?!”
“皇上一定不會答應(yīng)的!”
衆(zhòng)人的議論,讓司徒婕知道這件事情其實是有多麼的嚴重,她自己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是很詫異的,但是聽了這些人的話以後,她更加驚訝了,首先不說傲凌霄之前對自己的恨意,就說是自己的身份,傲凌霄也是不應(yīng)該提出這話的啊。
李秀妍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已經(jīng)坐不住了,就要起身做點什麼,但是被皇后一記凌厲的眼神給擋了回去,然後很不樂意的嘟著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心驚膽戰(zhàn)的等著皇上發(fā)話,生怕皇上一張口就給應(yīng)允了。
皇上聽到這話,雖然是很驚訝的,但是鑑於自己是一代帝王的威嚴,她還是裝作很鎮(zhèn)定,開口沉聲問道,“皇兒,你此話可當真?!”
“兒臣字字當真!”傲凌霄說的很堅定,一點都懷疑自己說出的話到底是有多麼的驚世駭俗,堅定地看著前面的皇上。
皇后的臉色很難看,但是這個時候,她卻是在很認真的打量著司徒婕,恨不得將她看穿了,好像是想要看出這個人到底裝的是什麼想法的一樣,那眼神叫一個犀利,司徒婕覺得自己都快被她的眼神給看穿了。
皇上忽然間開始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麼辦,司徒婕也算是一大功臣,剛剛立了功,想要什麼封賞倒也是應(yīng)該的,本來是想著先給傲凌霄封賞然後纔給司徒婕行賞的,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一開口就給提了這樣的一個要求,自己當真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麼辦了。皇上一臉糾結(jié)的看著想了半天,最後眼神不由得瞟向了國舅蕭坤。
司徒婕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的,看來在大皇王朝,真正做主的好像並不是皇上吧,因爲皇后的關(guān)係,皇上看上去對國舅很是忌憚,或者,是因爲忌憚國舅,所以纔在意皇后的吧,看著貌合神離的兩位這個國家最爲尊貴的人,司徒婕忽然間覺得那裡有點不對勁。
國舅一直在一邊好像是在等著什麼機會的一樣,現(xiàn)在看到皇上看自己,立刻就起身從位子上離開,長袍一甩,跪在中間的走道上說道,“皇上萬萬不可啊,著司徒婕乃是司徒丞相的遺孤,司徒丞相先不久才因爲躥謀之罪治了罪,現(xiàn)在要是將他女兒封爲皇子殿下的妃子,恐怕難以服衆(zhòng)!再者,這皇子是的儲君,以後就是大皇王朝的君主,那麼皇子殿下的正妃就一定是皇后,這樣的一個家世背景的人做皇后,恐怕難以讓天下百姓對皇子的威嚴有所忌憚,重者,則很有可能危機大皇王朝的整個江山 啊!”
國舅說的極是痛心疾首,義正言辭的,看上去倒真的是一個爲古越爲大皇王朝著想的老臣,蒼老的脊背在風中看上去又有點蕭瑟,倒是難爲他的一番苦心了,但是司徒婕聽了,卻是不由得想笑,其實不過是娶個老婆的事情,那裡就與江山社稷車上關(guān)係了,這樣說的原因無非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想讓司徒家的人當傲凌霄的妃子,或者說,不想讓司徒家的人和皇家走的很近,這麼說來,著國舅爺是不是和司徒家有什麼很大的過節(jié)嗎?不然,是在不用這樣。
這時候,一個穿著文官官服的人亦是堪堪的走出來,長跪在地上說道,“皇上,這事情實在是有如皇家門楣,有損天家威嚴啊皇上,萬萬不可!”
說話的這個人司徒婕認識,之前進來的時候錦瑟已經(jīng)將這裡的人得情況大概都和自己說了,現(xiàn)在跪在自己側(cè)面的這個人,正好就是傲凌霄的側(cè)妃李秀妍的父親,古越國的御史李察義!
