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側妃在外面叫您呢!”流年極是小心翼翼的在司徒婕的耳邊悄聲說道。
司徒婕用被子捂著臉,半晌不懂,但是被子下面的眼睛卻是睜得圓圓的,心想著,這個女人到底想怎麼樣嘛,竟然還找上門來了,真是不好對付。
“司徒婕,你怎麼不出來?有臉做現在還不敢承認嗎?躲什麼躲?”李秀妍在外面大聲的叫囂著,就好像是在兩軍對仗的時候在喊話的一樣,一點都沒有一個貴族小姐應有的風度。
“主子,您別這樣,要是殿下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阿寶和千兒是隨著司徒婕陪嫁過來的,她們小姐的脾氣她們自然是知道的,以前都是被老爺給慣壞了的,在家裡大鬧也就算了,家裡人都讓著,但是在嫁過來的時候老夫人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一定不能再讓小姐這樣大鬧了,沒得惹人笑話不說,還會失了身份,畢竟,嫁過來以後,她就是殿下的側妃,雖非正位,但是保不齊你那一天殿下喜歡得緊,分個正妃也未可知,則現在的正妃可可就是以後的皇后啊!所以,她們兩個可是要好好的伺候著,好好地提醒著,不能讓她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生氣就生氣,怕什麼?”李秀妍這個時候在氣頭上,自然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所以在千兒稍微才說了一句的時候,就猛然回頭將她的話給打斷了。
“小姐,外面側妃好像很生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錦瑟還是小心的問著,伸手企圖將司徒婕臉上蒙著的被子給拿下來,但是司徒婕的手死死地將被子拉著,她也不敢多用力。外面,側妃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錦瑟和流年對視 一眼,說道,“我到外面去看看吧,你好好守著小姐!”
說完,錦瑟就出去了。
流年也不知道司徒婕在外面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見之前她們那樣問問了好久小姐都不說話,最後還是什麼話都不敢說了,靜靜的坐在牀邊,看著小姐,又擔心著外面的情況。
錦瑟出來,看見李秀妍氣勢洶洶的帶著兩個丫鬟站在門外,好像十分非常生氣的樣,趕緊給行了個禮道,“奴婢給側妃娘娘請安,娘娘可是有什麼事情?只是司徒小姐剛剛從外面回來,現在身體稍有不適,正在休息,不知道娘娘可是有什麼急事?奴婢可能代爲傳話?”
錦瑟行事一向是很穩妥的,所以說的話也是在情在理的,並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但是李秀妍這個時候就像是一頭失控的豹子,所以不管來認識誰,來人說的是什麼,都會惹她不高興的。
只見她冷冷的斜睨一眼錦瑟,然後很不屑的說道:“你算是什麼東西,什麼時候這裡輪的上你和本妃說話了?邀月樓裡面的人都是這樣的沒有規矩的嗎?”
李秀妍的聲音極是冷冽,那雙眼睛裡的兇狠,看的錦瑟一陣心驚,站在那裡不知道是進是退。
“奴婢該死,奴婢只是看娘娘很著急,所以一時間才情急說了逾越規矩的話,還請娘娘贖罪!”錦瑟趕緊再行一禮,當時請罪,外間傳聞說殿下的側妃是一個刁蠻性子的人,但是竟不知道竟然是刁蠻到了這樣的地步,雖說是她現在是側妃,地位手臂司徒婕的要高一點,但是還真真的,沒有見過跑上門來找茬的,這是在是有失身份,但是錦瑟此刻卻已經是什麼都不能再說了的。
心裡擔憂著司徒小姐,不知道殿下給予她的處罰是什麼,本來一個就已經是很不好應付的了,現在竟然又不知道是如何招惹了這位,那可真的是不好辦了。
“說的倒是輕巧,不長臉的東西,竟然敢站在本妃面前擋住本妃的去路真是不知死活!”李秀妍心裡一股惡氣沒有地方發泄,嘴裡咬牙切齒的說著,然後狠狠的一腳將錦瑟踩到在地。
錦瑟本來就是半蹲著的,重心本就不穩,被這樣踩上一腳,整個人一下子就向後倒去,因爲驚嚇,不由得叫了一聲。但是這叫聲竟然也將李秀妍惹到了。
“真是沒有規矩,在本妃面前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來人啊,給本妃掌嘴!”李秀妍真的是氣憤了,恨不得面前的這個人就是司徒婕,可以任由自己欺凌。但是一聲令下,竟然沒有人上前,她猛然轉身看著一臉爲難的阿寶千兒兩人,指著罵道,“你們兩個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去?!”