司徒婕心裡再默默地分析這兩個人的關(guān)係,要是不是兩個人的觀點達成一致的話,那就是暗中勾結(jié),還有一個很淺顯的原因,那就是李御史只是爲了自己的女兒在皇子府裡的地位,以後在東宮的地位,但是,他有沒有想過這樣做,是不是有一點太過明顯了?那是不是有人在後面給他撐腰?要不然,一個小小的御史,哪裡敢出來反抗皇子。
這時候,在座的所有大臣,幾乎都已經(jīng)出來了,跪在司徒婕和傲凌霄的身後,不斷地以他們防老的聲音大叫著,“皇上深思,皇上萬萬不可啊!”
“殿下深思,殿下萬萬不可啊!”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就好像是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商量好了的一樣,但是司徒婕深深的知道,這只是這些大臣們趨炎附勢的表現(xiàn),以最原始的仁義道德禮儀名聲來約束,簡直就是荒唐的不能再荒唐的事情,事實上,要是真的按照之前的說法,自己爲古越國做了這麼大的貢獻,那麼現(xiàn)在機已經(jīng)是完全可以得到這樣的殊榮的,自己現(xiàn)在本就是傲凌霄的侍妾,但是,一直沒有名分,這樣子,在皇子府里居住著也不是一個名正言順的事情,總的套個名分,不然,這樣不明不白算什麼?
但是就算只是這樣,竟然讓這些很有可能名垂千古的人。都一一站出來反對。
忽然間覺得很可笑。再看看那坐在高位上的無極至尊,竟然在轉(zhuǎn)首看一個女人的臉色,那皇后一臉的 冷意,皇上卻是一臉的殷切的看著她,好像是在等什麼命令的一樣。
司徒婕猛然站起來,對著皇上說道,“皇上,臣女並不願意做皇子殿下的妃子!”聲音清冷但是很堅定,沒有一點點的膽怯與猶豫。
此話一出,跪在身後的那些大臣們又不由得開始輕聲議論起來,這嗡嗡的聲音,實在是讓司徒婕覺得有一點刺耳,之間她緩緩向前走著說道,“臣女是司徒丞相的女兒沒有錯,但是皇上手向留情爲司徒婕留了最後的一點血脈,這是皇恩浩蕩,是皇上仁慈,臣女感恩戴德,但是你們現(xiàn)在一直拿臣女的身份做文章,是不是在埋怨皇上斬草不除根呢?再說了,就算我是司徒丞相的女兒又有什麼錯?司徒丞相一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人死屍涼,就算是生前做了人什麼事情,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用性命爲自己的錯誤行爲付出了代價,難道這還不夠嗎?且不說這個,司徒丞相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有那樣的狼子野心 ,倒還真的是有待查詢呢?!”
司徒婕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的第一下身子,一雙冷峭的眼睛,直直的看向跪在衆(zhòng)人最前面的國舅,因爲知道斬殺丞相一家的就是國舅,再加上看國舅在這朝中的勢力,司徒婕忽然覺得,或者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國舅看似鎮(zhèn)定的眼神裡,閃過一點慌亂,但是畢竟是老謀深算,很快就將所有的情緒掩在了後面,一臉冷然的看著站在走廊中央的司徒婕。
衆(zhòng)人長跪不起,女子一身紫羅煙色的輕衣羅衫,身姿挺拔背影婀娜站在中央,長影當離,羅衫輕揚,只聽到她緩緩開口說道,“皇子殿下想要封臣女爲妃子,是殿下憐惜才女孤苦無依,想要給臣女一個家,一個名分,僅此而已!可是你們作爲以爲人父或者已爲人夫的大臣們 ,有什麼資格出來反對殿下只是想要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爲妻的願望?!”
司徒婕的聲音極是深沉穩(wěn)重,一聲聲的質(zhì)問,就像是一枚枚石子,打在這些道貌岸然但是其實是趨炎附勢的大臣們的心上 ,一些人的頭已經(jīng)是擡不起來了,臉上微微的訕訕的,極是尷尬的樣子。
“再說,這次治災(zāi),我也是出了一份力。我這是在爲九泉之下的父母出力,爲朝廷盡孝!難道能夠換回整個京都的安寧,能夠讓江南迅速安定,還不能夠洗去一個死人的罪孽嗎?”司徒婕說道這裡眼睛裡已經(jīng)是有盈盈的淚意,但是她還是堅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