“主子,您--”阿寶本事一個心狠手辣的,以前但凡是李秀妍讓她做的 ,不管是有多麼過分,她都會做的,但是這一次,尚且連她都覺得不對了,更何況是別人,本來就是嘛,司徒婕現在是殿下的侍妾,殿下和她做這種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再加上殿下已經因爲誤闖議事大廳,已經將李秀妍罰了,現在她卻在這裡叫囂,還要打人,這實在是有點不像是一個側妃應做的事情,太失身份不說,也是不在情理之中的。所以兩個人竟然就這樣矗在那裡,第一次沒有聽李秀妍的話。
“我當時誰在這裡大呼小叫呢,原來是側妃娘娘,實在是有失遠迎,不知道我這婢女又犯了什麼事情?竟然惹得娘娘這樣的不愉快?!”司徒婕在裡面聽到李秀妍竟然又要大打出手,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忽然掀開被子就這樣大步走了出來,她一手將倒在地上的錦瑟扶了起來,緩緩地看著李秀妍極是緩慢的說道,一副凌然的大家閨秀的氣度,看上去貴氣十足,而且還帶著一點點的讓人不敢褻瀆的高昂。
這樣的司徒婕和一臉兇相沒有半點風度可言的李秀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錦瑟在司徒婕的攙扶之下起來,她就知道小姐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心裡一陣欣慰,轉身看一眼流年,試圖能夠知道到底爲什麼小姐剛纔會那樣的,但是流年只是輕輕地搖一下頭,表示自己並不是很清楚。
錦瑟微微的嘆一口氣,退到了司徒婕的身後。
“你倒是很會嫁禍於人,自己犯了事情,竟然說是你的婢女?看來,你這個主子當的也不是很好嗎?表面上看著是很憐惜下人的,實際上則是心腸歹毒,選好人來替你背黑鍋!”李秀妍看到司徒婕這樣高貴優雅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到底是有多麼的狼狽,竟然在這裡和一個下人周旋了半天,這讓她覺得很是自己身份,但是她並不覺得自己來這裡找司徒婕是什麼有失身份的事情,但是有那麼一點理所當然的感覺。
司徒婕當然知道她嘴裡說的是什麼事情了,自己雖然被人看見那樣的場面,覺得有一點不好意思,但是這並不表示她就會將這一切深深掩蓋而因此受人誣陷,“哦?我倒是不知道,我到底是做了什麼錯事,竟然讓側妃這樣生氣,竟然親自找上門來,而且還氣成這樣,還請娘娘明示!”
說著,司徒婕極是有禮儀的給李秀妍行了一禮,這就讓李秀妍不得不說自己到底爲什麼做出了這樣的瘋狂的事情,竟然到一個失竊的門口來大呼小叫,李秀妍的臉上雖然微微的一變 ,但是她還是不覺得自己這麼做到底有什麼不對,指著司徒婕的鼻子就罵道,“你這個賤人,你竟然還來問我?你剛纔做了什麼事你自己不清楚嗎?!”
李秀妍的聲音又高又尖,實在是讓她覺得有一點委屈,氣憤難忍,做了那樣的事情竟然還裝作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司徒婕一臉的茫然,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李秀妍說道,“我實在是不知道,到底是誰什麼事情?竟然讓側妃您氣的臉色都發白了?”
就算是明明知道,司徒婕也是不會自己說出來的,一是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實在是有一點羞於啓齒,別說在古代,就算是在現代,自己也並不也是一個那樣開放的人,不能夠天天將這種事情掛在嘴邊。另一個原因則是,她就是想讓李秀妍自己親口說出來,這樣子,事情雖然是一件是事情,但是不同的人嘴裡說出來就是不同的效果,要是自己說出來,那就是自己承認自己要魅惑駐,不夠檢點,但是要是是李秀妍說出來,那就是她嫉妒成風,不能容忍別人!
這樣鮮明的效果,司徒婕自己當然是很清楚地,但是這個李秀妍到底清不清楚,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李秀妍後面的話,表明她並不清楚,這倒是讓司徒婕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一點高看她了。
“還裝什麼裝?剛纔在議事大廳,你和皇子殿下抱在一起在做什麼你不知道嗎?你這個妖精,竟然敢在那種地方勾引殿下。實在是下賤。竟然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李秀妍終於將自己看見的事情說出來了,這正是她來的重要目的。
但是此話一出,在場的沒一個人的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一點奇怪了,司徒婕的嘴角輕輕的滑起一抹笑,她身後的錦瑟流年兩個人也是對視一眼,很是心知肚明的一笑,原來剛纔小姐一回來就將自己包在被子裡面,原來是這樣子啊,小姐原來是害羞了的。
而李秀妍身後的阿寶千兒兩人也是對視一眼,完了,主子怎麼就這麼糊塗就上了勾了,這樣是傳出去, 小姐的壞名聲裡面肯定會再加一條,善妒!
司徒婕聽了這話,微微一笑,看著李秀妍說道,“原來是這件事情啊,我還以爲是什麼事情讓側妃娘娘這樣生氣呢,這種事情,娘娘不覺得很不應該生氣嗎?”
司徒婕的眼神很是無辜,看著李秀妍柔聲說道。
“不要臉,你這個青樓裡出來的賤女人,竟然敢在那樣的地方勾引殿下,竟然還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真是不要臉,你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李秀妍看著司徒婕,真的是放開了的大罵,不斷地說著她有多麼下賤,不斷的說著她是青樓裡出來的,這讓一直在忍著她的司徒婕心裡甚是不快。
只見她臉色一變,忽然快步上前,一把將李秀妍指著自己鼻子的手一個倒勾手捏進自己的手裡,然後微微一用力道,“側妃,請你注意您的身份,這種事情是你一個不是正位的妃子能夠隨便亂說的嗎?別說你不是正妃,就算你是正妃,也沒有權利管殿下到底是寵幸那個女人吧?你敢說,你這不是嫉妒?不過是一個女人因爲嫉妒生出來的脾氣,不要拿那種禮儀道德來給你自己的妒忌之心鍍金,你沒有本事讓殿下喜歡你,就來找別人的麻煩,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司徒婕的眼神裡,有著李秀妍從來沒有見過的凌厲,這樣被司徒婕緊緊地鉗制著,她竟然沒有辦法挪動分毫,眼睛只能直直看著司徒婕讓人心生懼意的眼神。心裡一陣發毛,司徒婕將這些話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的說完以後,忽然面色一凜,手上力道一加大,就將李秀妍的手擰成了麻花,然後接口說道,“以後要是再讓我聽見你說一句我是青樓裡的賤人,我就讓你去哪裡也學學,讓你看看賤人到底是怎麼勾引男人的!”
手上一用力,李秀妍已經是殺豬一般的開始狼嚎了起來,臉色成了豬肝色,但是又因著自己是側妃,身份比司徒婕要高出一等,所以並不開口求饒,只是大聲的吼叫著。
許久,司徒婕纔將已經耗幹力氣的李秀妍放開,然後冷眼看著她道,“這種事情不要再我面前發生第二次,有本事,你去找你的皇子殿下算賬,不要再來煩我!”
手一鬆開,李秀妍整個人幾乎已經跌坐在地上,在一旁看的傻了眼阿寶千兒兩個人還算是伶俐 ,趕緊上前將李秀妍扶住這纔沒有跌倒。要不然這側妃的形象恐怕真的是要丟盡了。
李秀妍被兩個丫鬟扶著站了起來,一臉兇狠但是又有一點害怕的看著司徒婕說道,“你竟然敢對本妃無禮?你給我等著,回頭我回了殿下,定是要置你得罪的!”
果然是死鴨子嘴硬,明明自己知道說的是很不可能的事情,現在竟然還敢在這裡叫囂,看來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她是不知道自己的厲害的,現在的司徒婕可是不能再讓人當做是軟柿子捏了。
司徒婕聽了李秀妍的話,不由得嘴角一笑,看著李秀妍問道。“你確定你能這麼做?”
李秀妍本來還正在炫耀著自己威風,以爲司徒婕會因此而害怕,但是沒有想到司徒婕竟然是這樣的一副表情。竟然還敢這樣子對自己笑。不由得大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雖然聲音很大,但是聲音越是大,就越是證明她沒有底氣,但是這樣的話語表明,她現在真的已經是幾乎沒有底氣了。
司徒婕婕極是憐憫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向邀月樓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喊道,“你還不趕緊去佛堂思過,不然被殿下知道了,或者會多罰你幾天也未可知呢!”
司徒婕的聲音很是清亮動聽,但是這話聽在李秀妍的耳多裡面,竟然是那樣的刺耳。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忽然間衝著司徒婕的背影大吼一聲,那聲音可真的是很大,又很尖銳,是很抓狂的那種。
司徒婕一手揉一揉自己的耳朵,一邊對身後還在呆立著的錦瑟流年說道,“關門,放狗!”
“啊?”錦瑟流年一時間沒懂是什麼意思,但是看一眼外面幾近抓狂的李秀妍,好像忽然知道了是什麼意思,兩人笑著答應著,將兩邊的門推過來合上了。
剛纔在李秀妍大叫的時候幾乎嚇得跌倒的阿寶千兒,這個時候看著緩緩合上的門,心裡忽然一陣悲涼,說不上爲什麼,但是總覺得她們從未有這樣狼狽過,竟然給人當著面就這樣給關在了門外,這個司徒婕還真是越來越囂張了。但是一想到這件事情的原因,她們就不覺得更加悲涼了,爲什麼主子就是那樣的容易上當啊,被那個司徒婕耍的團團轉。
李秀妍的那一聲大喝,幾乎將她的所有力氣都耗盡了,整個人現在是靠著兩邊的丫鬟永利支撐著的,她滿眼恨意的看著慢慢合上的門,忽然間好像是來了力氣的一樣,一把甩開攙扶著自己的兩個人,轉身大步向前面走去。
“主子,您慢點,您去哪裡?”像是來時一樣,兩個人遠遠地在後面小跑著跟在司徒婕的後面,一邊叫著,一邊很小心翼翼的護著她,生怕摔倒了。
“還能去哪?佛堂!”李秀妍在司徒婕那裡沒有撒著潑,反倒是受了一肚子的氣,現在這氣還麼有地方撒呢,看到追上來的阿寶,大聲喝罵道,“剛纔你爲什麼不攔著我?!”
阿寶極是冤枉的看著李秀妍說道,“主子,奴婢攔你了,你就是不聽!”
“胡說,我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嘛?一定是你沒有說話,不然本妃怎麼會受這樣的委屈?!”一邊說著,李秀妍竟然伸手開始打起阿寶來,兩人一邊走,一個一邊打,另一個一邊挨著。
在門裡面偷偷聽著的錦瑟流年,兩個人不由得樂的捂了嘴,聽著聲音越來越遠,她們也笑著進了屋去了。